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獎杯被放在副駕駛,他推了公司給他準備的慶功宴,一個人驅車來到少年的住處。 那夜星空璀璨,天空沒什么云,晚風送來淡淡的桂花的香氣。 路燈昏黃,桂樹下,少年踮腳,摟住他跟前身形高大的男人的脖頸…… 有電話打進來。 是個陌生電話號碼。 余風的私人號碼并不對外公開,知道他私人號碼的大都是親朋摯友。 余風調整呼吸,“爺爺,我先接個電話。遲點回電話給你?!?/br> “好?!?/br> 老爺子飽含同情地掛斷了電話。 可憐的乖孫,肯定是一個人躲起來哭去了。 肖自南從季清那里問了余風的私人號碼。 打了幾次,電話都正在通話中。 那人那樣清冷的性子,也不知這么會兒跟什么人聊得這般投機? 肖自南去冰箱,拿了一杯酸奶出來。 他需要喝口酸奶,冷靜一下。 肖自南拿著酸奶走回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吸管用力一戳,“吸溜——” 同一時間,電話被接通。 男人低沉、清越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你好,我是余風。請問你是……” 肖自南那一口酸奶卡在了喉嚨里,“咳咳咳咳咳!” 也不知余風是怎么從肖自南那驚天動地的咳嗽當中,聽出是他的。 只聽男人遲疑地出聲,“師弟?” “咳咳咳咳。師哥。是我。師哥,等等,你……你先別掛啊?!?/br> 好不容易電話才接通,肖自南唯恐會被當成什么無聊的惡作劇電話,趕緊先告知身份。 余風安撫,“嗯,我不掛。不急,你先去喝口水?!?/br> “嗯,好?!?/br> 電話那頭傳來腳步聲。 肖自南去廚房倒了杯水,一連喝了好幾口。 青年喝水的聲音,清晰地透過聽筒傳來。 余風耳廓發熱。 ——“上一回南南就是忽然打電話說要請我吃飯,然后就是在那一回,介紹沈柏舟那孩子給我認識,說那人以后就是他結婚對象了……你說這次該不會又是鴻門宴吧?” 老爺子的話驟然響在耳畔。 余風薄唇微抿,耳廓的熱度降了下來,趨于蒼白。 幾杯水入喉,肖自南總算止了咳。 嗓音還是有點微啞,“師哥,你這電話也太難打了?!?/br> 親昵的抱怨,似在撒嬌。 應是喝了水,聲音偏軟,才會給他以青年正在向他撒嬌的錯覺,余風心想。 男人聲音平穩,聽不出任何異樣,“抱歉??墒怯惺裁词滦枰獛兔??” 青年應是沒有他的號碼的,特意打來電話,想必是有事需要他幫忙。 “沒有需要師哥幫忙,就不能給師哥打電話了?” “抱歉,我并非……” 明明只是在通電話,而不是視頻通話,肖自南卻仿佛能夠隔著聽筒,窺見男人臉上的焦色。 不對,即便是他們兩人現在面對面,那人臉上定然也只會是一貫的清冷。 可他就是知道,這人是真的將他的抱怨當真了,也是真的在認真地向他道歉跟解釋。 如同淺嘗了一口楊梅酒,喉間頓時酸酸漲漲的。 肖自南手里拿著空了的玻璃杯,姿態輕松地倚靠著流理臺,唇角微揚,眼底是柔軟的笑意,“的確是有個忙想請師哥幫忙,而且非師哥不可?!?/br> “師弟但說無妨?!?/br> “不知道師哥這周末有沒有空?能否幫忙給個機會,讓我能夠有這個榮幸請我們的余老師吃一頓便飯?” 余風出道時間早,又很早達到了一般人奮斗一生都未必能夠達到的高度。 他的資歷、咖位擺在那兒。 圈內許多有人氣有咖位的新晉的偶像見了他,也少不得叫一聲余老師。 余風聽太多的人叫過他余老師。 比如他的助理周琦,就是以余老師稱呼他。 余風從未想過,有一天,“余老師”這個再尋常不過的稱呼,聽起來竟會令人為之心悸。 耳尖微燙。 彎腰掉在地上的劇本被撿起,余風沒有忽略青年方才在電話里所說的內容。 青年跟老爺子的電話,前后不過幾分鐘,電話內容同樣跟請吃飯相關。 一個猜測在心底成型。 “吃飯?是跟外公一起嗎?” 肖自南跟余風是微博互關的狀態。 如果彼此微博有動態更新,上線就會收到微博提示。 以為余風是在刷微博的時候刷到了他跟老師兩人的互動,肖自南笑著道,“嗯,幾天前就在微博上答應了老師,要請他吃飯,這幾天一直在趕劇本,到了今天總算還是忙完了。我打電話問過老師了,老師那邊沒有問題,已經答應我了。約的是周日中午。不知道師哥有沒有時間?屆時可否撥冗光臨寒舍?” 所以,沒有其他人。 外公在電話里所說的,青年到時候還要另外再帶一個人,指的,就是他嗎? 心臟仿佛要跳出喉間。 余風并沒有注意到,肖自南口中的“能否撥冗光臨寒舍”,“寒舍”這個關鍵信息。 握著手機的手指收攏,聲音是一貫的沉穩,聽不出任何異樣,“那天正好無事?!?/br> “那就好。那我先掛了,遲點我把定位發你,師哥,我們到時候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