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科的行動忽然一頓，保持著行走的姿勢僵在原地。腹部下墜般的劇痛一次一次地翻涌開來，忽然傳來的惡寒讓他汗毛直立。

    從未擁有過的疼痛感讓鈴科一懵，差點跌倒在樓梯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應該沒有受過皮外傷，病毒感染是絕對不可能的，唯一讓他吃了點苦頭的，大概就是被防火裝置的噴頭淋了一身的時候……

    等等，難道原因是這個？

    現在他的身體是女性，所以現在的狀況……

    難道是……女生的……生理期？

    鈴科啟動電極，試圖以能力調整身體的狀況，但是超出想象的疼痛已經擾亂了她的計算能力。

    更麻煩的是，他對女性的的身體并沒有太多理解。對他而言，人的性別大概就和單眼皮與雙眼皮一樣，只是由染色體決定的差異而已。

    “……”

    “……”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狼狽過。

    鈴科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置信。比疼痛讓他更為難受的，是剛剛從心底誕生的，某種恥辱感。

    他咬著牙暗自決定，這事絕對不能讓身邊的人知道。

    不過，他又沒有那方面的知識，根本無法處理現在的狀況。

    想要恢復行動能力和計算能力，就必須有相應的處理方式，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方式是……求助。

    向別人求助，這本該是離一方通行最遠的事情。

    但現在他卻不得不因為愚蠢透頂的原因去打破常規。

    “混賬！”鈴科百合子暗罵。

    現在怎么辦？讓他問黃泉川她們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除了她們還能問誰？

    青蛙醫生？給他知道了這個狀況就跟被所有人知道了一樣沒有區別。

    鈴科自嘲著自己的人際關系，同時，他忽然想起一個人。

    佐天淚子。

    她的電話號碼，應該留在手機最上面。

    沒有別的選擇，鈴科只得用發顫的手按下接通的按鈕。

    可能是信號問題，在電話撥通了好長一段時間后，佐天淚子才接通了電話。但未等鈴科說話，她便顫著音，用極其慌忙的聲音事先開口。

    對對對對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殺我！

    “??？你……難道？”

    第69章 鈴科百合子的災難（卌三）

    混蛋, 是遇到襲擊了嗎？

    鈴科百合子忍著疼痛，對著電話輕聲臭罵，佐天淚子這才清醒過來, 恢復了判斷力。

    難道說, 是她誤會了？

    之所以會那么慌張，完全是因為她在看完可疑情報販子發來的資料的那一刻, 一方通行便不合時宜地撥通了她的電話。

    任誰在知道自己認識的人是個殺人魔的同一時刻就接到對方的電話, 肯定會胡思亂想起來吧。

    佐天淚子有些后悔, 她后悔知曉了御坂學姐無論如何也想隱瞞著朋友的心意, 也后悔自己打開了名為某人過去的潘多拉魔盒。

    那不是她該觸碰的東西。

    但是, 不可思議的。

    他那兇巴巴的殘暴語氣中卻沒能掩藏住焦急。

    喂，究竟是怎樣？可惡，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早知道就該在第二次看見之前拆了你的手腳丟在路上作罷的。喂，聯絡……你的人際關系，不管是超電磁炮也好上條那白癡也罷，給我撐到他們趕來，就算害了你的人是我, 你也別指望一個惡黨會好心到給你處理尸體。

    原來是這樣。

    佐天淚子握緊耳邊的手機, 閉上了眼睛。

    確實, 如今知曉了真相, 已經不可能像原來那樣看待鈴科前輩了，她犯下是無法被原諒的大錯。

    她不明白學園都市第一名的身邊有怎樣的黑暗，那一定是她無法想象出的光景。但是, 佐天淚子明白了，鈴科百合子一直謝絕一切人際關系的原因。

    原來他一直保持著暴君的姿態，刻意讓人厭惡、恐懼、憎恨只是為了不讓誰因為自己受傷。

    就算她現在和鈴科，和一方通行劃清關系，也絕對不會有任何人責怪她。

    這是目前為止最妥當最安全的選擇。

    這樣的想法也合了一方通行的本意。

    但是——

    佐天淚子放棄了選擇更加輕松的道路，或者是所謂被大多數人所認可的，更加安全的，正確的道路。

    選擇正確的就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