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以，就當是報答，我讓他留在我身邊?！?/br>
    “你真的，不能愛他么？”

    “這么容易的話，那你能不能愛我呢？”靜元調笑道。

    原只是一句玩笑話，卻這么一直回蕩在卯月耳邊……

    “你會武？”他抽出卯月的劍，對著月光細細打量。

    “嗯。從小習武?！?/br>
    “你劍柄上的緱松掉了?！?/br>
    “那就斬斷了吧?！?/br>
    “為什么？不緊一緊么？”

    “已經有破損的地方，所以才會松掉，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斬斷換新的?！?/br>
    靜元若有所悟：“情亦如此？”

    “情……亦如此?！泵虏幻靼?，當時的自己，怎么會有這一剎那的猶豫。

    ……

    “你知道這曲子，其實有詞么？”

    “有詞？我母親沒說過?！?/br>
    卯月笑了笑，捏起燭臺下的銀針挑了挑燭捻：“有詞的，我教你唱吧?！?/br>
    “好，那我教你吹簫?！?/br>
    卯月淡笑點頭，認真的教著詞，學著簫。

    ……

    雪后的這一晚，兩人秉燭夜談，竟就這樣一談到天亮。第二天一早也許是天想留客，又開始下起了小雨，雨小卻珠密，打得四周一片朦朧。靜元站在兩間竹屋間的小過廊里扶著竹柱，時刻清明的眼睛里忽然有一絲迷茫。

    “你，沒事吧？”

    “嗯？”靜元回過神，入目的是卯月擔心的眼神，搖了搖頭笑道，“沒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無法判定，到底應不應該去做?！?/br>
    “是什么樣的事情呢？”

    靜元不語，卯月自知失言，剛想道歉，靜元卻以微笑回應，慢慢的吐出兩個字：“奪位?！碑斈甑南然?，因為皇后的妒忌和陷害，賜死了自己的母妃。母妃飲下鴆酒的一瞬間流下的眼淚，和笑元繼位時皇后那張揚的勝利笑容，一直浮現在自己眼前。

    從不為名，亦不為利，靜元彼時糾結的面容，竟就這樣烙印在卯月心上。等到意識到心里有這么個人，卻發現已經抹不掉了。

    待到天空放晴，靜元便要出發，趕回王府。卯月提出要送君一程的時候，卻自己愣在當場，居然會舍不得他離去。真的出發了，兩個人卻像出外踏青一般，并不急著趕路，反倒欣賞起山上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