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那多貴重啊，我可不能收?！蔽颐u頭。

    “不算是我的，算你給錢買的?！彼讶藚⒀b了玻璃盒子，遞給我。

    “怎么說？”我很奇怪。

    “你忘了？當年你為了搭救黎老板，曾經給了志勇1萬大洋，換成了金條。結果事情沒有辦成。那金條我們已經上交我們組織了，買了武器和槍支了。算你支持我們的組織，為了感謝你，這個人參就送給你，當禮物了?！彼f。

    “啊——”我這才想起來。

    我和jiejie帶了禮物，坐了黃包車去了杜美路。黃包車夫很麻利，腳程飛快，一路上和我們聊天，告訴我們，大總統黎元洪就住杜美路26號。我很驚訝。

    到了大門口，看見門口墻上釘的木牌上寫了“馮公館”三個字。

    我們去按了電鈴，早就看見馮雨陽親自來開門迎接我。

    “哈，無雙，你真準時啊，快進來?！彼麩崆榈睦疫M了大門。

    花園洋房比我們住的還要大，也是那樣漂亮。

    jiejie看著非常驚訝，她這是頭一次看見上海的這些大房子。

    “快進來，快坐?！瘪T雨陽邀請我們在大沙發上坐下。

    有傭人端上茶點，放在茶幾上。

    “你先坐，我去請父親來?！彼吲d跑到樓上去了。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長衫，叼著煙斗的老頭兒從樓上走下來。他身材清瘦，但是卻不顯單薄，精神飽滿，一雙鷹眼，神采奕奕。

    “無雙，這是我父親。父親，這就是林司令的弟弟，我的好同學無雙。這位小姐就是他的jiejie，白小姐?！瘪T雨陽趕緊給我們介紹。

    “馮先生，您好?！蔽液蚸iejie都穩穩當當站起來問好。

    “嗯。請坐?？煺堊?，不要客氣?！彼⑿c頭，坐在我們對面的沙發上。

    “我經常聽犬子提起您，說你們關系極好。林司令還好嗎？我很想去府上拜望他?！瘪T敬堯一雙鷹眼看著我。

    “哥哥他很好，只是公務繁忙，我也不是每天都能陪著他?！蔽艺f。

    “嗯。那是自然的了。我很敬仰他啊?！彼⑿?。

    “您過獎了。我也老是聽雨陽提起您，他說他最敬服您，說您的生意做得很大，在南浦一帶的碼頭都是您在掌管的?！蔽乙参⑿φf。

    “我早年打拼，也是不容易才有今天。我老了，幸虧有兒子，將來的天下還是靠他們了?！彼鹬鵁煻?，吐出一口煙霧。

    “剛出道的時候都是不容易的。像我們唱戲人家也是這樣，我初來上海，想登臺靠碼頭，還希望馮先生您給引薦?！眏iejie笑著，不緊不慢的說。

    “白小姐請放心，既然拜托了我，我一定會盡心的。白小姐人這么漂亮，將來準能是紅角兒，我很看好你啊?！彼Σ[瞇看著jiejie，上下打量。

    “那我就謝謝馮老板了?！眏iejie忙道謝。

    “白小姐以前在哪兒唱過戲??？”他慢慢問。

    “在北京、天津的大戲院里都唱紅過，只是為了投靠弟弟才到上海來。早年我和弟弟搭臺一起唱紅的?！眏iejie說。

    “啊，真的嗎？你弟弟？無雙，你竟然會唱戲？”馮雨陽驚訝了。

    “那可不，我弟弟無雙和如玉，當年在北平可是有名的大小衛啊。大衛無雙，小衛如玉，在梨園行里沒有不知道的。報紙上經常登照片呢?！眏iejie忙著給我宣傳。

    “什么？衛苒竟然是小衛？竟然是名伶？天啊。他那樣潑辣的性子，對待我簡直是小潑婦啊，竟然會溫柔？”馮雨陽更加吃驚。

    “什么小潑婦？畜生！又沒規矩，胡說八道?！备赣H對著兒子狠狠教訓。

    馮雨陽立刻閉嘴了。

    “您嚴重了。雨陽和我弟弟也是好朋友，在一起玩，難免淘氣的。我弟弟確實是性格不好惹，都是我從小給嬌慣壞了。不怪雨陽的。他倒是很規矩?！蔽倚χ忉?。

    “嗯。我這個兒子不是很成器，讓你見笑了?！?/br>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馮雨陽偷偷拿眼神給我道謝。

    “那您看我在哪個戲園子登臺呢？”jiejie問。

    “我已經讓管事經理安排了，就在共舞臺登臺吧?！瘪T敬堯笑著說。

    我們都安心了。

    “太好了，太謝謝了?！眏iejie很高興。

    這時候，晚飯已經擺好了。傭人來請我們。

    我們到了餐廳，看見一位太太早已經在中間端端正正坐著，還有一位比較年輕的太太在末首坐著。只見馮雨陽跑過去坐在那個年輕太太身邊，也拉著我們一起坐在他旁邊。

    我猜想這個太太就是他的親生母親，那位假正經的大概就是大太太了。

    “mama，這就是我的好朋友，衛無雙。這位是他jiejie，白小姐?！瘪T雨陽小聲在他mama耳邊說。那位太太沖我們點頭笑。

    我也微笑問好。

    那位大太太輕蔑的看了一眼她旁邊的這對母子，嘴角動了一下。

    “衛少爺，白小姐，聽說你們都是林司令的家人，真是幸會，請坐?！蹦桥送赖恼f。

    “大太太好?！蔽液蚸iejie都點頭，坐下。

    “都是便飯，不用拘束，請隨便用?！瘪T敬堯說著，先端起飯碗。

    大家這才吃起來。馮雨陽熱情的給我夾菜。大太太又一臉鄙夷的看著他。

    “雨光怎么不在？”老頭兒問。

    “他說晚上陪了一位小姐，不回來吃飯了?！贝筇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