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位少爺，是要個單間嗎？要多少煙泡？要不要姑娘伺候？我們新來了幾個姑娘，水靈著呢。最會伺候點煙，保管您舒服。您看——要想陪著睡覺也行。那就得多花點兒了——”一個伙計上來圍著我們，嬉皮笑臉的介紹。

    衛苒聽了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哪里聽過這種地方？我也一陣惡心。

    “滾開——我是找人——”我氣的一把推開那個伙計。

    我拉著衛苒急匆匆挨個房間找人。

    “哎哎哎，我說您這位大爺，怎么不懂規矩??？您不能隨便進去，您這可不行?！蹦莻€伙計著急的跟著我后面嚷嚷，要攔著我。

    我不顧他的阻攔，終于在一個小單間里看到了干爹。

    他正側身躺在一個塌上，瞇著眼睛，迷醉的握著一根煙槍在噴云吐霧。他旁邊有一個姑娘，穿著緊身旗袍，歪在那里給他點煙泡，手里拿著一個簽子，在輕輕的駁火。

    旁邊的塌上還有一個男人，正是jiejie家的大管家盧桂付。他正摟著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歪在塌上睡覺。手伸進女人胸前的半開的衣服里摸著白花花的rou，不時和那女人親著嘴。惹得一陣姣笑。

    我看著這一切，氣的發抖，我簡直不想看見。衛苒也驚訝的睜大眼睛，幾乎看呆了。我趕緊把衛苒推了出去，不愿意他看見這不堪的畫面。

    “干爹！你趕緊出來！干娘找你回家呢！”我沖著里面大喊。

    只聽里面女人一聲尖叫，隨即是一陣忙亂。那個盧桂付先慌慌張張跑出來了，看見我一個勁兒的點頭哈腰請安。

    “衛老板，衛少爺，您來了？不知道是您。您這是——您沒家去？我們是偶爾來散散心，沒干什么。您看您——”他害怕的陪著小心。

    “沒干什么？你還想干什么？我看盧少爺都沒有您瀟灑呢?！蔽依湫?。

    “哎喲喲，衛少爺，您可不敢這么說啊。我一個奴才，怎么敢和我家少爺比？我這是洗澡完了沒事，被他們給拉進來的。我也是剛進來。您可千萬別告訴我家少爺說。他非得把我趕出去不可。我求求您了。我保證再不來了。您饒我這一回吧?！彼业男渥?，苦苦哀求。

    “你來不來我不管。你放心，我也不會去給你說去。只是我干爹是個老實人，你千萬別拿他當什么人物。往后也別勾引他到這些地方來，我就謝謝您了?！蔽疑鷼獾恼f。

    “是是是，我哪敢啊?！彼s緊賠禮。

    干爹也驚慌失色的跑出來了，他臉都嚇白了，沒有想到我會到這里來。

    “干爹，趕緊回去吧。您都幾天沒回家了？您心可真大！我都不知道怎么說您好了?！蔽铱粗傻仟N的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干爹怎么會來這種地方？這還是我從小尊敬的父親嗎？

    “兒，兒子，你怎么來了？你你你，你千萬別瞎想，我沒有，我不是——”干爹驚慌的結結巴巴和我解釋。

    “回家再說吧，趕緊走！”我生氣的說。

    “哎哎?！备傻s緊答應，跟著衛苒出去了。

    我沒搭理盧桂付，轉身也想走，忽然伙計把我叫住。

    “少爺，您留步。您老爺子的煙錢還沒給呢?！?/br>
    我停下腳步，更加生氣了。

    他跑到這樣下賤地方來玩樂，還要我給他付賬。

    “多少錢？”我沒好氣的問。

    “今天的3個煙泡，共是30個大洋。還有茶錢，還有姑娘伺候，您給50大洋就行了?！彼f，笑得一臉惡心。

    “50大洋？這么多？”我很吃驚。我沒想到干爹一次消費竟然這么多錢。他真拿自己當成老爺了嗎？我氣的發抖。

    “給你！”我生氣的從身上摸出錢來給了伙計。轉身就走。

    “哎哎哎，少爺，您別忙著走啊。還有呢。還有老爺子上個月欠的賬呢！您看看，一共是1800大洋?！被镉嬕幻嬲f，一面拿著一個賬本讓我看。

    我驚訝的翻看，一頁一頁，幾乎每天都有干爹的名字。我的手開始發抖。賬本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镉嬟s緊撿起來。

    1800大洋！這不是敗家嗎？我也沒帶著那么多錢??？

    我急的冒汗?；镉媽擂蔚目粗?。

    我看見了我手指上戴的白金戒指，是林梓楓給我的結婚信物，這個怎么能動呢？不行的。我再找找，看見了手腕上的手表。18歲的生日禮物，也是林梓楓給我的。是外國貨，還鑲嵌了4顆小鉆石。應該是很貴重的。

    我摘下了手表，遞給伙計。

    “這個給你吧?！?/br>
    伙計接過手表一看，頓時眉開眼笑?！鞍パ窖?，這個可是洋人的東西呀。真是啊，您可真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啊。那您走好?！?/br>
    我氣憤的出了大門。

    干爹和衛苒已經雇了黃包車在等我了。我一言不發上了車。

    “荏，荏兒，爹錯了。以后再也不會來了。你你你，你千萬可別告訴你干娘和你jiejie。我我我——”干爹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您太不像話了，竟然吸大煙！您不知道這是敗家??？沾上這個，哪有人有好結果的？沾上就甩不掉！您去jiejie家打牌，輸幾個小錢，我們都沒責怪過您。jiejie還偷偷把她的私房錢拿出來給您花，她已經夠盡心的了。您怎么這么不惜福？從前還教導我和衛苒呢。如今怎么說人？讓晚輩們怎么看您？真是不顧形象?！蔽以秸f越生氣。

    干爹低著頭，一言不發。

    “哥哥，別說了。干爹知道錯了。他下次不會了。是不是，師傅？您快說話??？”衛苒怕我生氣，也怕干爹難堪，更怕我們吵架不和。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再不去了?！备傻呃⒌恼f。

    我不忍心再責怪他。畢竟我是晚輩。

    “您怎么這么敢花錢？一個月將近2000大洋的花費，全在大煙上？是不是那個混蛋盧桂付勾引您的？您往后可不能再跟著他學壞了?！蔽艺f。

    “2000大洋？這么多錢？從哪兒來的？”衛苒也吃驚不小。

    “都是欠賬！誰給他這么多錢去糟？再說也沒有錢。干爹，您這么敢欠賬，沒想過將來怎么還人家？賣兒賣女？賣老婆？多虧我們都長大了，你想賣也賣不了了！”我生氣的看著他。

    干爹依然一言不發。

    “這可怎么辦？你怎么給人家的？”衛苒問我。

    “我把林梓楓送我的鉆石手表給人家了，還了債?！蔽覛鈶嵉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