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什剎海

    陽春三月，又是早春時節。

    什剎海一片春意，楊柳陌陌，微風細細，游人三三兩兩，正是悠閑自在。

    我和衛苒漫步在湖邊的石基路上，他扶著漢白玉石欄桿，欣喜非常。

    這什剎海水域極廣，包括前海、后海、和西海，又叫積水潭。四周原有10座佛寺，故稱“什剎?！?。清代起就成為游樂消夏之所，為燕京勝景之一。周圍廣有恭王府、醇親王府等王府花園，前清大學士和珅，光緒皇帝親父醇親王載灃等都曾居住此地，實在是人杰地靈的風水寶地。

    清朝人震鈞云“若后海則較前海為幽僻，人跡罕至，水勢亦寬。樹木叢雜，坡陀蜿蜒。兩岸多名寺，多名園，多sao人遺跡……湖上看山，亦此地最暢。昔翁覃溪先生曾集二十四詩人于湖上酒樓，每月有詩會。一時群羨為神仙中人”

    “哥哥，這里真美啊?！毙l苒高興的說。

    我微笑點頭，早就想和衛苒來這里看看，周圍的胡同和四合院自然天成，一派祥和，正是居住生活的好去處。我早就想著在這里置辦一處宅子，小小四合院，傍著湖光山色，豈不美哉？能和衛苒在這里生活，豈不是神仙眷侶嗎？

    “苒兒？你喜歡這里嗎？”我問。

    “嗯，喜歡?！彼吲d點頭。

    “早聽孫先生說過，《帝京景物略》中說這什剎海是西湖春、秦淮夏、洞庭秋?！蔽沂址髦粭l垂柳絲，感嘆的說。

    “我愛這里的胡同和四合院，金絲套的大、小金絲胡同，南、北官房胡同和后海北沿的鴉兒胡同以及白米斜街、煙袋斜街等等，夏天看游人放荷燈、泛舟游湖、真有趣?！毙l苒過來拉著我的手，“哥哥，快走，前面更好看?！?/br>
    我們一起在湖邊追逐嬉戲，笑著叫著。

    40年了，每當憶起當年我們一起在這里玩耍的情景，在夢中都會微笑。

    湖光、垂柳、干凈的石基路、翩翩的兩個少年。

    這是一幅融入我生命中的圖畫，是我和衛苒刻骨的愛戀之情。

    什剎海這一部分，面積不算大。地鄰鬧市，沿堤盡種垂柳。一到夏天，濃蔭蔽日，清風徐來。湖塘中遍種蓮藕、菱芡，盛夏時，近水一片嫩綠。荷花盛開，圍繞這一帶的馬路、民居都浸沐在陣陣荷香之中?？梢哉f是清韻襲人，塵氛絕跡。近堤淺水之處，蘆荻叢生，蒹葭覆岸。一到秋天，充滿了蕭蕭瑟瑟的清肅之感。自辟為集市以來，開始可能還好，有一點納涼之趣。后來集市中百戲雜陳，鑼鼓喧天，游人摩肩接踵擠來擠去。其引人之處，就是茶棚茶座。此外還有本湖塘所產的蓮藕，現采現賣。以及什剎海獨有的幾種小吃，為別處所不見。

    我和衛苒到了前面的一處茶棚，坐下喝茶，賞談春色。

    什剎海茶棚，都設在柳岸荷叢之間。用蘆席架起一座座高于堤岸的棚榭。下面是堅木支架，插在河泥中，上鋪木板，頂蓋蘆席，好像一座座傍水高臺。高臺邊緣，伸向水面，荷塘游魚，均在眼底。這就是什剎海茶棚納涼“勝境”。蘆棚雖設備簡陋，內部布置也還舒適?？季恳稽c的，一律用藤椅，桌上鋪白布，光吃茶價格也不貴。這種茶棚沿堤大小不下十余處，座客常滿。

    我和衛苒點了蘇造rou和蓮子粥等幾樣小吃，細細品嘗。

    蘇造rou來自清宮，是一樣宮廷的家常菜。把豬rou切成小塊，澆上原湯，放上佐料，佐酒或與叉子火燒同吃，是什剎海集市上的一樣名菜。

    蓮子粥用糯米燒得濃淡得宜，粥內的蓮子粒?？蓴刀几≡谥嗝嫔?，再點綴上各種蜜餞。加糖，香滑甜糯，燦然可觀。所以稱為八寶蓮子粥。如果是暑天，不用熱粥，大多溫涼適口，吃下不會出汗，所以很出名。開始是個挑擔的，后來發達，也搭棚設座，兼營外送了。在茶棚中吃茶，可以叫來吃。

    衛苒拿小白瓷勺子舀著粥，吃的津津有味。

    “苒兒，如果我們要是在這里置辦一處宅子，你可愿意和我一起住嗎？”我悄悄問他。

    “買宅子？那要好多錢呢，咱們哪有那么多??？”衛苒挺吃驚。

    “我只是先打算著，早晚可以慢慢想辦法的?！蔽倚?。

    “那讓干爹他們一起都來嗎？”

    “不，不告訴別人，也不讓別人來，就我們兩個人，是我們的單獨的外宅。是我們自己的小家。你覺得可好？”

    衛苒聽了這個話，臉紅了。瀲滟的美目，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看。

    第四十四章 金屋藏嬌

    “哥哥，你，你真的想我們單獨出來??？就我們兩個人？”

    “是啊，我們都這么大了，早晚是要單獨住的。和干爹他們那么多人，不方便?！?/br>
    衛苒點頭，臉還是紅紅的。

    “你臉紅了。真好看。我就喜歡你害羞的樣子?！蔽倚χ兆×怂氖?。

    “看你，沒有顧忌，讓別人看見?！彼t著臉，趕緊把手抽回去。

    “所以啊，不方便啊。我都忍著難受死了。有了我們自己的宅子，我也可以效仿古代漢武帝之舊事，金屋藏嬌了?！蔽乙琅f笑著逗他。

    “你——討厭死了，你不是好人?！彼π邩O了，站起來就跑了。

    我趕緊付了茶錢，跑去追他。

    我追著衛苒在一處僻靜的角落，把他壓在大柳樹的樹干上，緊緊摟著。

    “真討厭，你怎么回事？說了這兒有人，快放開我?！彼钡耐莆?。

    “那你說，想不想和我同居？愿意不愿意跟我走？”我故意捏著他的下巴，調戲他。

    他不說話，只是害羞的笑。

    “你不說，那我可要和你親嘴了??？現在，就在這兒，就親你?！蔽腋┫骂^，就要咬他的嘴唇。

    “啊，別，別在這兒?！彼@叫起來，捂住我的嘴巴。

    “那你說吧，愿意還是不愿意？”我趁機親吻他的手心。

    他紅著臉，撲到我懷里，把頭靠在我肩膀上。

    “從我跟著你那天起，你就是我的天地。我最怕的就是你把我丟下。還用問嗎？這輩子，我是怎么樣也要跟著你的，你到哪我就到哪，什么地方我也是要跟著你去的，我離不開你。離開你，我會死的。會想死的?！彼p輕的說。

    我緊緊的摟住他，心里心疼。

    “你放心，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我特意把你叫出來，就是問你這句話。你說了，我就放心了。我剛才聽見干爹和干娘商量了，要讓我和春兒姐成親，我是死也不會答應的。除了你，我誰也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