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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重錦正站在穆采的面前, 閉著眼睛, 對準他的方向,以一個邀舞的手勢牽著他的手。 對方的手很大,手指修長, 穆采的手指幾乎是被對方完全包住的。秦重錦身上熱量充沛,他們肌膚相觸的地方傳來源源不斷的溫暖。 穆采從畫卷中出來后, 腳上剛一踩地,就自然地收回手,沖著對方笑道:“謝謝你,你給我棲身的這幅畫卷很棒?!?/br> 秦重錦垂在身側的手指捻了捻, 回味著方才摸到的皮膚光滑細膩的觸感。他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才問:“你還生氣嗎?” 穆采沒想到對方竟然還在糾結這件事。他想了想,說:“不生氣了。剛剛是我沖動了,不過我實在是對你那位朋友喜歡不起來?!?/br> “而且,”面對秦重錦沉默的聆聽,穆采不知不覺將心里的那點不滿全都表達出來,“雖然我現在是暫時在你這里待著,失去了一部分行動自由,但我應該也有權利決定我要不要見我討厭的人吧。我本來見到你那位朋友就不高興,你還攔著我不讓我走,我肯定要生氣的。我可不是什么圣人,比不上你那位清風朗月的白月光識大體?!?/br> 他說到這里,毫不留情地沖著秦重錦翻了個白眼。 反正對方也看不見。 秦重錦頓了一下,繼而道:“很抱歉,之前是我不好。我當時下意識地不想讓你走,卻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以后我不會再這樣了,如果我再犯錯,你可以懲罰我?!?/br> 穆采聽到這里,就知道輪到自己的表演時間了。他輕飄飄地邁開一步,卻迅速拉短了自己和對方的距離。 紅衣美人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頸,鮮艷的袖擺滑落下來,露出一雙如凝霜雪的手臂。他靠進男人的懷里,在對方的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笑道:“那你準備讓我怎么懲罰你呢?” 他的聲音空靈悅耳,說到最后,語調微揚,就像在**一般。 穆采確實是有意在做出**的樣子。但是他長到二十多歲,毫無戀愛經驗,從來都是被動被人追求,還從來沒有主動出擊過。這會兒他說完話,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情調得怎么樣,有些緊張地看著秦重錦,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秦重錦的喉頭滾動了一下。 他伸出一只手,攬住了幾乎掛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腰,呼吸幾不可查地急促了一下:“都聽你的?!?/br> 這個問題被拋了回來。 穆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既有情...趣,又有效果的懲罰,最后只好說:“那就打手心吧?!?/br> 那就打手心吧。 這句話傳到秦重錦的耳朵里,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腦海中似乎出現了幻覺。好像哪年草長鶯飛,陽光明媚,還是少年的他與眼前眉目艷麗的少年定下了這樣的約定:“你再欺負我,那就打手心吧?!?/br> 對方笑得很開心,雪白的面龐上泛著健康的光澤,一雙眼睛亮若天上晨星。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朝氣,全沒有現在已經化作孤魂的冰冷死寂。 腦海中突然出現的畫面碎片又像一陣霧似的突然消散了,如同隔著不可訴說的前塵往事。 讓他的心一陣一陣地抽痛。 秦重錦定了定神,先將這畫面記在心頭,再把注意力集中到當下來。 打手心懲罰的意味可謂很濃了。小孩子不聽話,家長多半選擇打手心或者打屁股。而上學之后,在體罰問題還沒有得到重視之前,老師面對不聽話的孩子,也多是選擇打手心的教育方式。 但是秦重錦只要一想到穆采那雙雪白的,細細的手,輕輕地打在自己的掌心中。對方柔軟的指腹擦過自己的手心,帶著一點撓癢癢似的力道,叫他的心也跟著癢起來,秦重錦就又覺得這簡直也可以算是一種情趣了。 當然,也是一種別樣的“懲罰”。 他道:“好?!?/br> 男人音色低沉,說話的時候,聲音好像是從胸腔中發出來的。穆采靠在對方的懷里,下巴頦搭在秦重錦的肩窩處,都能感覺到那一點輕微的震顫。 他有些不自在地抬起頭來,就見面前的秦重錦忽然朝著自己伸出了一只手:“我這次做錯了,你來懲罰我吧?!?/br> 穆采:“???” 穆采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竟然有這種要求,上趕著想接受懲罰。 不過對方既然都這么說了,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穆采伸出手,“啪啪”地拍了秦重錦的手心兩下:“好了,以后不許再欺負我了?!?/br> 秦重錦收緊了攬著對方腰的手臂,嘴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嗯,不欺負你?!?/br> 他也根本舍不得欺負。 …… 第二天早上,穆采睡醒,從畫里出來的時候,看見秦重錦早就已經穿戴整齊等在畫卷的面前了。 穆采打著小小的哈欠。對方給他的這個棲身的畫卷竟然是分日夜的,時間還跟外面的差不多。因為夜晚的黑暗,穆采難得睡了個好覺,以致于這會兒才爬起來。 他抬頭看看外面的日上三竿,再看看秦重錦身上不同于昨日居家服的薄毛衣套襯衫加西褲,忍不住問:“你今天要出去嗎?穿的這么正式?!?/br> 秦重錦搖搖頭:“不是,我等會兒會為蘇鑰重新測算一下命盤,以便更好地為他破劫。穿這身只是為了行動方便?!?/br> 穆采有些不懂這跟穿不同的衣服有什么關系,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