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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潘拿煙頭點了點:“對了,還有一件事。這女人,是楊染曾經花錢找的,說是請這sao娘們去睡了一個男人,具體是誰我不知道,但時間嘛...”大潘努了努嘴,對著原屹說,“是他認識你不久之后?!?/br> 原屹下意識咽了下唾沫:“哪個男人?” “叫什么來著...”大潘撓撓頭發,“哦,對了,楚靖?!?/br> 啪的一下,原屹忍不住拍在桌上,玻璃杯被打翻,都碎了,有個小碎片還是擦著原屹的手腕飛出去的,剜了一個小口子。 他和程述對視一眼,二人心中各有丘壑。 兜兜轉轉,還是回到最初的殺人犯身上了,人生真是一出好戲。 這頓飯的最后,大潘擦了擦嘴,剝著桔子皮,把皮往杯子里一丟,橘皮沉沉浮浮,往上散著許多氣泡,往椅背上一靠,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他么聽。 “沒事兒...他的報應,我打包好了,應該在派送了呢?!?/br> 柯炎走得真狠,以往那么黏的一個人,原來也是可以毫無留戀的。本以為是個牛皮糖,現在才知道是便利貼,了無痕跡。 玩弄感情的是自己,沒有人配讓他上心。楊染這幾日一直這么告訴自己。 可是他看著微信里柯炎的頭像,電話本里那串號碼,卻又隱隱為它們沒有動靜而覺得無比煩躁。 扔了手機,楊染揉了揉腦袋,這幾日心情不好,連帶著胸痛、惡心、嘔吐、頭疼一起來。 一定是柯炎那家伙,他在暗地里咒罵自己吧,因為自己的殘忍。 一定是的,否則,他怎么會難受呢! 就在楊染陷入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急促的門鈴響,有個快遞員摁了門鈴,放下快遞就走了。 楊染不知道這是誰寄來的快遞,很沉又很大,是紅色的包裝紙,老土得很,像農村做喜事那種艷紅色。 越是這樣越讓他想笑,因為他身邊,可不就只有柯炎這一個家伙會做這種事情么。 嘴上說著要走,還是不舍不得么。 這么一想,好像剛才那些難受的癥狀突然都消失了,他帶著一點欣喜拆開來看,蓋子一掀開,那笑容凝在表面上。 里頭———— 一對紙扎的小人,穿著壽衣,紙錢、冥寶、清香、白蠟燭,還有各種各樣恐怖的符咒。都是民間辦喪事才會用的東西。 膽子再大的人看到這樣的快遞都會嚇得臉色慘白,楊染直接退了好幾步,甚至不敢再看。 這時候蓋子內側貼的一張小紙條掉在地上,他顫抖著手撿了起來。 紙條上,是這世上最惡毒的咒語。 “歡迎光臨艾滋病世界,預祝你C位出殯?!?/br> 一分鐘以后,整棟樓都聽到,某一戶發出了凄厲如鬼吼一般的叫聲。 第八十八章 小鬼 你這輩子有沒有被人詛咒過? “我會死不瞑目,等著看你們的下場?!?/br> 這是原筱死前對楊染說的話,很惡毒的詛咒了,被她這樣的女孩子說出來,實在顯得很心酸。 所以楊染記了這么久,歷久彌新。 那天他到了原筱的病房,她剛剛放下電話,似乎是在哭著求程述過來,說自己想見程述。然后他就笑著對原筱說:“你想知道,楚靖為什么不肯跟你去死嗎?” 原筱在這之前不認識楊染,這個人的臉除了有一點像程述以外,毫無熟悉度。 楊染走過去,像是嘲諷:“因為你臟呀。哪個男人會要不干凈的東西,咬了一口的蘋果,沾著別人的口水味兒,就像你一樣?!?/br> 他拿出手機,把那段男歡女愛的視頻扔給原筱,讓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個沉迷愛欲的男人是幾分鐘前剛剛拋棄自己的楚靖。 她深愛的人。 她最后的救贖。 楊染拉開窗簾,逆光站著:“因為你,程述被杜旗玷污,你知道嗎?” 沒人跟原筱說過這個事情,她瞪大了眼睛,微微搖著頭,每塊肌rou的緊繃都昭示著拒絕的態度。 “你讓他受了那么多罪,居然還敢打電話給他,向他訴苦,你真好意思啊?!?/br> “外面的報紙紛紛揚揚說得都是你恬不知恥勾引杜旗,你就算出了這個醫院也洗不干凈了?!?/br> “一個人受罪不是麻煩,但連累身邊人跟自己一起受罪,那真是太不要臉了?!?/br> “喝下去吧,喝下那杯東西,所有人都會感到開心的?!?/br> 楊染很滿意地看到原筱眼睛里最后一點希望也像微弱的燭火被風狠狠一吹,熄滅了。 原筱的瘋癲癥在那一刻突然被刺激出來,凄厲地笑了幾聲,指著楊染說了那句話,自己喝下了藥。 很難判斷她是說給楊染還是楚靖,亦或是杜旗和賈瑜。 氰化鉀殺人很快的。 楊染看著那因疼痛而扭曲的身體,覺得內心被詭異的黑色無名物體填充,他走過去,戴著手套把原筱身體放平,在她頭發上吻了吻。 “主會感謝你為我的犧牲的?!?/br> 嘻嘻。 飯桌之上,一直靜坐的程述猛地把杯碗都掀開了,逼視著大潘。 “你居然...居然故意把病傳染給別人!你的心被狗吃了么?!” 大潘既然做得出這種事,也不怕被人指責,他啞笑兩聲:“我也是被人傳染的,憑什么就我一個人倒霉?真那么潔身自好,他們就該別跟我上床?!彼[著眼回懟:“倒是你,你不是應該討厭他嗎,你應該高興才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