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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了,程述現在是被嚇得不輕。他的一個手腕都被原屹的大掌壓在門上,另一個手去死摳原屹的胳膊,血痕都撓出來了,好像也不見動彈。 接吻這件事于他而言,當然算得上是陌生的。這是有愛才能行的事情,怎么可以是他們這樣的關系之間發生的呢? 算什么,他們算是個什么呢? 持續的不合作導致那瓣唇終于被摩挲得很火熱,程述只覺得火辣辣一片,但還是咬緊牙關,耐心告罄的原屹終于空出一只手,從上衣下擺溜進去,摸到肌膚。 “你.....”程述一抽氣,便有一條舌狡猾地探入,霎時卷起他柔軟的存在,他靈臺一下子像是被太過刺激的電流通過,整個人都僵硬往后縮,其結果只能是貼合在門上,毫無縫隙。 得償所愿的唇舌是無法無天的,它們在每個畏懼而打顫的貝齒間上下愛撫,這種感覺從器官的溫存一直綿延到靈魂的侵占。 程述的心就像是被攪了又攪的漿糊,他在原屹把一條腿擠進他雙腿間的時候,整個人開始更劇烈的反抗。 “唔!”原屹嘴角一下子見血。 側身像條魚一樣溜出去,程述拿袖子狠狠擦著嘴巴,那疏離且憤怒的神情依然戳著原屹的不安點。 “別碰我,去找你的楊染,或者找別人也行!” 再沒有什么好解釋了,這人想走,一絲一毫都不欲留。原屹一步一步逼近程述,此刻的他神情已經不見什么憤怒,反而是變得平靜如水,可這樣的他反而讓程述冷不丁背脊一涼,退了兩步,似是被粘在蜘蛛網上的小蝴蝶。 “我只要你?!?/br> 第三十七章 坦白 人們喜歡花,就把花連根拔起,種在自己的陶盆里;人們喜歡鳥,就在它腿上系鐐銬,養在自己的囚籠里。 這是本能。 別說你不想,也別說你不會,如果你弄丟了你心愛的貓,當它回來,你激動去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買籠子。 重生以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等程述熟睡,原屹總是站在原筱的照片前自說自話。 他變得很消極,我今天似乎惹他生氣了。 他好像不想再見我。 他老是想出門,我要在杜家的人盯上他之前下手。 他說他想走,他背著我找工作了。 他的病已經快好了,或許輪到我病了,因為我好想把他鎖起來。 這些話,除了一張照片,他無人可說。 他害怕呀,程述但凡有一分一秒不在自己掌握之內,他就像被琴弦勾穿天靈蓋一樣神經繃緊,怕他又做傻事。 原屹把程述壓在鋪著厚實軟墊的躺椅上時,像個孩子面對好不容易抓到手卻想掙扎跑走的蝴蝶,他弄疼了蝴蝶。 吻已經蔓延到脖子以下了,程述能感覺到自己被啃了一口,但是感覺不到疼,只有從那個地方傳來的滑膩而過分旖旎的感覺。 這很快就讓他想到一些不太好的記憶。譬如某個昏暗的房間,猙獰的光影,惡心的氣息。 “不要——!” 突然從喉嚨里爆發出聲嘶力竭的叫喊,好像是靈魂在被蹂躪而無法忍受痛楚,那聲音催人心肝,的的確確把原屹給叫回魂了。 他低頭一看,程述整個人抖得不像話,抓著自己衣袖的地方都有了破洞,先前犀利的眼神被乞求一般的惶恐替代。 “不要...像杜旗...一樣...做這種事...”程述慢慢把自己縮起來,手掌遮住眼睛,口吻可憐,“求你了...” 乍然如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原屹陡然清醒。 他很干脆利落地站起來,愣愣看了看程述,像是沒明白眼前的狀況,等消化清楚后,猛一抬手給了自己一耳光! 真是個混球!他就是個徹頭徹底的傻逼! 看著神經還繃緊的程述,原屹在躺椅邊蹲下,手小心翼翼在他后背順了順,程述還是蓋著臉,背對他,甚至還往里縮了縮。 雖然想說對不起,可是‘對不起’的事情已經做了,現在求原諒顯得那么可笑和多余。 等整個房間原先旖旎的氛圍消散干凈,兩個人的體溫也逐漸涼去,背立的人各自都不知怎么回身對視。 原屹背靠著沙發,坐在地上,垂了腦袋:“......程小述,你知道嗎?楊染被人當街拖進巷子里毆打,導致住院了?!?/br> 程述的肩膀很輕微地聳了聳。 “杜家出事,賈瑜太過擔心我對她打擊報復,終于還是查到了你身上......記得那天我徹夜不回嗎?那一整晚我都在查這件事?;貋淼穆飞?,我一直在想怎么告訴你,怎么讓你接受這件事,可是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說不出口了?!?/br> 話說一半,如鯁在喉。原屹咽了咽唾沫,繼續。 “因為那些人,都是...聽你家人的命令辦事的?!?/br> 轟的一下,耳邊炸響。 “賈瑜給了你家里人一大筆錢,希望讓他們以直系親屬的名義,用治療同性戀的名頭把你送進私辦的網戒中心去,以此來威脅我。那種地方,毆打、電擊、用藥...說好聽點是治療所,說難聽點就是個集中營!只是你家里人太久沒有你的消息,自己又不想出面,就雇了一些人抓你,好在那些打手看照片辨認時認錯了人,把楊染當成了你。要不是柯炎正好路過,也認識楊染,這事就麻煩了?!?/br> 聽了這話,程述驚得即刻回身:“我的家人...你確定你沒有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