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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br> 元九萬不再留戀,只聽咔咔聲響,原本小小的身體突然裂開成一塊一塊的,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黑霧紅霧交織的高大背影,而后幻化成實體。 是位高大的成年男性。 豪斯連看清對方樣貌的勇氣都無,將頭顱低的更低了,恭敬中帶著幾分顫抖。他其實搞不清對方身份,但對方的力量是碾壓他的。 很快黑影散去。 十一點四十六分。 停止不動的手表,在安靜的車廂開始走動。陳采星盯著手表,他的羽絨服臟兮兮的,像是在哪里打過滾,還沾了血跡。 蠟像館的世界是真實的。 不是他做夢。 紅燈滅了,綠燈亮起。 陳采星開的是他買的二手代步車,他車前面是一輛小型公車,在蠟像館他待了六天,但在現實世界像是他從沒離開過。 時間差造成陳采星還有些緩不過來,下意識的摸了下肚子,啤酒肚沒有了! 陳采星為自己失而復得的腹肌興高采烈了兩秒,太棒了,去了別的世界走丟的腹肌終于知道認主回來了。一點都不嫌你亂跑,回來就好! 后面車輛已經開始鳴笛,司機探出腦袋罵罵咧咧催他啟動。 陳采星一點都沒介意,高高興興的掛擋加油起步,前面的小公車已經開到十字中間,他車身剛過斑馬線,同時有一輛大貨車呼嘯沖了出來,距離他的車身不過幾米。 ‘砰’! 聲音很大,大貨車撞飛了小公車。 陳采星猛地踩住剎車,透過擋風玻璃,前面已經是慘況。 臉上的笑容凝固,要是他正常行駛,可想而知。 “出、出車禍了!” “快來人啊,幫忙?!?/br> …… 陳采星將車子靠邊停下,下車幫忙。后車有個男人同樣下了車,看了眼陳采星,臉發白說:“兄弟剛對不住,幸虧你多停了幾秒,我本來想超你的,總之謝謝了?!?/br> “先幫忙?!标惒尚莿偱c死神擦肩而過,腦子也很亂。 “對對對,幫忙,這大貨車司機怎么開車的,還闖紅燈,他媽的?!?/br> 冬天的深夜路口行人很少,幫忙的大多數都是路過的車輛司機。 大貨車沖的太快,撞飛了小公車,一頭躥進了綠化帶,整個車身倒了。公車更慘,車頭被撞癟,車身翻轉滾了一圈,玻璃碎了一地,夜色的路燈照射下,距離公車幾米遠還有一個人躺在那兒,沖撞時車里的乘客被甩了出來。 “電話有人打了嗎?” “打了打了,說馬上到?!?/br> “也幸好大半夜的車里人不多?!?/br> 小公車人確實不多,大概七八位左右,司機當場死亡。被甩出去的乘客地面被鮮血暈開成一片,眾人都不敢上手動,怕出事。 大家只能圍著車廂,砸開玻璃窗,等著急救車到來。 急救車到的很快,醫生護士路人將困在車廂內的乘客往外搶救。 陳采星站在邊緣沒擋路,他腦子空著,還在想擦肩而過的死亡,要是他在游戲里死亡,是不是這場車禍就會結束他的生命? “醫生醫生,里面還有個孩子?!?/br> “還有個?” “在車尾部,可憐見的,好像是個女人將孩子抱在懷里?!?/br> “可憐,應該是mama,當場就沒了,小孩倒是好好地,就是眼神呆呆的誰都不理,嚇著了?!?/br> “這大晚上的當媽的怎么就帶小孩出門?出了這事唉?!?/br> “還能有啥,那小男孩看著白白凈凈的就是很瘦,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的?!?/br> 路人討論著。 擔架推車上,小男孩躺平了,接受完醫生檢查,推進急救車時。路邊的陳采星看到了擔架上小男孩的衣服,愣了下,同時與小男孩四目相對。 “哥哥!” “小九!” 陳采星快步上前,擔架上躺著的真是小弟元九萬。此刻小孩臉蒼白一片,渾身沾著血,穿的還是游戲里那一身衣服,臟兮兮的,一雙杏核眼濕漉漉的含著淚,小手緊緊攥著陳采星的袖子。 “哥哥?!毙『⒅赡鄣穆暤偷蛙涇浀?。 像是字字泣血。 陳采星想到剛才的車禍,還有路人說的——女人將小孩護在懷里,女人當場就沒了。 不由心里一酸,小九的mama沒了。 “別害怕,哥哥在這兒?!标惒尚敲讼滦〉苘涇浀念^發。 元九萬坐起一腦袋埋在陳采星的腹部。陳采星心里難受,抱著小弟小小的身體,一下下輕輕的安撫,“哥哥在這兒,小九不怕?!?/br> 醫生:“你是小朋友的哥哥?那正好,一起去醫院?!?/br> “好?!?/br> 醫院急救室。 陳采星陪著元九萬做了一系列檢查,除了胳膊有幾道細微的傷痕,是被玻璃劃傷的,其他一點都沒問題,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醫生建議留院觀察兩天。 小九像是被嚇著了,誰都不要,小臉蒼白,一雙眼巴巴的盯著他,他去交個費用,都不愿意松手,最后還是護士看不下去,說等小孩睡了可以交。 陳采星本來想問問小弟家里還有誰,比如他爸爸,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應該聯系親人的。但他剛問出口,小弟就很怕腦袋埋著他的懷里什么都不說。 沒辦法問。 兩人也有緣。陳采星摸了下小弟軟頭發,這件事先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