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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整部電影中最精彩的部分。 真相大白,一直懵懵懂懂仿佛不諳世事的少年眼中不再純澈,他像是在玩一場游戲似的,笑吟吟地看著楊昀將他的馬腳、線索一點點剖析出來,攤在他面前。 林北辭這張臉其實最適合尤鶴這種角色,他長得實在是太有欺騙感,只要他的臉放在熒幕上,就不會有觀眾會以為他就是幕后黑手,還會跟隨著劇情的線索去分析猜想兇手到底是誰。 林北辭醞釀了一下,說:“我需要一把椅子?!?/br> 趙導:“……” 趙導對這個看起來一點演技都沒有的人,已經完全放棄了,只是看在這人是周潯親自領起來的才沒有不給面子地把他趕出去,他隨意擺擺手,示意他隨便吧,愛咋咋地。 鐘溪站起來親自給他搬椅子,放在林北辭面前時,小聲說:“演得好了,晚上給你買蛋糕?!?/br> 林北辭撇嘴:“我不喜歡吃蛋糕?!?/br> 他還在記著自己那一口都沒喝的可樂,想著試鏡完趕緊跑,趁著氣沒跑完趕緊喝一口。 林北辭一邊想著自己的可樂,一邊懶散地坐在了椅子上。 趙導已經要忍不住喊下一個了。 鐘溪也有些擔心地看著林北辭,雖然說孟寒燈演技挺好,但是奈何現在的人是林北辭,看著就很不靠譜。 就在眾人心思各異的時候,林北辭開始了他的表演。 林北辭……尤鶴心不在焉地坐在椅子上,雙腿微微岔開,兩只手按在兩腿間的椅子邊,像是貓一樣坐著,垂在一邊的腳還在微微晃著,整個人完完全全一副慵懶至極的樣子。 他一只手慢條斯理地繞著垂在肩上的小辮子,眼睛微微抬起,似乎此時有個人正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尤鶴突然噗嗤一笑,眼眸狡黠地像只狐貍,他拖著長音,懶懶地說:“我,沒有?!?/br> 趙導一愣,低頭翻了翻劇本,這才意識到尤鶴的這句話“我沒有”是楊昀在盤問他為什么要殺了溫澤,而此時的尤鶴依然是電影前期那個人畜無害的小白蓮尤小鶴。 趙導來了點期待,他倒是沒想到林北辭會將尤鶴演的這么入神,他隨便戳了戳鐘溪:“給他搭個戲?!?/br> 鐘溪正要站起來,一直在旁邊睡覺的人突然抬手把自己臉上的劇本拿了下來,他坐起來,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發。 正是不知道為什么在這里睡覺的溫玉景。 林北辭根本不受外界干擾,眼睛依然在盯著虛空,有時候還會動一動,雖然細微,但是別人卻能從他的眼神變化感覺到那個不存在的楊昀此時是坐下還是站著。 大約一句話的功夫,尤鶴又懶又不耐地往椅背上一靠,開始耍無賴了:“我都說了我沒有,你還要問我多少遍啊,我要是這么聰明,至于只考個末流大學嗎?昀哥你這也太看得起我了?!?/br> 溫玉景站起來,掃了林北辭一眼,將劇本握在手中,和鐘溪對視了一眼,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他快步走到林北辭面前,彎下腰把劇本斜著放在他頭頂,就是劇本中楊昀忍無可忍拿著桌子上的強光燈照上尤鶴的眼睛。 楊昀直接對著尤鶴微微上挑的眼睛,他冷冷道:“那這些是什么?這些證據難道不夠說明兇手就是你嗎?” 突然沖過來一個人,林北辭根本沒被嚇到,他微微偏頭,眼睛似乎被強光閃到了眼睛,眼睛輕輕一眨,生理眼淚盈在眼眶里,要掉不掉。 楊昀的聲音十分冷漠,又帶著些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悲憤:“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當年的事警察已經查出來了,你jiejie真的是自殺,當時她抑郁癥已有半年,并且拒絕一切治療,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執迷不悟?” 原先楊昀無論拿出什么證據,尤鶴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全程都在插科打諢,完全是個不服管教的熊孩子,但是當楊昀說出那句“你jiejie”,尤鶴臉上的表情突然就僵住了。 他的笑容,他的漫不經心,他所有的偽裝全都僵在那張俊美的臉上,他微微仰著頭看著楊昀,保持著這樣詭異的表情,喃喃地說:“可是我jiejie不會自殺的,她……她不會丟下我的?!?/br> 楊昀總算看出來了他的弱點,悄無聲息松了一口氣,說:“我們之前調查過,你jiejie之前也有過自殺的先例,只是被人救下來了?!?/br> 尤鶴保持著那樣古怪的表情半天,微微皺起的眉頭突然緩慢地舒展了,從眉心開始,他緊繃的表情一點點地舒緩開來,他眼尾上挑,唇角勾起,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閑適和懶散,只是那雙總是盈滿笑意的眼睛卻完完全全地變了。 那雙眼中似乎醞釀著風暴,狂風暴雨從他瞳孔中一閃而過,只留下一片死灰的荒蕪,和令人驚懼的陰森。 他盯著楊昀,表情雖然在笑,眼神卻極其森然。 “我jiejie?!庇鳃Q一字一頓,仿佛要將心碾碎了從口中吐出來,“不可能自殺?!?/br> 我jiejie那么疼我,她對待世界那么溫柔,在死前的前一周還說要帶我去看海,她精心挑選了特別精致的太陽帽,還親手編了繩花縫在帽檐上。 這么期待生活的人,不可能隨隨便便自殺。 楊昀見他還是這樣執迷不悟,無奈嘆了一口氣,說:“可是事實就是如此?!?/br> 尤鶴終于拋卻了所有的假面,偏執又陰狠,他死死按著面前并不存在的桌子,冷冷道:“是溫澤,我不會猜錯,如果不是沒有確切的證據,我不會動手殺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