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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云對于家庭的溫暖有一種補償性的期待,雖然這些期待隨著那場酒后亂性,早就被扭曲得亂七八糟。 可是上輩子,有不少美麗的女性主動對他表示過好感,而不像這一回,總是招惹上一些奇奇怪怪的男人。 很顯然,花花公子馬歇爾就被他打到了奇怪這一類,蘭斯也不例外,反正看起來就不像是正常人。 最叫蔣云覺得奇怪的,卻是蔣家人的態度。 最好面子的蔣老太爺,對于蔣云被一個男人追求,竟然似乎有些樂見其成的意思。 這蘭斯,竟然有這么大的本事? 蔣云終于耐不住好奇,主動向蘭斯打聽起蔣向初去了哪里。 “那是誰?”蘭斯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疑問,隨即才反應過來,“啊你說丹尼埃爾,抱歉,我更熟悉他的法國名字,他是去忙家族生意了,這一點你們家族的人應該知道的更清楚?!?/br> 蔣云靜默了三秒。 丹尼埃爾個鬼,蔣云上一回就聽蔣向初說過,他從來就沒興趣給自己起一個外文名字,因為向初蔣這個困難的發音,他在求學的時候還發生過好些有趣的麻煩。 所以,這個同學的身份都是假的? 蔣云飛快的看一眼蔣家眾人,心中念頭飛快的閃過。 這是一場鴻門宴……還是相親宴? 以加蔣老太爺那樣好面子的性格,竟然能夠默認,蘭斯的背景想必不小。 蔣云對這個看上去漂漂亮亮的外國人,防備心更重了。 蘭斯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他先是尷尬的笑兩聲,又歪過頭,開始和蔣向宇用英文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蔣云在旁邊淡定的吃著飯。 蔣家的大廚是揚州人,做得一手很經典的淮揚菜,清淡適口,十分精致。 蔣云只專心吃菜,邊上的紅酒和茶水碰都不碰一下。 “你應該嘗嘗這個酒,這可是我專門從普羅旺斯帶過來的?!碧m斯突然對蔣云說。 蔣云搖頭婉拒:“我不擅長喝酒?!?/br> 蔣老太爺也不知道怎么聽見了,突然就敲著桌子說:“酒量這種東西就是要練,你也是做生意,怎么連最基本的酒量都沒有?” 蔣云臉上的笑一點沒變,轉頭看向蔣老太爺:“爺爺,現在做生意,也不一定要在酒桌上談?!?/br> 蔣老太爺突然就生氣了:“你是說我跟不上時代了?” “當然不是,”蔣云依然維持著完美的微笑,“不過酒傷身體,爺爺你還是要注意保養?!?/br> 一說起保養,蔣老太爺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了,他很認真的搖搖頭:“我現在是不敢喝了,頂多嘗一小口,想我年輕的時候,那可是酒桌上的常勝將軍,就因為這個,多拿到了好多的單子?!?/br> 一旦憶起往昔,老人臉上的皺紋仿佛都舒展開來,可是看一眼面前的酒杯,又只能搖頭嘆息。 “人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彼那榫w突然就低落下去,就連飯都沒有胃口再吃了。 其他人忙出聲安慰老人,也沒有人再顧得上理睬蔣云。 蔣云面不改色,繼續吃飯。 他是看出來了,蔣老太爺顯然不太高興,卻依然勉強忍了下來。 蘭斯卻又湊過來:“你爺爺說得很有道理,現在不好好享受美酒的樂趣,等到老了,就不敢嘗試了?!?/br> 蔣云瞥了他一眼:“這世上樂趣多得很,不差這一個?!?/br> “這可真是遺憾?!碧m斯只能無奈的聳聳肩,放棄了這個話題。 過了一會兒,他又過來:“聽說你的公司現在剛剛起步,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 蔣云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蘭斯。 “我的家族,雖然我從來都不喜歡夸耀,但是在這方面很有優勢,”蘭斯碧藍的眼睛得意的微微瞇起,“如果你有需要,我或許能夠提供一些有益的助力?!?/br> 蔣云盛了一小碗大煮干絲,湯看上去很清,其實是用棒骨,火腿,雞骨,干貝等好幾種材料熬煮出來的,一入口就鮮味四溢,蝦仁脆嫩,冬筍爽滑,干絲又入口即化,美味非常。 蔣云琢磨著怎么才能把這位大廚挖回去,漫不經心的笑:“多謝,我的公司現在還算順利?!?/br> “一看你就不夠專業,”蘭斯卻道:“我的父親教導我,經營公司,從來就沒有順利一說,當你感覺順利,其實已經在通往墓地的路上了?!?/br> 嗬,這話說的。蔣云眉頭一挑,示意他在聽。 “只有不斷地擴張,才是公司生存的唯一成功途徑,”蘭斯激動的說,原本精致秀氣的臉上顯出一點狂熱,“要么吞并,要么被吞并,或者倒閉,沒有第三條路?!?/br> 蔣云夾了一口松鼠鱖魚,魚rou被炸成金黃,外脆里松,酸中帶甜,叫蔣云這個本來就喜歡甜口的差點把舌頭都給吞下去。 對于蘭斯的話,他依然只是清淺的笑:“嗯,或許有點道理?!?/br> “這可是至理名言,”蘭斯用力的強調,“擴張需要金錢,大量的金錢,我相信,你現在應該正處于急需要貸款的時候?!?/br> 蔣云忍不住笑:“我可不缺錢?!?/br> 蘭斯還覺得他嘴硬,輕蔑的笑:“怎么可能,以你家族的實力……更何況,你還只是一個遠離家族中心的成員,相信我,我可以幫助你?!?/br> 蔣云又慢條斯理的夾了一個蟹粉獅子頭,獅子頭燉得軟爛入味,叫人打從心里覺得滿足:“俗話說,有所得到,必將付出代價,你幫助我的代價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