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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云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什么東西在他臉上爬, 就像是某種討厭的小蟲子。    他一個揮掌就打過去,卻打在了一條有些硬的胳膊上。    蔣云眼睛也不睜,只習慣性的嘟囔道:“別吵, 我還想睡?!?/br>    說完, 他就往另一邊翻過去。    才翻到一半, 他就被人摟住, 重新塞進了懷里。    蔣云也不抗拒, 含含糊糊的哼了兩句, 繼續呼呼大睡。    再醒來的時候, 天已大亮, 床的另一邊卻空了。    他伸手摸了摸,那邊的被褥上還些微有點溫度, 似乎人剛離開不久。    蔣云坐起身子, 左右看看, 房間里空空如也,門也是緊閉著。    他的心忽然就一空。    蔣云把雙腿微微蜷縮起來,背緊緊貼在床靠上,看著門發呆。    言末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蔣云維持著這個姿態一動不動,像是一只被遺棄的幼犬一樣。    看到言末進來,他的眼角唇畔先是不由自主的微微彎起來,然后又努力壓下去,眼睛卻亮晶晶的, 直直的盯著自己看。    言末的心就軟成了一汪水。    他走到床邊,把手里的餐盤放下,直接把蔣云抱了起來。    蔣云有些慌,急急的拍著他的胳膊:“做什么做什么,我又不是不會走!”    “讓我抱抱你?!毖阅┑吐曊f。    他已經掌握了訣竅,每次只要用這種聲音說話,這小傻子就乖乖的,隨便他怎么樣了。    蔣云果真不踢也不鬧了,就是緊緊抓著他胳膊的手,看上去有些緊張。    言末終究不忍心叫他害怕,只是用力的抱了一下,就把蔣云放下來,替他穿好衣服,再親了親蔣云的額頭。    “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蔣云不好意思的看著言末給自己扣上衣扣子,兩只手窘得不知道該往哪里擺,卻又舍不得推拒,最后就把手綴在言末的衣擺上,悄悄的扯著。    言末愛極了蔣云這副乖巧的小模樣。    給他穿衣,給他投喂,親吻,擁抱,仿佛這才是最日常的相處方式。    言末覺得自己空了很久的心,終于被徹底補全了。    那是一種暖洋洋的歡喜,就像是久經霜雪的寒冬,突然迎來了春日,叫人從頭到腳都振奮起來,恨不得直接把那太陽揣在兜里,或者捧在手心上。    雖然還有很多不確定,但是不管怎樣,蔣云還是同意了他的追求——雖然進度比他想象的快了很多,但是這樣的好事,自然是怎么都不嫌慢的。    他也看出了蔣云的猶疑,但是他有信心,絕對會把那些叫蔣云擔心恐懼的事情,都擊得粉碎,再不叫他傷心。    現在,自然是盡情享受愛情的甜蜜就夠了。    他們度過了一個甜膩過頭的早上,黏黏糊糊的中午,胡天胡地的晚上,然后,蔣云突然就想起來,他還有工作!    上火車前,他簡單的給居依發了一封郵件,然后就把這事徹底忘到了腦后頭!    再打開電話,蔣云就看到了十幾個未接來電。    他慌慌張張的回電話過去,還好居依不是阿歷桑德羅那個易燃易爆炸的老頭子,雖然也有些不高興,但是蔣云誠懇道歉,還是很快被原諒了。    蔣云比原本約定的時間提早了幾天到巴黎,原本也沒有耽誤工作,只不過叫老頭多余擔心了一天。    蔣云掛斷電話才舒了一口氣,看著嬉皮笑臉貼過來的言末,忍不住把他那張大臉用力推開。    “都怪你,害我都分不清白天黑夜了!”蔣云嗔到。    言末繼續死皮賴臉的貼過來,又是一個黑白不分的一天。    這樣的胡鬧日子也過不了多久,蔣云還有工作,言末本身也是一個大忙人。    不過他們碰見的第一件事,卻是關于陸家。    DNA的檢測報告已經出來了,蔣云的母親確實就是陸家失蹤的小女兒。    這報告絲毫不叫人意外,蔣云的態度卻很猶疑。    陸家那邊主動找過來,蔣云的神色十分淡漠:“等忙完工作再說吧?!?/br>    無論是蔣家還是陸家,他似乎都不是一個受歡迎的小孩,又何苦多余浪費感情?    那邊也確實再沒有什么動靜。    蔣云笑著對言末說:“從小就有人說我命太硬,父母親人全都被我克,你最好也別太靠近我,免得倒霉?!?/br>    言末一把撈住他:“都是些封建迷信,不用理睬?!?/br>    蔣云白眼一翻,這人也好意思說別人封建迷信?    巴黎的時裝周確實比米蘭熱鬧不少,一場接一場的時尚大秀,各種宴會交際,蔣云一開始工作,就忙得團團亂轉。    他還碰到了一個老熟人:高恩馬歇爾。    再一想也正常,這人本來就是經紀人,在這時候出現在巴黎才是常態。    馬歇爾一見到蔣云就十分熱情的湊上來,試圖來一個經典的法式貼面吻。    然后,就被言末一巴掌呼扇到邊上去了。    馬歇爾十分委屈的捂著臉,做出一副小媳婦狀抗議道:“言,你不能因為你是一個對愛情免疫的人工智能,就阻礙其他人對幸福的追求!”    言末嗤笑一聲,一把攬住蔣云:“這個人,是我的了?!?/br>    馬歇爾忍不住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蔣云有些羞澀的擠出一個笑。    “這太好了!”馬歇爾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