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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努力回憶,突然房門被敲響,也沒等他回應,一個穿著黑色禮服的中年人直接開門進來:“四少爺,貴賓就要到了,您……確定要這么出場?” 中年人微微皺起眉頭,帶著點不著痕跡的蔑視,輕微而快速的上下打量了蔣云一圈。 “三小姐的造型師現在正有空,需要我為您請過來嗎?”他說,語氣中帶著點傲慢的施舍意味。 蔣云突然就想起來了! 宴會,國外來的客人,還有那場叫蔣家丟盡了臉面的毀約風波! 蔣云剛回蔣家沒幾天,就聽說莊園里要舉辦宴會,招待從國外來的客人。 本來這事兒和他丁點關系沒有,他也沒興趣去關注,是他二伯母在宴會前一天突然提起,蔣云是剛回來的小輩,是不是也讓他參與進來,好更快的融入大家族里。 當時,蔣云記得特別清楚,老太爺沒做聲,只盯著二伯母看,還是二伯幫腔,定下他做迎賓。 蔣云就混不吝的答應了,壓根沒當回事。 這次家里四五個小輩都是迎賓,本來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定好這事兒以后,老太爺和幾個長輩就各自離開去休息了,客廳里就留下蔣云,正大口大口吃著美味極了的小甜點。 然后,他就突然被兩個叫不出名字的蔣家人給刻薄的嘲笑了一通,從他的吃相到衣品,還有那無父無母的成長經歷,最后,那兩人十分屈尊降貴的表示,鑒于他糟糕至極的品味,決定把自己的造型師借給他用用,免得丟了蔣家的臉面。 年輕氣盛的少年人哪里受得了這個,他一下子跳起來,毫不客氣的罵了回去,至于什么狗屁造型師,老子才不稀罕! “不就是打扮自己嗎,有什么難的!”少年蔣云叉腰放出話來。 他剛進蔣家的時候,就頂著當時小街上最流行的烏云蓋頂頭,還染成了最時髦的亮金色,自覺走在潮流的前端,蔣家有人提過一嘴,問蔣云要不要換個發型,看他一臉堅決的模樣,也沒有太管他。 那些亂七八糟的廉價衣服倒是都丟了,但是架不住即便是大牌,也總有設計師抽風的時候,偏偏那些抽風款還全能被當時的蔣云精準找到,然后喜滋滋的穿起來。 那時候的蔣云,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審美有問題,反而覺得蔣家人總穿得烏泱泱的,灰不拉幾特別難看。 然后,宴會當天一大早,他就自信十足的開始打扮自己,并且嚴詞拒絕了所有過來的造型師。 忙忙碌碌兩小時以后,成果出爐,特別慘不忍睹。 重生以后的蔣云看著自己少年時的成果,也忍不住想要捂眼——實在是太丑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揮揮手把管家打發走了,還努力模仿少年時候那個趾高氣揚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我這樣挺好看的,一定能叫宴會上的所有人都驚艷!” 等到管家走了,蔣云才對著鏡子扯出一個涼涼的笑:“驚嚇還差不多?!?/br> 后頭發生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毫無疑問成了當天最耀眼的笑話,可看笑話的人,自己也成了一個笑話。 上輩子,他的出場毫無疑問的引起了一片驚詫和含而不露的嗤笑,現在想起來,大約他二伯母本來就是想要達到這個效果:用他的丑態向A市名流宣告,雖然蔣家認回來一個小輩,但就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家伙,也沒有任何扶持的價值。 可惜,她的算計雖然成功,卻也遭遇了大危機。 她算好了那些相熟名流的反應,卻忽略了客人的態度。 甚至連負責接洽的二伯都不知道,這次從意大利過來的客人中,設計大師阿歷桑德羅才是此行的主導者,他是一個特別潔癖龜毛的家伙,不但對自己的下屬和學生要求嚴格,對未來的合作者,更是不會有丁點的放松,而且,這位還是個出了名的毒舌和暴脾氣。 他看到了蔣云糟糕透頂的模樣,確認過他的蔣家第三代身份以后,直接拂袖而去。 “我可不愿意和一個品味糟糕透頂的家族合作,那簡直是對我設計的侮辱!”他只用意大利語留下這句評價,不一會兒,這句話的各種版本就傳遍了宴會現場,一天以后,蔣家徹底成了名流圈子里的笑柄,合作自然也只能告吹。 蔣云瞇著眼睛,回味了一下那時候二伯母被二伯甩的那個重重的耳光,有一點點頂著這幅鬼樣子直接出去的沖動。 “冷靜冷靜,你犯不著拉自己下水!”蔣云對著鏡子里那個不良少年說,“這一回,一切都會不一樣了?!?/br> 上一次,合作告吹,蔣家顏面大失,老太爺差點氣到心梗,二伯一房固然傷筋動骨,他這個毫無根基的野小子卻才是最受沖擊那個,不但留下了一個糟糕透頂的第一印象,還被老太爺徹底厭棄,之后緊接著又發生了一件事情,他豪門小少爺的日子還沒享受幾天,就被正式逐出了蔣家,還差點丟掉了小命。 “重來一回,總不能再叫你們如愿了?!笔Y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壞壞的笑起來。 第2章 蔣云微微拉開自己與穿衣鏡的距離,瞇著眼睛審視鏡子中的自己:十七歲的少年人,骨骼纖弱,發質柔軟蓬松,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貓兒眼眼角微微上勾,唇鼻的線條都很精致,就是有些太過于秀氣了。 “還是只沒長開的奶貓兒呢?!笔Y云仿佛在笑話一個外人一樣看自己,轉念又突然想起什么,微微拉開自己的衣服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