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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有些苦惱的捂住了腦袋,他不愿認定談起傅洋是一種錯誤,卻又后悔說出那句話。 洋洋,我不是不想想起你,只是這樣的失控讓我變得很奇怪。 良久,傅衍伸手捏住了那個透明的小勺子,蛋糕盒底的小托上還殘留了一點奶油,他猶豫了一會,舀起一點送進了嘴里。 記憶和認知中甜蜜的滋味被完全顛覆,僅僅一點就麻木了傅衍的整個口腔,苦澀的味道沿著喉管下咽,惡心和嘔吐的欲望瘋狂上涌,極度抗拒的情緒逼出傅衍的眼淚,讓他眼眶都微微發紅。 為什么會這樣? 傅衍無法考慮是自己感知上的問題還是這東西真的產生了變化,此刻的他莫名的有些委屈。 他也不希望事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偏偏一切就失去了控制,而在事態變成如此的時候顧聞聲的表現卻讓他更加難受。 冷漠和煩躁。 提起他的弟弟就這么讓人難以接受嗎?分明前不久他們還徹夜談心,那時候的顧聞聲試圖用自己來轉變傅衍的心態,用自己的方法給他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而不是像今天這樣直接離開。 傅衍怔怔的看著自己的膝蓋,眼淚滴落在布料上印出幾個深色的點,慢慢的暈染開來。 從小到大,他很少哭,委屈、難受的時候忍一忍就過去了,人總要活下去的,為了自己也為了別人,他很少有這么脆弱的時候,就只是因為一口苦澀的蛋糕? “我——被影響了?!备笛茌p聲道,抓了抓自己的肩膀,“有東西在影響我,也在影響聞聲,所以我們才會像現在這樣?!?/br>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所有的東西看起來都是正常的,沒有窺伺他的眼神也沒有奇怪的地方,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傅衍依然不清楚。 一直到黃昏的時候他都沒有找到任何可能存在問題的地方,唯一的改變是他已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那種突如其來的悲觀消失了,再回想起顧聞聲所作所為的時候他也已經為對方找到了理由,心中暫時平靜了下來。 天色漸暗,傅衍一直沒出去,就著一旁的臺燈看書。 女仆推開門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昏暗的環境里只有那一處光亮,照在倚靠在沙發上的年輕男人臉上,暈出一圈模糊的光柔和了五官,是一個看起來再溫柔不過的人。 雖然被打攪了,但他臉上沒有半點不悅,溫和的神情中隱藏了些疲倦。 “怎么了?” 女仆恭敬的彎腰道:“晚餐已經準備好了?!?/br> “我不餓?!备笛苌焓置嗣约旱亩亲?,“我回房間休息了,晚間不需要送東西過來?!?/br> 女仆面上有些為難:“二少爺之前吩咐過不能——” “我累了,只想休息?!备笛艽驍嗔怂脑?,看出他的為難,“他不會怪你的?!?/br> 他確實挺累了,下午那會算是大喜大悲,消耗了他大部分的精力,也沒心思在那么多人的圍觀下吃東西。 女仆見傅衍皺起眉頭,也就沒再多說,她們本就是仆人而已,主人的決定無法勸說就只能遵從,否則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而且她面前的這個年輕男人看起來的確是累了,說話間就有些說不出的疲倦:“是,大少爺?!?/br> 她手腳麻利的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了,傅衍眼睜睜的看著她將那蛋糕的殘骸收進盒子里,定了定神便離開了。 傅衍與這女仆沒有多少的交集,卻覺得對方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憐憫,不過僅是一閃而逝,再要追尋便找不到蹤跡了。 回房間的路上沒有人再阻攔他,他鎖上門安心的倒進了床里,柔軟的被子在一瞬間就擁抱了他的身體,感覺稍稍舒適了些。 黑暗的環境里,沒開燈,唯一的光源從一側照進來,那是屬于外面花園的燈光。 傅衍趴著沒動,心中突然有了些莫名的感覺。 寂寞。 *** 燈火通明的大廈里,午夜的時候也依舊人影繁忙。 屬于掌權者的辦公室還亮著燈,沒有一個人敢先一步離開。 李秘書給自己泡了杯咖啡,有些后怕的看了眼那扇緊閉的門。 大BOSS下午興高采烈的出去,黑著一張臉回來,進去找他的人基本都被罵的狗血淋頭,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沒有一個人敢于在這個時候進去找罪受,大家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座位上生怕自己的一點舉動引起對方注意。 李秘書將口中的咖啡一飲而盡,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嘆了口氣,加班的夜晚才剛剛開始。 辦公室里顧聞聲剛折斷了第三支筆。 他皺著眉頭揉了揉太陽xue,試圖壓抑自己心里抑制不住往外沖的怒火,只是效果并不理想,他一閉上眼腦海里回蕩的就是傅衍的那句話。 他知道,知道傅洋在傅衍心中的地位,畢竟是血脈相連的兄弟,怎么可能輕易的被別人取代? 而且他已經死了,死了的人哪怕活著的那個人做再多的努力也不一定能與之相比,顧聞聲清楚的知道傅衍對傅樣的感情,一直以來他都不敢把自己和傅洋放在一起比較,他害怕在傅衍那里得到一個他并不期望的回答。 既然如此,還不如不比較的好,多少能讓他自我安慰幾分。 但他漸漸的有些無法忍耐了。 傅洋傅洋,什么都是傅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