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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豐心下這才感覺有點兒異常,支著因為睡姿不對有些僵硬的身體起來,晃晃悠悠去了廚房。 清鍋冷灶,什么吃的都沒有,明顯沒人進過廚房。 難不成是受到的打擊太大,罷工了? 皮豐心下冷笑,轉身去了叔叔房間,卻發現里面和頭天晚上一樣,沒有一絲人氣。 不太對勁! 叔叔的作息可是很有規律的,說白了,宅的屬性很強,不怎么喜歡出門交際,不然前世不會把寫作之外的絕大多數事情都交給張云起去處理。 像這種夜不歸宿的情況,從來沒出現過。 難道是最近給他的打擊壓力太大,讓他出去買醉去了? 皮豐想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以叔叔的性子,就算是買醉,更有可能是買了啤酒白酒回家來喝。這人的內心其實挺封閉的,很難接受其他人的存在,尤其不習慣在陌生人面前表露出真正的自己。 他想了想,拿出手機,嘗試著撥了個號碼。 熟悉的音樂聲很快就響了起來,而且就在房間里。 他循著聲音找了一會兒,從電腦桌下的抽屜里把叔叔的手機拿了出來。 出去了,一夜未歸,手機都沒帶? 越想越覺得這不像是叔叔一貫以來的作風。 皮豐心底漸漸升起一個不太好的預感,他偏頭一看,發現以前叔叔放在床下的那個行李箱不見了。 行李箱?! 皮豐猛地沖到衣柜前,用力拉開。 和愛享受的皮豐不同,皮儀夏的衣服一向不多,對這些身外物也不是很關心。除了日常穿的幾件外,只有兩套自家侄子幾年前送的熨得整齊服帖的正裝,因此衣柜里一向很空。 而現在,衣柜里更空了。那兩套正裝還在,但日常衣服都不見了。 皮豐手有些抖,在柜子里摸了半天,發現叔叔的身份證和銀行卡也都不在。 他猛地轉身,把所有的柜子抽屜都打開,最后確定,叔叔帶走的東西不多,甚至所有以前他送的衣服飾品一類一樣都不少。 但不見的,卻是出門必備的東西。 叔叔他應該……離開了這里。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皮豐愣愣地坐了下去。 前世他在日復一日的憋悶中黑化變-態,重生后只想著讓叔叔也嘗一嘗自己前世的那些滋味,甚至加倍地還回去,這樣他才能暢快舒心,淡化前世的那些痛苦。 可他沒想到,事情只是剛剛開了個頭,甚至還沒來得及進行下一步,網絡上那些翻天覆地的輿論還沒達到最高潮時,最最重要的主角竟然……一聲不吭地退場了! 一時間,皮豐說不清內心里是痛快高興多一些,還是一拳打出去卻沒著力的郁悶感更多些。 不應該??! 前世他就算憋悶死了,也仍然是死在這個地方,怎么叔叔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了他? 前世和這一世,兩世加起來,皮豐甚至都沒想到還有離家出走這條路! 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叔叔都不在了,那他接下來的那些安排,還有用嗎? 一想到種種后手都將落空,皮豐的心里猛地涌起一陣不甘。 他死死地攥緊了拳頭。 懦夫!小丑!剛被罵幾句就臨陣脫逃的弱者! 在心里翻來覆去地罵了幾百遍,他的心情才漸漸舒緩了一些。 以為逃了就萬事大吉?就能遠離這一切?只要你還活著,只要你還能上網,我就要讓這整個網絡都罵臭你,讓你萬夫所指,讓你皮儀夏的名字只要一出現在網文圈里,就成為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讓你逃不脫這個夢魘。 他瞇了瞇眼睛,拿起另一個手機撥了個爛熟于心的號碼,在此前還開了變聲器。 很快那邊就接了起來。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我們這邊可以向您保證,接下來一個星期,網絡上肯定都是關于半壁江山抄襲的黑料以及謾罵?!?/br> “一個星期太少,”皮豐的聲音沉沉地,“我追加一百萬,這事至少要炒一個月,而且每天都要在熱搜上!” 聽到那邊似乎想說什么,他立刻不耐煩地加了一句,“別跟我說做不到!以這事的熱度,現在就算沒你們的cao控,至少也還能火一個星期!錢你們不能白拿!” 兩人又說了幾句,電話掛斷了。 那邊剛把手機放一邊,就有人湊上來:“老大,又是黑半壁江山那個?” “是啊,”這人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一個連大神都算不上的寫手怎么就得罪了這么記仇的人,真要是被連著罵上一個月,不臭也臭了?!?/br> “管他呢,反正半壁江山抄襲是實錘,又不是我們無腦黑。這次我們水軍也算是替天行道才對,再說還有錢拿!” 這人搖搖頭。 網文圈雖然和娛樂圈不同,但他經的事兒多,什么人沒見過?目前這情況,雖說半壁江山抄襲的鐵證如山,連法院的判決都下來了。實際上什么情況,還真不太好說。 只是他一個水軍頭頭,也犯不著cao那么大的心。半壁江山和他非親非故,他何必和錢過不去呢? 動動手指頭就有一百萬的進帳,這錢來得實在輕松。 就像剛剛那位金主說的,現在就算不刻意引導,網上罵半壁江山的也一抓一大把。他要做的無非就是等輿論熱度有所下降時,往里再添一把火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