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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別說,劉運那么一搞,確實在公司里抓出來好幾個內鬼,可惜并不是北音的,而是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 這些小公司派內鬼也不是為了和天南做對,是想了解一些音樂的風向,自己通過這些所謂的“前瞻性”好規避一些可能到來的風險。 劉運也不管他們到底是北音的還是其他公司的,全都在微薄上曝了光,直接宣稱這些都是北音收買的內鬼。 北音當然不可能承認這種沒干過的事兒。 事情走到這一步,對簿公堂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直到此時,劉運才突然隱隱反應過來,那些歌雖然不是北音的,可也不是天南的。 它們是皮儀夏寫的。 想到這里,劉運不由暗暗埋怨自己失策。 他真是被北音那邊氣昏了頭,不然早該第一時間就聯系皮儀夏,警告他不要亂說話,當然,頂好是把他手里所有的曲子全買下來,這樣以后景畫也有得用。 畢竟,景畫是打算往音樂人轉型的,幾百首曲子足夠他用了。 幸好,現在還不晚。最近這事鬧得那么大,皮儀夏卻靜悄悄地連點反應都沒有,想來要么是徹底退出娛樂圈后不再關注,要么寫的曲子太多連自己都忘了有哪些。 既然這樣,他也不必明說,直接把皮儀夏手頭的歌全買下來就行了。 劉運伸手撥了皮儀夏的號碼。 這號碼還是上次景畫給他的,他雖然存在手機里,卻一次都沒打過。 在等待接通的時間里,不知怎么,他突然有了些緊張感。隨即他就在心里笑自己,一個玩膩不要的人,有什么可緊張的? 過了很長時間,眼看要自動掛斷時,那邊才接了起來。 “喂,你好,請問哪位?”皮儀夏的聲音清清冷冷地,帶著客氣的疏離,還隱含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 劉運要出口的話一下子就落回了嗓子眼兒。 “喂?喂?”皮儀夏問了幾聲,見沒人回答,以為是sao擾電話,伸手就要掛斷。 “阿夏,是我?!眲⑦\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是誰?”皮儀夏問。 “……” 在劉運的印象里,皮儀夏就算抱上了新的大腿,自己這個“初戀”也該在對方心上烙下深刻的印象才對,從沒想過會在對方嘴里得到一句“你是誰”。 “不說話我掛了?!逼x夏聲音里帶了些不耐煩。 “我是劉運?!?/br> “……有什么事嗎?” “有點兒事,想找你談談?!眲⑦\說。 皮儀夏眉頭一皺,就想拒絕,劉運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急忙加了一句:“你要是不出來,我去你二叔家找你?!?/br> 景畫去過皮家,就意味著皮儀夏的住處對劉運來說已經不是秘密。 皮儀夏咬了下腮幫子,從鼻子里應了一聲:“好吧?!?/br> 兩人約完時間地點,皮儀夏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劉運聽著那邊干脆利落的掛斷聲音,不由默了一下,暗里咬了咬牙。 果然是個愛慕權勢的小人,一旦巴上金大腿,就沒耐心哄他了。 皮儀夏卻沒心思揣摩他是怎么想的,雙手抱在后頸,一仰,臉上滿是冷笑。 “小主,你預測的還真準,劉運果然打電話來了?!苯薪性谒X海里說。 “那當然。他給景畫樹立了自寫自唱的人設,就不能崩,除了我這個冤大頭外,還有誰那么好坑?” 其實圈子里這種私下買歌賣歌已經成了一種風氣,除了有真材實料的,很多音樂人都是在買來的曲子上掛個署名搏人眼球。 這幾乎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 劉運想贏了天南,也想維持景畫的人設不倒,那就只能從他這里下手。 “那么多歌,我當初還說過都是寫來玩的,不打算出手。你覺得他舍得這么白白放著?”皮儀夏說。 以劉運這種自視甚高又愛腦補的人來說,拿皮儀夏的東西不會有任何愧疚之感,他說不定還覺得這是給對方的榮幸呢。 如果他料得不差,劉運這次聯系他,就是想買他的歌。 “那小主,你會賣給劉運嗎?”叫叫問。 這種私下里的交易,根本沒有所謂的合約合同,劉運如果拿去,只要皮儀夏反口不承認,天南就背了口極大的黑鍋。 皮儀夏淡淡一笑:“叫叫,我們出來混的,一定要講道義。歌已經賣給北音了,怎么還能賣給劉運?” 叫叫愣住了。它再智能,畢竟不真的是人。 宿主不打算把黑鍋給劉運了?難道是對他的感情還在,心軟了? 對叫叫的猜測,皮儀夏嗤之以鼻。原主對劉運是不是還有感情,他不知道,他是沒有的。 果然,和劉運見面后,沒幾句話,對方就提出要買下他的歌。 皮儀夏為難地搖頭。 “是嫌錢少嗎?”劉運問,“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多給你加一些?!?/br> 只要能幫助景畫,多花點兒錢算什么? 皮儀夏卻不吭聲,只是搖頭。 劉運追問了幾句,沒問出原因,心下開始不耐煩。 在他看來,歌寫來就是為了給人唱的,像皮儀夏這樣咬死了不賣,要么是拿喬,要么是還記恨當初他甩了他的事。 見皮儀夏欲言又止,劉運不想再坐下去,站起身扔下一句:“你再好好想想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