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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風不必擔心,為師只是受天道的委托,來幫袁奇峰來煉制天魔人罷了,與魔域沒有任何關系?!?/br> “受天道委托?哼,就算是你柴京彥,在天道之下,也不過是凡夫俗子,聽憑調遣的走狗罷了。天道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把你們仙道放在眼里,就連承接旨意的世外隕都是你從我手上搶走的?!?/br> 老魔主憤怒地瞪著柴京彥,胸口起伏不斷,越是憤怒,血液流淌得越快,幾乎是rou眼可見的,黃綠色帶血絲的膿水從他的七竅流出,就連衣裳都被浸濕,隱隱發出一股腥臭的異味。 從數百年前他得到世外隕開始,他就聽從天道的安排,捕捉修士凡人,煉制無上魔毒,不惜傾魔域全族之力,只為了得到天道的承認。 魔毒的威力卻無孔不入,他數百年如一日地接觸,日積月累,體內的毒素也囤積得不少。 看到江佑鄰成為最完美的天魔人,老魔主也渴望能得到天道的承認與垂青,蛻變為那樣終極的存在,殊不知江佑鄰體質特殊,天魔的出現不可復制,反而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 “柴京彥,你算得了什么?我才是天道選擇的路!我才是天道的寵兒!” “若說起天道的寵兒,袁奇峰,你恐怕有所不知,我們兩人皆需要世外隕才能聽到天道的指示,而他們兩個,包括你的兒子與圣女,都可以直接得到天道的幫助,寵兒?你我皆不過是天道的一枚棋子罷了?!?/br> 柴京彥冷冷地看著這個執迷不悟的人。 想當年袁奇峰也是與他風頭并競的對手,同輩中的佼佼者,現在卻因為一味崇拜天道變成這副模樣,苦苦耗著性命,可憐可悲,以至于他連動手的欲望都沒有。 袁奇峰聽到棋子這個詞,瞳孔赫然睜大,氣得嘴皮顫抖,身體顫如抖糠。姜勤風幾乎懷疑都不用謝靈檀出手,這家伙就會活活氣死。 半響,他怪笑道:“那又如何?你的愛徒還不是吃下生子丹,終究會為天魔人懷上孩子,你說,可不可笑?” “你說什么?” “你放肆——” 同一時間,天象劍與寒梅一雪襲向老魔主,只聽得噗呲一聲,數十名高階魔人擋在老魔主身前,釋放靈力,控制住謝靈檀的天象劍,而又有一名魔人以身為盾,擋住了寒梅一雪。 “小風,你說的可是真的?” 兩人都看向姜勤風的腹部,目光焦急。 姜勤風微微一哂:“一顆小小的藥丸,三月之后便會失效,沒有他說得那般危言聳聽?!?/br> 老魔主的眼神在他們三人之間游轉,最后落到柴京彥臉上。 他從來沒有見過柴京彥這副焦急的神情,在他的印象里,柴京彥一直是冷如冰山,正道楷模,就算深淵噬魔來襲,也風輕云淡,不看在眼里。 今日倒是稀奇,只為了一句徒弟可能懷孕,會沖動到如此地步。 老魔主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出現在一個老人身上,難免奇怪又詭異,不過沒關系,他現在心非常興奮,因為他發現死對頭一個巨大的秘密。 其實他對柴京彥寵愛徒弟一事早有耳聞,今日一見,這哪里是師徒之情,分明是情根深種,求而不得。 他想到了一個毀掉他們的法子。 能在死之前,看柴京彥的笑話,很不錯。 于是老魔主輕巧地從滿是皺紋的手中,取出玉扳指:“柴京彥,我有一惑心幻境,可令僧侶食rou,良家亂yin,圣賢殺人放火,以前我觀你無心無欲,根本就是一尊冰象,如今倒是不同了,也能好好消受一下這磨人的滋味?!?/br> 話語還未落完,他猛然擲出玉扳指,一時間紅光大盛,霎時照亮了整座大殿,姜勤風和謝靈檀都幾乎睜不開眼。與此同時還伴隨著陣陣可怖的尖嘯,沖擊人的大腦,沒有人能抵抗這樣的疼痛。 這是世間最頂級的幻境,因為其煉制人乃是深諳攝魂之法的魔主袁奇峰。 姜勤風卻勉強睜開眼,從空間法寶中取出魔域寶戒,催動傳說中只有圣女才能進入的黃金寶庫,以幻境制幻境,強忍著疼痛砸向了老魔主的玉扳指—— 既然他抵擋不住這強大的吸引力,那么用另外一個巨型空間能否抵抗得??? 一道耀眼的金光出世,與不祥紅光重疊在一起,金紅光芒變化不斷。 這下連袁奇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了。 “……小風?” 光芒消失之后,謝靈檀回過神,姜勤風和柴京彥都已不在原地,只有他獨自一人面對數百名高階魔人與摩挲扳指的老魔主。 那碧綠色的扳指上劃過一絲紅光。 “你是直接認輸變成魔人?還是陪我看看你們師徒的好戲?” 老魔主暢快地笑了,一時心情愉悅至極,竟有回光返照之感。 可他面前的年輕修士卻絲毫沒理會尖酸的譏諷與看輕。 謝靈檀抬頭,對他彎彎嘴角,可那決計不是一個笑容。 袁奇峰的笑容忽然僵住。 他發現這家伙的眼睛呈現詭異的豎狀。 拔劍出鞘,那個紫發修士以指尖擦拭鋒芒。 謝靈檀:“受天道之托,為你送上如愿以償的死亡?!?/br> ——— 姜勤風落在地上的時候,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 他站起來,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柔軟的雪里,并不覺得寒冷,反而十分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