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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果然紅腫的樣子。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說法確實匪夷所思,侍從當真去試著觸碰昏睡中的江佑鄰,離他那秀美臉龐還有相當長一段距離,就被他心口一陣靈光反彈到地。 還有這種事。 姜勤風哭笑不得,把頭上的發帶取下來,順手加了一個警示咒,若有突發情況,他也可極快知曉,以防意外。 這發帶是來開皇后,謝靈檀買來送他的,繡著蝴蝶與花朵,沾染了他身上的冰雪氣息。 雖然他不太相信還會有這樣的事情。 侍從將發帶系在手腕上,輕輕為他擦拭汗濕的額頭。 “小風……小風……” 他痛苦又愉悅地低吟著。 像一只可憐凄慘的鳳尾蝶落入背德、愉悅的蛛網中心,死命掙扎,卻越絞越緊。 莫名地,姜勤風覺得有些羞恥。 他訕訕道:“我先走了,如果他醒了,記得告訴我?!?/br> 姜勤風還沒離開多遠,那些下人皆以為正主離去,已聽不見。 灑掃下人感嘆:“皆傳雪魂公子,溫文爾雅,脾氣好極了,今日一見,竟然是真的!” “可別說,兄弟之間的感情也是感天動地,看江侯爺這樣子,我都差點以為……” “噓噓,這是你們能討論的嗎?還不快干活!” 姜勤風回到臥室,不論如何還是覺得悶熱非常,坐立不安,便掀開層層的紗簾,躺倒在竹塌上,尋思著找本書看,靜一靜心,或者,催一催眠,沒成想卻從香囊里掏出了幾冊奇奇怪怪的讀本。 “《龍陽寶鑒》、《香rou鑒賞》、《憐花幽記》……《你所不知道的雙修小技巧》,《極限雙修:入門到入土》?這名字,卿元駒取的?” 想來是收錯了。 他確實在青竹書鋪里買了些書,但都正兒八經與修行有關,統一打包在青竹紙袋里,走的時候鬧了些不愉快—— 要不是匆忙拿錯了,要不就是對方故意整他,讓他覺得羞恥。 姜勤風對這個不羞恥,還有些好奇。 雙修。 修真界的小黃書就是不一樣,上面的小人還會動。 姜勤風嘖嘖稱奇,翻看起來。 還有語音播放,妙啊。 “啊哈~哥哥,再來,再來~” 是個男人的聲音,嬌啼如鶯,勾魂奪魄。 姜勤風看著夕陽西下的場景,陷入沉思。 他那一刻竟然想到了謝哥的臉,但仔細想想謝哥是不會發出這種聲音的。 夕陽灑下漂亮的金輝,遠方的天空變成燦爛的橘黃色,整個森林表面都披上了閃亮的金紗,顯得溫暖又燦爛,想必接下來的夜幕也極其溫柔。 但夜晚對一個人卻是永遠的殘酷。 公孫贏進門不敲門,師祖大人更是隨心所欲,想到誰的身邊,下一秒就瞬移到那人所在,直接閃現在姜勤風的床邊,嚇得姜勤風一個激靈,連忙把看到的地方折了個角,然后藏到枕頭下。 柴京彥看他神色慌張,關心則亂,解釋道: “我來看看你,你不必緊張,那日我喝多了,做事粗魯孟浪了些,若無你同意,我斷不會再做那樣的事……”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以為小徒弟對那件事放不下。 其實是他自己放不下。 怎能放下? 姜勤風想起冰魄樓發生的事,再回憶起剛才所見所聞,越發不自在。 “師父,這么晚了,來我這里,有什么事?” “倒沒什么事?!?/br> 姜勤風松一口氣。 “只是想看看你?!?/br> 他猛然抬頭,對上柴京彥一雙狹長眼眸。 都說,情意在眼中是藏不住的。 柴京彥攤開手掌,掌心晶瑩一片: “你在困龍囚里受了些天象的火傷,雖然不嚴重,但到底難受,為師凝了十片雪花,可解炎熱?!?/br> 這九片雪花勾起了姜勤風的回憶。 每年新年祝詞,柴京彥都會變化滿堂飛雪,瑩瑩光照,頃刻便化為澈水,誰也不知道他們師徒之間的小秘密—— 師祖大人或許凝過億萬片雪花,但唯獨飛到小徒弟手心里的那一朵,長久不化。 他在上面偷偷施了獨特的法術,一開始是懷著關愛的心情,不知何時起,便生了不可預料的變化。 姜勤風在香囊里翻找了下。 他這里果然存著九片,妥善放在一個藍玉匣子里,象征著有柴京彥陪伴的九年。 “師父,你瞧,我這已經有了!原來這雪花還能療傷?” 柴京彥低頭看著那一盒子的雪花,恍惚道:“你竟然都留著,竟然都留著?!?/br> “因為是每年的新年禮物呀……” 姜勤風瞧他如此感動,倒有些不好意思。 也就是這里,他腦中靈光一閃。 對啊,這冰晶雪花是師祖親手凝出,又有療傷的功用,小巧精致,價格不高,拍賣的人能不多嗎! 盛景任務沒準可以通過師父完成! “你要賣?” 柴京彥探究地看著自己的徒弟:“江氏短缺了你的月用?” 他知道姜勤風并非臨江公子,心中擔心。 “不是不是?!?/br> 這個鍋不能讓江城主他們背上,姜勤風總能收到來自臨江城的各種禮物,雖然他知道是江佑鄰的心意,但也算江家的供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