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頁
“王您知道的,您和龍脈同仇敵愾要護住那個人類可以,但是身為鬼王的您和詭界的本能做斗爭總是會付出代價的……” “沒有代價?!鄙献哪腥艘呀浤闷鹩鸸P,只說了四個字就不再解釋。 只有靈柩自己知道,他對抗命運從來就不需要付出什么代價,他的命途和沈默的命途是一樣的,不公正的命運將他們緊緊相連在一起,他們的人生軌跡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詭界想要修正這種錯誤于是便想盡了千般辦法想要毀滅兩人,可是他身為龍脈的守護者身為詭界的根基,又如何會消亡。小青年不同,他是這么多年來唯二的例外,他是龍脈自發看上的唯一一個人類。 而他數百近千次慘死的結局還怕換不回一個心上人? 格林王一噎,繼而神情有些激動:“可是王,那您有想過嗎?您是鬼界的領袖的,如今陷入情沼的您還記得當年的宏愿嗎?我們跟隨了您千萬年,當初立下的誓言您都忘了嗎?為了一個人類……” 格林王的激動換來了靈柩一絲的憤怒,“住嘴?!?/br> 格林王手中的權杖落地,雙膝跪倒,面容卻是一片凄苦:“人類都是狡猾又低微的生物,我的王啊,您怎么就愛上了一個人類……” 站在臺階上本要發作的靈柩看著格林王顫動的背脊慢慢地放下了手。 漫長的過去的記憶幻境里一直有格林王緊隨在側的步伐,面對為數不多的人類與鬼眾的大型戰役,也只有格林能堅定不移又公私分明的表示更愿意兩者從此以往不相往來,他不像其他鬼眾,不厭惡不喜愛,只有本能的排斥。 現在……也變了…… 靈柩知道這都是因為他。 但是偌大的鬼界對于他而言就像是自己生存的軀殼,鬼都之于他而言就是肩上的擔子,擔了數萬年了,就算早已習慣他也明白不過,這不過是當初他為了保持鬼界平衡而建立的一個巨型工具罷了。 所以在鬼都的龍脈出了問題之際,他和眾鬼王的擔憂從來不在一個面上,他擔憂的是其他位面自發銷毀的紛亂從而導致整個鬼界失衡,眾鬼王擔憂的卻是當下華麗王國鬼都的隕落。 當年他只是建立了一個可以囚禁制衡力量過度的厲鬼的牢籠,過了那么多年也沒想到自己建立的鬼都已經強大到了足以破壞鬼界生態平衡的地步,巨大的龍脈受損之時也曾揪心于一旦鬼都不堪重負逃逸出鬼都的數萬厲鬼會將事態進一步放大惡化。但是于此再壞,對他而言,也不過是花個數千年時間再建立一個鬼都罷了。 要想斷絕厲鬼的猖獗和鬼怪的層出不窮從根本上就是關閉詭門。 只是那時候……小家伙怎么辦……他怎么辦…… 這是靈柩從來不敢深思的問題……被格林一語道破。 鬼界是他的軀殼,但是他又怎么能違背自己的意志呢,如果說鬼界是培養他的器皿,那小家伙就是他漫長的光陰中唯一的喜怒哀樂。 怪也只能怪當初詭門恨極了他妄圖將他放逐,致使他的第一次“降生”,有血有rou的踏足了現世的土地。 “吾王啊,您知道您現在在做什么嗎……您不想他忍受化鬼的痛苦,不愿他做一個無血無rou的亡靈,那您就要承受一次又一次當他離你而去的痛苦,然后在一年又一年的往復里在人海中找尋他的身影……就算是這樣,經過龍脈保存的靈魂到了來世也不會記得您,就算您把珍藏記憶的幻境放給他看,他又能知道些什么呢……”格林也是真心的心疼自己的王,一旦想象百年后王會變得如此卑微就不由得悲從心來。 “無妨?!蹦腥说穆曇袈涞赜新?,帶著撕裂空間和時間的決絕。 “他忘了,吾會替他記得,他走失了,吾會將他帶回來,他遇到危險了,吾會守著他。他太小了,吾活了上萬年,總該讓著他一點,人間也不大,還比不過一個鬼都,吾都習慣了?!?/br> ………… 皺起眉頭,朦朦朧朧間,好像聽到了鳥吟聲,恍恍惚惚地想,真的是越來越像現世了……筆頭在紙張間摩擦的沙沙聲,不吵,反而帶著一股子的安寧,沈默翻了個身,慢慢張開眼睛就從大開的房門外看到了那個男人伏案的身影。 “醒了?別揉眼睛?!蹦腥说椭^好像腦袋上有眼睛一樣。 沈默放下手噠噠噠跑過去,雙手按在桌上,“你回去你自己那?!?/br> 靈柩懶得告訴他等他睡著了把他搬到自己房間的事情,果然沒一會兒沈默就漸漸睜大了眼睛發現自己換了個地兒。 靈柩對沈默光溜溜的腳丫子皺眉,站起身繞過桌子蹲下身:“抬腳?!笔稚喜恢朗裁磿r候已經多出了一雙鞋。 沈默用光溜溜的腳丫子勾住了男人的下巴,語含調侃:“怎么的,你不就喜歡這一套嗎?” 靈柩把下巴上的腳丫子握住,直接那手絹擦了擦胡七八糟地塞進了鞋子里,故作板臉,也不應和。 沈默皺了皺鼻頭,自討沒趣的“嘖”了一聲,當視線移到案桌上的紙張時就隨手拿了一張一目十行。 靈柩給小家伙穿好鞋站起身,看著對方一下子皺眉一下子瞪眼一下子撇嘴的樣子覺得很有趣,雙手輕輕搭上沈默的腰:“看得懂嗎?想知道怎么處理嗎?你也可以試試?!?/br> 咿?“真的嗎?”沈默詫異抬頭。 “當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