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_分節閱讀_104
“誰動了我的玉佩!”方一碰到玉佩的時候,吳王立即大叫起來。 望著勃然大怒的吳王,小宮女顫顫巍巍地答道:“是……是夫人吩咐奴婢換的繩節?!?/br> “夫人?”吳王想到許久未見的發妻,有些不耐煩的搖搖頭,“換回來?!?/br> “可是之前的那一條已經污了,而且也不結實了?!?/br> 也是,日日被他捏著手中,又怎還能好呢?吳王苦笑:“那便將它收到錦囊中,我隨身帶著?!?/br> “是?!?/br> 裝著舊繩子的錦囊掛在腰間,吳王輕輕嘆息,唯有那一截斷繩寄托了他全部思念。他沒有后悔殺了夷光,這樣一個危險的女人他不能留下。他一直都知道,在夷光心里只有齊國沒有他。之所以要將夷光送回齊國,更多的只是為了讓夷光能夠魂歸故里、落葉歸根。作為一個和親的女人,這大概是她最好的歸宿。這也是他身為吳國之君,所能夠給她的最后的寵愛。 在聲子順應了吳王的期待后,昭樂也如同吳王所想的那般,派了大批的兵馬來到洋河之上。這一次,他們并沒有上島,而是cao縱船只,在洋河之上對吳國的船只圍追堵截,大有寧可魚死網破也絕不放任一人的感覺。 吳王笑著仰倒在榻上,小小姜昭樂豈會是他的對手? 他的笑容還掛在臉上,一個緊急傳回的消息凍結了他的笑容:“你再說一遍!” “臣收到前線傳回的消息,齊軍新派來的參軍已于昨夜到達,今日齊軍所有船只退回歷陽渡,大道島上的齊軍也已退到島東?!?/br> “新派來的參軍是誰?” “是個沒聽過的,名叫丁望?!?/br> “丁望?”吳王皺了皺眉頭,“周王曾有個孌寵也叫這名字?!?/br> “我軍細作探不到此人底細,只知他是昭樂太子一力提拔上來的?!?/br> “再探?!眳峭鯇τ诙⊥錆M了好奇,他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跟周王的那個孌寵是什么關系? 丁望把信放到聲子的桌子上,嚴肅地說道:“將軍,這是殿下命小人帶來的信,請您看一下?!?/br> 聲子接過信后并沒有立即打開,而是不住地打量著對面的丁望。他完全可以確定這是第一次見到丁望,然而撲面而來的熟悉感讓他驚訝不已,他輕聲問道:“丁參軍可曾與我見過?” 丁望笑笑,沒有回答,只是把桌上的信又往前推了推:“將軍先看信吧?!?/br> “信上無非也是你方才所說的那些,我此番確實太過莽撞,險些就中了吳王的jian計?!甭曌右贿吢唤浶牡胤?,一邊以近似于虎狼探索獵物的目光觀察對面的丁望?!澳闶恰R都人?” 丁望點頭:“是,小人世代居于都城?!?/br> “可曾到過清水?”天正八年正月的戰場,正是聲子的家鄉。 聽到清水這個地名的時候,丁望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僵直:“小人從未到過?!?/br> 他的變化盡數落入聲子眼中,他垂下眼繼續看著手中的信,笑道:“那是我瞧錯了,總覺得在哪兒和參軍見過?!?/br> 丁望抿緊唇:“小人相貌平凡,將軍覺得眼熟也不足為怪?!?/br> “或許吧……”聲子微微一笑,將目光收回到手中的信上,殿下對他的責備與教誨仿若就在耳畔?!暗钕旅曳彩露嘧裱瓍④姷囊庖?,看來殿下很信得過參軍的才華?!?/br> “不敢當,將軍才是此戰主帥,小人不過是區區參軍。日后若說了不得當的話,還請將軍寬恕?!?/br> ☆、第三十四章 守 (2265字) 六月的楚都很是燥熱,楚政想了很久,決定前往楚國極南、與洋河相臨的陸口避暑。 朝堂上的臣子們紛紛勸阻:“常言道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洋河上齊吳之戰正是激烈的時候,陛下尊貴之軀,豈可身往險地?” 楚政笑笑,揮揮手阻止臣子們繼續發言:“齊吳小兒,本王何懼?他們若敢進犯楚國,本王則親率軍拒之?!表樀戮吹露家呀浰懒?,沒有人再能夠如同他們那樣明白的知曉楚政的心思。 一直因為戰爭而興奮雀躍的楚政,第一次有了想要遠離戰場的想法。 可是,這一次是昭樂的戰爭,他又如何忍心?唯一能做的,就是離戰場近一點,在無形之中給吳國壓力,雖不至于能令其退兵,好歹也能讓吳王行事稍有顧忌。 他低下頭看著掌心的紋路,糾糾纏纏一如他與昭樂。 似是信步而走,實為心中所導,楚政從殿中出來后,又一次來到了天守宮。 手指滑過桌上的書簡,時隔多少年,他依舊能夠從這些舊物上觸到昭樂的笑容。耳邊是牙牙學語時的昭樂,用一聲軟軟糯糯的哥哥,俘獲了歲歲年年的公子政。 坐在天守宮中,楚政想起了靈童阿吟的話:“與其求來生,不如在今生相守?!?/br> 守之一字,實是最艱難的。 不管是相守一生,還是守住疆土,都要面臨重重艱難險阻。 丁望隨著聲子來到大道島上,他看到身旁聲子臉上頗為沉重的表情時,無言地垂下頭:究竟有多少條生命為了這片土地犧牲?所謂兵,是否都注定要為了土地、為了百姓而犧牲? “丁參軍?!甭曌拥吐暯兴??!拔蚁肫饋砹??!?/br> 丁望回過頭,皺著眉看他,等待他繼續。 聲子遙望著大道島上的土地,目光掃過不遠處正在備戰的士兵,最后還是落回到丁望臉上:“丁望?丁期?參軍的兄長此刻正在軍中?!?/br> “將軍好眼力?!倍⊥麖纳迫缌?,畢竟丁期在軍中的事情,他早就知道是瞞不住的。 “參軍不去見見兄長么?” “不必了,此刻相見無非是徒增牽掛,倒不如得勝之日再去拜見兄長?!倍⊥矊W著聲子的樣子,遙望正在備戰的士兵?!澳菚r候,對兄長來說乃是喜上加喜?!?/br> 聲子點頭:“既如此,我也無需多言。參軍以為此戰我軍可有必勝的把握?” “有?!倍⊥Z氣篤定。 聽著他簡潔有力的回答,聲子心里有一種不知道該怎么表述的感覺,它從心底中的某一處翻涌而出,把胸口填的滿滿的,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能夠宣泄而出,可該做什么呢?他什么也不知道,心中的感覺也無從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