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行萬里_分節閱讀_25
“這個???” 晏無意看了看右手掌心,搖頭笑道,“就算你是天下第一的厲害,我也會過去的。我不護你,還有誰護?!?/br> “我不值得的?!?nbsp;溫述秋自嘲似的搖搖頭,垂下了眼睛,“我有太多不能說的事,也許這些事會害了你。不,現在已經害了你了?!?/br> “這可沒什么值不值得的。都不容易,誰都有苦楚和痛處。古人說知己要坦誠相待,可是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太多了?!?nbsp;晏無意打斷他的自語,聲音低沉,充滿安撫意味,“你走了死胡同,為著不能把所有事告訴我而害得我受傷想的太重了,我說過了,就算你武功再好我都會去護住你。做朋友哪里能有這么多條條框框?平常心一點,不然我不好受?!?/br> “這是我欠你的?!?nbsp;溫述秋看著他的傷口,一字一頓地說道。 “不如以身相許吧?”晏無意大笑道,“我不缺牛馬,也不用你拿命來抵,就是缺個媳婦兒?!?/br> 本是玩笑話,誰想到溫述秋吃驚地看向他,耳根紅了一片,猶豫了半天才下定決心說道:“如果你需要的話......” 也不是不行...... “現在好受多了吧?看你剛才那臉色,不知道地還以為受傷的是你呢?!标虩o意失笑,揉了揉他的頭,“以后別胡想了?!?/br> “我.....”溫述秋想說這不一樣,但是看到晏無意篤定的目光,他又將余下的話咽到肚子里了,“走吧,我剛才來這里的時候看到山上有燈光,料想應該有什么人家在?!?/br> 溫述秋揉了揉眉心,只覺得頭痛欲裂。 山中的夜晚奇冷無比,白天的熾熱高溫早已消失無蹤,拜這種極端的天氣所賜,周圍的樹木皆是樹皮干裂,要死不活的樣子,溫述秋扶著晏無意,這家伙早就脫力了,站在那里只不過是強撐而已。他脫下自己的外袍給熱愛裝逼的病號披上,病號拒絕并且提出了抗議,被冷漠的駁回了。 “現在這么冷,穿上?!?nbsp;溫述秋扶好他,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山上走去。 “你什么時候能對病人好一點?”晏無意不滿道。 “病人不和大夫頂嘴的時候?!?nbsp;溫述秋看了下四周,確定了一個方向,扶著晏無意慢慢往山上走。 “天快亮了,差不多寅時的樣子?!标虩o意看了眼天邊,又說道,“我就是這個時候出生的,我爹原本打算給我取名叫晏大虎的?!?/br> “好名字,一聽就很威風。用這個名號闖蕩江湖定有許多人怕的打顫?!?nbsp;溫述秋夸贊道。 “后來我娘不讓?!?/br> “那可惜了?!?/br> “你既然這么喜歡這個名字,不如你叫好了?!标虩o意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溫述秋連連擺手,“受不起,這名字威風過頭了?!?/br> “我的名,是從‘去留兩無意’之中取的,大概是希望我能寵辱不驚吧?!?nbsp;晏無意笑道,“你的呢?” “嗯?我不知道,沒人給我說這個?!睖厥銮镆恢绷粢庵泛头较?,隨口答道,“大概也是詩吧,我娘從詩集里找的?!?/br> 晏無意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拂開了礙眼的樹枝與藤蔓,看著眼前景色。 天邊夜幕還未散盡,半輪月亮仍掛在當頭。冷風吹散了薄霧,留下似晴似陰的天境。云朵輕柔,被金波描繪出柔色的風采。遠方連綿不絕的山脈還帶著冰冷的霜霧,淡雅的如同水墨畫一般,卻因著鵝黃色、胭脂色、朱褐色等深淺不一的霞光變得明媚起來。 萬事已然更新,長夜終將過去。 第19章 蘇訶仙宮 “晏大哥,你感覺怎么樣了?” 溫述秋扶著他走一段路就要問一句。 晏無意無奈又好笑,只好回道:“你怎的這么啰嗦?走了不到三里地你就問了千八百遍,我的手就算沒事現在也得疼一疼矯情一下了?!?/br> 聽出他語氣的不在意,溫述秋不甚贊同道:“看來當時我就應該把這個手掌直接截下來一了百了,省的有些人唧唧歪歪的?!?/br> “秋秋啊,你變了!” 晏無意大驚失色,“怎么現在說話越發不給我留臉面了?” “因為我發現給你留了你也只會糟蹋?!?nbsp;溫述秋語氣溫和,諄諄教誨道,“浪費糧食不對,所以有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子女剩飯剩菜以后就會餓上孩子一兩頓,讓他們知曉糧食的珍貴性。你看,我現在不給你留面子,也是為了讓你知曉面子的珍貴啊?!?/br> “那你什么時候才能給我留呢?” 晏無意怔了怔,覺得青年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不給你留了啊?!?nbsp;溫述秋一臉理所當然,和藹道:“你想想,你會去買胭脂水粉給自己用嗎?” 晏無意一臉納悶:“不會啊?!?/br> “對啊,一樣的道理,你不買胭脂水粉是因為你不用?!?nbsp;溫述秋笑的開懷道,“不給你留面子也是因為你不用??!” “......” 晏無意沉默半天,一抹臉,上手就去呵青年的癢癢,“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云開景明,一座朱鸞碧瓦富麗堂皇完全不似凡間物的宮殿靜靜矗立在飄渺的云層深處,山中正有無數沉默著的車馬向她進發。 在平靜中自然也有不平靜的事,極樂山從山底到山腰都不算陡峭,整體就像個錐子,但越往上走越有險峻的彎繞無數,稍不留神就會跌入崖底深處。 在一聲巨大的聲響之后,一輛華蓋的三架馬車從山路上翻滾而下,在撞到一堆巨石之上后徹底沒了聲響。即使是發生在自己眼前,也沒有人去管這輛馬車,后面跟著的幾輛馬車也只是頓了一瞬,便更加小心翼翼地通過了這道險峻的關卡。 “少爺,那輛馬車好像是須臾教的。咱們需不需要去看看?”隊伍最末,黑衣奴仆縱馬緩慢跟在在一輛馬車旁邊,輕聲問道。 車內坐著一位錦袍公子,他單手撐著頭,手里拿著一卷書,正隨意的翻看著,聽到此話,他嗤了一聲:“如此狹窄的路上卻用三架的馬車,須臾教怎會教出如此的人才?” “據說那位是須臾教教主的小弟子,素來疼愛無比,今年是他首次出世的?!?nbsp;黑衣奴仆語含擔憂,“道義盟與須臾教關系不錯,今年有大大小小五樁合作.......” “我省得了,你既然這么擔心,等會就去看看吧?!?nbsp;錦衣公子冷哼一聲,“以后少替我爹cao點心?!?/br> “是,屬下僭越了?!?nbsp;黑衣人行禮后一躍而起,向馬車跌落的地方奔去。 “從這里掉下去,勢必是不會有生還的可能了......”錦袍公子思襯著,手中的書遲遲未翻出第二頁。 晏溫二人自然也聽到了那聲巨大的聲響,晏無意反應極快,左手一拉溫述秋閃身避開飛濺的碎末石子。馬車一路從峭壁滾落,帶下來不少樹枝和巖壁亂石,馬車車身就像是被人踩了一腳的紙糊燈籠一樣歪折。 待一切安靜以后,二人相視一眼,溫述秋無奈地搖搖頭:“得了,遇上了就去看看吧?!?/br> 索性他們離那堆亂石也不遠,多走幾步路便到了,入目便是三匹摔的不成樣子的馬匹,血rou飛濺,筋骨皆斷。見此情景,溫述秋皺起了眉頭快步上前,伸手就要撩開馬車的簾子。 正待細看,眼睛卻被溫暖的掌心蒙住了,溫述秋著急:“別鬧了,快放開我,也許有人活著呢!” 耳邊傳來晏無意的聲音:“你還是別看了,兩個人都摔碎了,血呼啦呲的?!?/br> “......” 溫述秋掰開他的手,看了一眼馬車里面,不禁嘆了一口氣,“救不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