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晴辭賦誰知_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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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低頭整了整袖子,再抬起頭時便又是那勝券在握的模樣。 鐘離晴卻已經不再留意她,只是轉過臉,笑容不可自抑地望著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的君墨辭,強忍著想要拽過她的手攬在懷里,或是湊近她臉頰輕輕吻上的沖動,定定地將她看了又看——直到向來冷淡的冕下都受不了她灼熱的視線,略微惱怒地瞪了她一眼,她才抿了抿唇,壓下那縷笑意,再次一本正經地回望藺云兮。 忽然之間,竟覺得對面這故作鎮定的姑娘有幾分可憐……那憐憫只存在瞬息,下一刻,鐘離晴眼中的笑便只剩下十成十的惡意來。 隨著君墨辭的站位,談昕爵咬了咬牙,竟然出人意料地抱著劍,跟著她的腳步,也站到了鐘離晴身后,這一下,倒是教一大部分不堅定的人立即倒戈到了對面。 此消彼長之下,兩人背后的人數竟顯出分庭抗禮之勢。 而藺云兮的笑意也越來越淡,幾乎要維持不住了。 她倏然望著君墨辭的方向,泫然若泣地眨了眨眼睛,囁嚅著似有所語。 鐘離晴卻搶在她開口前猛地橫跨一步,堪堪阻隔了她與君墨辭的聯系,朝她意味深長地揚眉,負在背后的手卻借著寬大的袖袍拉住了君墨辭的手,指尖用力擠進她指縫處,與她十指相扣,不分彼此地勾纏在一起。 掙了掙,沒有掙開,君墨辭索性縱著她,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似要靠近的談昕爵,將他逼得委委屈屈地釘在原地,這才漠然地收回目光。 就在鐘離晴志得意滿之時,只見一直摸著下巴候在一邊看好戲的姜懷昌嘿然一笑,腳步一轉,卻是朝著藺云兮身后走去。 待他站好,塵埃落定,兩邊幾乎是在瞬間統計出了各自支持者的人數——因為姜懷昌最后一票之差,藺云兮贏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不顧一切先把姜三摁死,也省得現在教他壞了事。 鐘離晴面上揚起一抹寬和釋然的笑,心里卻暗恨不已,登時設想了一百種折磨人的法子,只等著找機會在那姜三身上依次招呼一遍,尤未能解恨。 不過真要算起來,與這藺云兮的暗中較量,她也算不得輸了……鐘離晴垂眸輕笑,再次緊了緊手中的溫涼軟玉。 若得她溫柔以待,便是教自己再忍耐些時日,也仿佛不是什么天大的難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鐘離晴:攥緊媳婦小手,恕我直言,在座諸位皆是盧瑟,哈哈哈哈?。。?! 君墨辭:這是本尊欽賜的狗糧,乖乖吃了。 藺云兮:暴風哭泣。 談昕爵:辣雞! 姜懷昌:吃瓜。 —————— 生日那天忽然來姨媽,痛到炸裂,所以木有更新也木有紅包……哭唧唧。 于是這章留言冒泡的隨即抽七個發紅包,就醬,筆芯~~ 至于作者君,當然是永遠十五歲啦2333 第175章 劍道談家 看得出來, 三殿對這次的出使十分重視, 撥給他們當作交通工具的是一艘速度極快的飛舟, 里頭施了須彌芥子之術, 寬敞得很,容納上百人都不顯擁擠;而身為使團之長與挽闋殿的少殿主, 由藺云兮執掌cao控飛舟的舵印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盡管對駕駛飛舟略感興趣,鐘離晴也只是將那興味壓下, 并不生事。 仙魔域極大, 因此即便是為了拱衛正中的墨都而存在的仙域十城, 相隔也不算太近;這飛舟的速度已是少有,卻也要填滿仙石, 片刻不歇地行駛上近五個時辰方能到達目的地。 雖說鐘離晴一直心心念念著要去往姜族, 卻也明白一時半刻之間是難以如愿的了,沉下心來,反而是有些疑惑:這藺云兮仿佛是在趕著時間似的, 而談昕爵面上也隱有焦灼之色,他們究竟謀劃著什么呢? 抱著這種疑慮, 鐘離晴一路上都在做著最壞的打算與最匪夷所思的猜測, 而這些天馬行空的念頭在飛舟緩緩停下以后才漸漸熄隱下去。 談家所在的鋒城, 又稱劍之都,不僅暗指談家世傳劍道,造詣高深,也是由來于鋒城匯集著整個仙魔域最多的能工巧匠,于武器鑄造一道博采眾長, 獨領風sao。 若是要尋頂好的武器,十個修士中有九個會來這鋒城碰碰運氣,余下的那個,則是出自鋒城的匠人——這話雖有夸大之嫌,卻也足以說明鋒城盛產武器,聲名在外。 封賜使團蒞臨鋒城的消息一早就有人傳了出去,是以當飛舟降落在鋒城城樓上空時,除了本就駐守在城樓的兵甲守衛外,還有一群身穿黑色勁裝,腰系紫色絲帶的劍客候在城樓上——這裝束,與鐘離晴剛抵達仙魔域那會兒來接應談昕爵的人,一模一樣。 想來,這便是劍道談家的劍客們了。 跟在君墨辭身后,鐘離晴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在見到那群劍客后神色一松的談昕爵,視線輕輕落在當先與他搭話的那個青年身上——如果沒有記錯,這個明顯與同伴品階不同,束著銀色腰帶的青年,是叫做談??? 果然,鐘離晴所料不錯,就聽談昕爵略帶興奮地問道:“談巍,可是太爺爺派你來的?儀仗都準備好了么?可莫要怠慢了貴客……”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藺云兮點了點頭,目光卻若有似無地瞥過君墨辭身上,眼中的情意幾乎無法隱藏,教鐘離晴胃里泛酸,心頭生怒,恨不得摘了那雙招子。 然而撇開兩人之間的修為差距不提——談昕爵現在已經是散仙二層的境界——眾目睽睽之下,又是在鋒城談家的地盤上,明目張膽地對談家的少爺動手,哪怕只是表現出一分敵意,也決計討不了好。 ……不過,總有機會的。 睚眥必報的某人斂眸暗想道。 “二少爺請放心,都準備好了,只等時辰一到……”那談巍說話聲壓得極低,后頭幾句竟像是傳音入密直抵那談昕爵識海一般,鐘離晴有心知曉,卻聽不分明了。 眼看藺云兮當先率領著諸人在那談巍的指引下朝著談家宅邸走去,鐘離晴便悄悄扯了扯君墨辭的袖子,故意落后諸人幾步,小聲問道:“你可知他們是為什么做準備?” 君墨辭也沒在意她看似偷偷摸摸實則并未瞞下任何人的放肆舉動,由著她扯著自己的袖擺,只是無奈地側了側頭,避開她有意無意貼著耳廓呼出的熱氣,淡淡地解釋道:“若是沒有料錯,該是鋒城百年一次的劍典?!?/br> “劍典?那是什么?”鐘離晴喜歡她說話時冷冷淡淡的語調,喜歡她身上如芝如蘭的幽雅香氣,更喜歡她認真而清嫵的眉眼以及望向自己時隱含寵溺的眸光,不顧前頭頻頻蹙眉回首看來的藺云兮與談昕爵二人,扯著她衣袖的手得寸進尺地搭上她收在袖子里的柔荑,狀若無意地撫弄著。 “劍典乃是談家的盛事,若是談家的族人能在劍典上收服鎮壓的寶劍,便是得到了祖輩的承認,可堪大任,而被邀請參加劍典的人,則能夠帶走自己收服的武器?!辈淮o回答,前頭的人已經停下了步子,那談巍更是在自家少爺的授意下,一絲不茍地介紹了起來。 鐘離晴雖則有些好奇,更多的不過是想借機引君墨辭與她說話,現下被旁人奪了這機會,她也只是不著痕跡地松開了手,稍稍退開半步,留下一半心思聽著談巍解說,另一半則悠悠地打量起這座以武器著稱的城池來。 這副興趣缺缺的樣子落在君墨辭眼里,卻教她不由勾了勾唇角。 而兩人的神色如數落入藺云兮眼中,臉上彬彬有禮的笑意不禁淡了幾分。 眾人各懷心思,卻并不影響前往談家宅邸的腳步,當眼前出現一座肅穆古邳時,鐘離晴飄忽的神思也終是回籠了大半,在談昕爵略有幾分驕色地寒暄諸人時,饒有興趣地隨著參觀這座修建得十分大氣的宅子。 談家身為鋒城的城主,所居之處自然是整個鋒城中風水最佳,靈氣最濃的地方,而最引人注意的卻不是宅子本身的建筑,而是被圈入宅院中的一座近百畝寬闊的廣場。 廣場前立著一塊三人高的石碑,上頭寫著張牙舞爪的兩個字——劍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