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寵辱兩忘_分節閱讀_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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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兒不孝?!敝x昆唯有道。 謝濂長嘆一聲,苦笑:“為父知你心有芥蒂,但今家勢頹敗,李家欺凌到頭上了——李朗那黃口小兒,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竟是把罪魁禍首藏入了后宮!哼,只扔了具小賤人的尸體打發我們!” 他見謝昆并不答話,便自行將所知的來龍去脈義憤填膺地一一道來,說到最后,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謝昆沉默苦候,良久不見老父收淚,無可奈何,也只有問上一聲:“爹要昆兒做什么?” 聽謝昆發話,謝濂這才抹了淚,叫起謝昆,將早已盤算好的主意娓娓道出,聽得謝昆直是皺眉,為難道:“父親,這妥當嗎?畢竟是皇帝……” 話音未落便已被謝濂打斷,吏部尚書冷笑著道:“能怪得誰?當年若不是我們家族鼎力支持,他李朗能有今日?不過坐了幾天的寶座,真就自認了天子。昆兒,你有什么好顧慮的,別忘了當今太子可也是半個謝家的人?!?/br> 謝昆不再頂撞,他從小到大,已是聽了太多遍曾祖如何力挽狂瀾,定都江南,創開國偉業,卻仍守臣子之道,奉尊元帝的故事。 祖先之居功厥偉,才換來謝氏如今的家大業大,謝家理當如日中天。 皇帝李朗無疑是忘恩負義,若非謝家,李氏神器早就毀于亂華異族之手。 謝濂當然有他的道理,只是謝昆已不愛聽了,早在那事之后,謝昆便覺得謝濂口口聲聲為家族興旺,事實上,謝家便等同于他謝濂,任何有違謝濂心意之事,便是對謝氏列祖列宗的離經叛道。 他如今見李朗含笑溫言,叫得聲“自家兄弟”,心中暗嘆口氣,仍是硬著頭皮道:“陛下,臣聽聞……臣弟之死,另有隱情?實則是……慘死于南越僭王趙讓之手?” 李朗聽謝昆問起,神色戚戚,浩嘆一聲,并不答話,卻從書案上取了一份文牒交由謝昆,低聲道:“要說隱情,倒還真是有,知遙且看看?!?/br> 見是份驛報,謝昆心下已犯了狐疑,待定神看去,不由大吃一驚,他本是武將,自然知道這局勢的要緊之處,正要發問,抬頭見李朗目光炯炯,到口的話不由吞咽了回去。 但李朗卻是開口了,苦笑道:“知遙,倫山強奪來的少女,正是那趙讓僭后的meimei。趙讓開城投降之際,我曾允他絕不傷其親眷。如今南越生亂,只怕與倫山年少荒唐之舉不無關系,你說……我若真把趙讓當眾正12法,消息傳到南越,他手下那群將領,可能輕易罷休?” 謝昆與謝濂相比,到底是不是全然將家務置于國事之上的人,他聽李朗這說法,不禁連連點頭。 趙讓便是僭王也是主動歸降,而非戰敗被虜,若不是他本就是東楚臣子,依照慣例,還當封給他個無足輕重的爵位,保他及親眷衣食無憂地過完此生。 既然他身份尷尬,那懲戒是輕是重,依理就該由東楚皇帝酌情定奪,盡法處治,旁人不當有太多置喙。 只是老父所托,若不依令行事,到時又難交代,謝昆為難良久,終還是將驛報捧還皇帝,跪地道:“陛下所言極是……臣弟,確有行為失檢之處,如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只是臣還望陛下念在舊有情份上,莫要將此事大肆宣揚?!?/br> “這個自然?!崩罾蕽M口答應,又聽謝昆說起領回守疆的親衛,希望皇帝能撥冗,大駕親往營地巡視,以鼓舞士氣,更是不假思索地應承。 謝昆躊躇著試探道:“聞聽那南越僭王文武雙全,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不知陛下能否攜其同行,讓久見北狄西戎的弟兄們開開眼界?” 他這話說得甚不成體統,叫皇帝領著降將見守土將士,卻是哪門子道理?況且降將不過是降將,經謝昆這一提,倒像是什么皇親國戚、親貴近侍了。 謝昆盼著李朗能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斷然拒絕,他便能在父親面前將事不遂之因推給皇帝,哪想到李朗卻是微微一笑,爽快應道:“當然可以。知遙,不若你先見見那趙讓?” 皇帝的舉動同時迷惑了謝昆與趙讓,當趙讓被帶入御書房,向李朗行禮完畢,暗自端詳那端坐于下首的清瘦男子時,真是窮極想像,也猜不出此人竟就是鎮守北境、身擔社稷存亡的大將謝昆。 平心而論,謝昆生得不錯,五官端正之外,當得起剛毅男兒的面容,只是一雙本當精氣十足的大眼卻反顯得有氣無力,毫無神采,哪有人當壯年的樣子? 然李朗開了口,趙讓盡管心生疑惑,仍向謝昆長揖施禮,口中道:“罪人趙讓,得見鎮北大將軍尊容,實榮幸之至?!?/br> 謝昆打量著趙讓,暗自疑惑不已,他聽父親所言,先入為主地以為這人該生得副賽過美艷嬌娃的傾國傾城相貌,才可能以男身媚主,令皇帝將他藏匿于后宮,哪料到一見之下,壓根兒不是這么回事。 這人眉目斯文,一派謙謙君子的溫潤之像,只是舉止有力,身形矯健,步伐亦是規矩,稍加留意便知該是武將出身,經戎馬生涯,謝昆不禁啞然暗笑,對謝濂的夸張渲染更覺難以置信。 李朗見謝昆趙讓兩人互相打量,靜默片刻,便含笑向趙讓道:“靜篤,你可愿隨我出宮,見一見知遙身邊的精銳部將?” 趙讓心中凜然,難道皇帝言下之意是讓他護駕?這未免太乖常理,他沒有即刻回答,不想竟惹出李朗出乎意料的一個舉動: 皇帝當著謝昆的面,湊近趙讓,微瞇了狹長的鳳目,笑意中微微帶點乞憐,這已夠讓趙讓三魂六魄去了一半,孰料,李朗竟還將聲音放軟如棉花,懇切地道:“靜篤,不如就應了?你不是一直想出宮去透透氣么?再說,久未歸來,出去看看我治下的王都金陵,跟你離去時有何不同,也不愿意嗎?” 趙讓動用全部定力方可免在謝昆面前倒抽口冷氣,這李朗是怎么了?那副脈脈含情的樣子,加上生就明艷動人的姿容,若不是趙讓已算熟知其個性品行,真要疑心皇帝不顧身份廉恥,硬生生對他耍個“美人計”。 他卻不知李朗此舉也是勉為其難,既要令謝昆明了,趙讓不可殺的公私兩益,又深知趙讓的心高氣傲,委實不好在人前做些過于狎昵的動作,令外人恥笑其屈身事主。 無可奈何之下,唯有自貶身價,偽作他李朗才是被趙讓折服、床笫稱臣的雌伏一方,以全趙讓顏面——幸好歡愛之后是他親自為趙讓清理,倒也不愁宮中耳目窺得絳帳內的詳細。 只不過,事先并未與趙讓通氣的惡果是,不但謝昆瞠目結舌,趙讓也是副見了鬼的表情,李朗暗暗自嘲,真不知自己這番良苦用心,又誰能知?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 趙讓雖對李朗莫名其妙的乍然示好如云山霧罩,到底還能臨機應變,只道皇帝在謝家長子面前要裝瘋賣傻,便也配合著一笑,柔了聲道:“陛下做主就是,罪臣自當遵旨?!?/br> 李朗現出喜不自勝之態,歡欣雀躍不似人君:“靜篤答應了?” 在一側飽受震撼的謝昆從呆若木雞狀回神,小心翼翼地兩邊偷覷,越看便越了然,難怪乍見趙讓,便認定父親的流言大謬不然,原來這兩人之間,并非趙讓柔媚惑主,而是截然相反才對。 也虧得賞戲的是謝昆而非旁人,謝昆風流成性,好色之人總以為全天下人統統沉溺美色,不可自拔,自然當趙讓迷戀皇帝卓絕風采,暗自好笑于李朗的自甘折腰,心道原來皇帝喜斷袖龍陽,還不愛雄飛樂于雌伏,可憐后宮三千佳麗,奢盼恩寵雨露皆成空! 想得yin邪,謝昆臉上便不覺出現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由瞥一眼李朗,李朗視若無睹,卻令趙讓心頭微刺。 謝家的權勢自擋不住趙讓為所為之事,否則他也不會一出手就送謝吾歸西,此時見謝昆無禮不臣之狀,李朗卻不叱責,便索性笑道:“陛下視臣如手足,則臣自當謹守忠君之道,但求肝腦涂地以報天恩,哪敢擅作主意?謝大將軍,不知您以為如何?” 猝不及防聽趙讓問起,謝昆茫然不知應對,唯唯應了兩聲“是”,反應過來趙讓這是話里有話,猛瞅向趙讓,正欲發作,趙讓卻淡然一笑,目光犀利若出鞘龍泉,綿里藏針地道:“如此最好?!?/br> 李朗適才不發一語,此刻到底還是出來打了圓場,笑對謝昆道:“知遙,你也是久不曾歸家,我不多留你了,還是速速回去安慰老尚書的喪子之痛吧?!?/br> 這番話將謝昆的怒氣堵回心頭,他也不是愚鈍之輩,皇帝點破他先入家門方進宮面圣,言下之意已是在回護那趙讓。 到底這兩人之間是什么關系? 謝昆帶著莫測高深的疑慮離開,他隱隱覺得,父親意欲除去趙讓的行動企圖,只怕不是無足輕重的小事,極有可能會直接導致與皇帝的正面對決。 父親所謂“當今太子是半個謝家人”,不外乎廢君另立之意。謝昆打個寒戰,到那時,又是血流成河,人頭滾滾,就不知道換了誰來得渾水摸魚之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