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晨跟著到了琉璃瓦上，繼續問：“因為你嗎？”

    “？”唐師說：“因為不想殺吧?！?/br>
    “邪魔也會有不想殺的念頭嗎？”

    “變過邪魔的人是你?！?/br>
    “所以我難以置信，可我又親身經歷邪魔沒有傷害我這種事，我現在很混亂?！?/br>
    “你不是視芙蓉師為最崇拜的人嗎，他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br>
    “我知道，我還聽說了不少芙蓉師的經歷，像他這樣的經歷，墮為完全沉淪殺戮的邪魔是完全有可能的?？墒聦崊s沒有?！?/br>
    唐師：“由此我們可以得出，書江流真欠打?！?/br>
    李明晨鄭重同意：“你說得對?！?/br>
    “書江流……”

    一個蒼老的聲音令二人回頭，一個形容枯槁的老人拄著拐杖，緩緩走了過來。

    老人在遠處的時候，二人就已經察覺，只不過沒有在意。

    李明晨不認識這個老人，站起身，問道：“您是？”

    他感覺這個老人過往一定不是個平凡人，后者的身軀正在止不住地向外泄漏真氣。

    老人：“龍君?！?/br>
    “原來是龍君前輩！”李明晨恭謹道：“晚輩李明晨，見過龍君前輩?！?/br>
    龍君是上一任天上宮的宮主，與書江流同輩，在當年也是呼風喚雨的大能。

    修仙大道千難萬險，成了大能也不代表從此無憂。如若久久不能再進一步，就會像龍君這般，rou身逐漸蒼老，真氣止不住地外散，回歸天地。

    龍君的壽命，已經無幾了。

    龍君沒什么架子，對李明晨笑了笑，感慨說：“小蒼跟我說了修仙界如今的形勢，昔年的圣人書江流，如今卻是雄心勃勃，想不到?！?/br>
    “小蒼?！碧茙焼枺骸罢l??？”

    龍君：“就是齊龍君?！?/br>
    “噢?！碧茙熣f，“圣人不是書江流的稱號，是別人給芙蓉師的贊譽?！?/br>
    “亦是很久以前，人們給書江流的美譽，若非圣人書江流，也不會有小蒼踏入修仙界的機遇?！?/br>
    “活了千年，變了么？”李明晨推測：“或許書江流很久以前就懂得包裝自己的目的，如同現在正道以書江流馬首是瞻，相信書江流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正義?！?/br>
    龍君不置是否地搖了搖頭，站在扶欄前，靜靜地眺望天邊。不知這位曾經也叱咤過修仙界的古稀老人，此刻在想些什么。

    唐師湊過去，用兩根指頭摸了摸龍君皺巴巴的手背。

    李明晨張了張口，最終沒有說什么。

    唐師問：“什么感覺？”

    龍君知道他問什么，說：“無能為力的感覺?！?/br>
    唐師似在忖思這句話。

    龍君接著說：“你們資質卓越，修煉之路還大有可為。很多事，你們有什么想法，就可以去做，如果做不了，就叫無能為力。老身現在的時間，每天都是無能為力，什么事都做不了，很輕松?！?/br>
    唐師：“這叫輕松嗎？我不想變成你這個樣子?！?/br>
    龍君：“要換做我年輕時候，光憑這一句話，就不能讓你好過?！?/br>
    唐師挑眉。

    龍君笑呵呵：“而現在，老身于你，于天下修者，只是個局外人?！?/br>
    勝寒峰總是霜雪漫天，漂浮的位置、天氣等都由峰內的陣法維持。這一天，霜雪卻停止了。為進行禁術，齊龍君將陣法的靈力大部分轉至自己的修煉處，龍閣。

    龍閣只有屋頂和地面，其余四面都是空的，僅掛四面白紗，于遮風避雨毫無用處。往日，白雪飄落，白紗清徐，幽遠而寧靜。如今，靈氣雖rou眼看不見，卻實實在在地充盈整個閣中，白紗被壓得直直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