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_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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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夜晚回到客棧,隨從遞上書信,清平拆信一看,原來儀仗已經快到昭鄴了。 她坐在窗邊聽著了一會,覺得外頭熱鬧非常,隨從見狀道:“大人可要出去走走?屬下這便去叫人?!?/br> 清平擺擺手道:“不必了,你們都歇著罷?!?/br> 隨從便告退而去,離開前輕輕闔上房門。 清平又聽了會動靜,低頭撥了撥茶盞里的浮葉,那盞茶早已涼透,摸在指尖但覺有些微涼意。 她不覺又靠在桌沿,目光落在一片寂靜燈影中,恍恍惚惚地陷入舊日光景里。 . 是夜,吳鉞風塵仆仆回到老宅,方更衣凈手,便有下人來稟報,說六小姐已在在府中等候多時了。 吳鉞道:“快請她進來?!?/br> 吳戟匆匆而入,右臉上一道紅痕,好不狼狽,見了她道:“誒,三姐呀……” 吳鉞雖疲憊不已,仍是強打起精神道:“你這是被誰給打了?” 吳戟神情有些微妙,舉袖遮面羞憤道:“叫三姐笑話了,我這是,這是被我娘給揍的?!?/br> 吳鉞詫異道:“姨母揍你做甚么?” 吳戟面色微變,扁扁嘴道:“不是,三姐,你就忘了?不是你叫我回去查吳易此人嗎,我回族里的宗祠偷偷翻了翻族譜,誒?!?/br> “吳易?”吳鉞想了一會,恍然大悟:“瞧我都忙忘了這事,快坐下歇口氣?!?/br> 吳戟從袖中取出一張薄薄的紙片,偷偷塞進吳鉞手中,小聲道:“東西給你,我是瞞著我娘偷偷過來的,你這地方人多眼雜,說話也不好說。我便長話短說了,吳易此人并非不見于族譜,而是被刪去了名字,至于為何卻不知道,但這人像是犯了什么忌諱,若要細說緣由,那得追溯到慶嘉年間,此人是在慶嘉六年因病而逝,不過三十六歲,也是可惜……” 據吳戟所言,吳易是吳家主支的人,曾參加科試,后來出仕做官,在辰州的時間最久,曾經歷辰州‘洪波之亂’,此案牽連甚廣,不少官員獲罪落馬,吳易得了個監察不利的罪名,被革去功名,成了白身,后郁郁而終。 吳鉞待她講完,起身一揖道:“六妹,多謝你了!你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吳戟嚇了一跳,避開道:“使不得!三姐,不過隨便查查罷了,幸而宗祠尚留有舊卷,不然我也找不到這人的生平?!?/br> 待吳戟離去后,吳鉞回到房中,從柜中取出那方玉匣,小心翼翼地打開。匣中放著一疊紙,她輕輕取了出來,抽出最后一張。但見字凌亂而潦草,飛揚跋扈,幾欲破紙而出,而墨跡透紙,可見寫字人之悲憤無奈。 “……人皆言事出有因,有因即有果,而因果之紛擾無窮無盡,并非因果之故,實為人心難測,幾生鬼怪驚怖,故將其事暫托于筆墨,余友之心,蒼天可鑒。但世間無名者眾,余亦不過如此,此生碌碌,虛妄不實,剎那生滅。經中常云一切法皆是無法,法為何物,何物為法,千萬人有千萬法。雖做此念,仍滿口胡言以渡終日,族人皆笑余癡,然大廈將傾,國不將國,不為圣上所知。千里之堤終潰于蟻xue,嗚呼哀哉!托衷情于后,望苦?;厣?,早悟蘭因。岳堇留?!?/br> 而前面數張紙字跡工整,小楷秀麗,可以看出并非一人所書,吳鉞手摩挲在薄薄紙張上,深深地嘆了口氣。 . 原隨照常從宗卷庫回到行館,捕快來報,說是有個姓吳的人來此呈上證物的。 捕快告罪道:“小的瞧她也不像個滿口胡言的,這才自作主張將她留了下來,等候大人回來決斷?!?/br> 原隨整衣道:“請她來廳中?!?/br> 捕快吩咐手下領人到廳里見客,原隨從后頭的屋門而入,坐在廳上看門見山道:“你是來呈上證物的,你可知本部如今查的是什么案子,竟敢說出這等話來,若是本部查出你是謊報,今日的刑堂便要留于你了?!?/br> 吳鉞躬身道:“大人明鑒,學生并非胡言亂語,證物就在此處,怎隨意敢欺瞞?” 原隨一抬手,捕快下去接過吳鉞手中東西,道:“大人請看?!?/br> 原隨先是取了一本賬本翻開來,只瞧了幾頁便猛然站起,道:“這些東西都是從何而來的?” 吳鉞緩緩道:“學生不敢欺瞞大人,族妹先前在互市監中任巡官,多次審查賬目往來發覺有異,還未上報朝廷,樂安郡便淪陷了,她也……” 她跪地行禮,一字一頓道:“族妹單字盈,大人亦可去查其身份——” 原隨道:“本部認識她,吳盈吳大人。前年臘月,本部任賀州巡按之時,曾與她見過一面?!?/br> 吳鉞猛然抬頭,只聽原隨道:“那時本部還在查一起書商被騙的案子,這位吳大人不知為何也在書市尋《慶嘉異志》的舊版。本部問她為何要尋此書,她只道,這書雖是傳奇話本,真作假假作真,但其中有些故事,的的確確是真的?!?/br> . 清平靠著椅子,手在桌上叩了叩道:“魏遠玲,你跟了我五日,這五日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你若是要說什么現在便可以說了?!?/br> 那形容瘋癲的人抬起了頭,癡癡傻傻地道:“你,是你……” 清平垂眼笑了笑,道:“你沒瘋就別裝傻,此地安全的很,沒人會知道你來過?!?/br> 魏遠玲雙目放空,嘻嘻道:“你才是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清平嘆了口氣,只得道:“十幾年前你meimei無故走失,你上報官府,接著又接連走失了六個女孩,皆在十三至十五歲之間,不過這些人后來都回來了,唯獨你meimei不見蹤影。你鍥而不舍繼續報官,你鄰居卻來堂上作證,說見過你meimei出現在城郊,官府便斷定你meimei顯然不是走失,而是刻意為之,這就定了案……” 地上被五花大綁的人牙齒緊咬,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清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你的卷宗我都看過了,那便不說案子了。聽說你從前是個能工巧匠,望海宴上的龍女造像總會有你的,為何那一年你卻沒有上供呢?而你的meimei也在那年的望海宴上走失,這里頭到底有什么干系?” 魏遠玲終于抬起頭看向她,神情陰鷙而兇狠,嗓音沙啞道:“這與你,又有什么關系?” 清平淡淡道:“當然有關系,我十三歲時,曾在望海宴上扮過龍女,跳過迎神舞?!?/br> 魏遠玲呼吸一滯,清平接著道:“望海宴每年都有,扮演龍女必須是十五歲以下的女孩,超過了就不行,這等規矩是從何開始的,又是誰定的……” 她俯下身去,與魏遠玲對視,好叫她看清自己的面容。魏遠玲背挺的筆直,全然不復方才的瘋狀。 清平斂了笑,輕輕道:“這么多年你裝瘋賣傻,暗地里查了不少事情吧?也是,再怎么謹慎小心的人也會露出馬腳,不過你到底能力有限,始終查不到最為重要的一環。而今年望海宴提前卻讓你心生警惕,從丟失的第一個孩子起,你便已經留心了。事隔多年,那群人又這般明目張膽的行事,如此大張旗鼓,好像不怕官府去查……” 她靠回椅背,似笑非笑道:“魏遠玲,你meimei是不是與我有幾分相像之處,換句話說,那些丟失的女孩,是不是都是這樣,鼻子眼睛嘴巴,總有一處像的厲害?!?/br> “至于像什么東西,你比我更明白?!?/br> 魏遠玲捏緊了被捆在身后的手,額角青筋凸起,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