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_第217章
書迷正在閱讀:我是主角前男友[快穿]、[西游]被佛法耽誤的吐槽大帝、誤入狼窩(NPH)、你怎么撩不動、崽佬的小菜園[星際]、[綜]職業英雄薩菲羅斯、不搞事當什么大佬、原來我才是男主[穿書] 完結+番外、琴瑟在御,寵辱兩忘、[綜]這個游戲不科學
清平下衙回府的時候,管事已經將府中裝飾妥當了,紅燈籠掛在屋檐下迎風搖擺,是說不出的詭異。 清平看了一眼,想想算了,沒叫人撤下來,好歹是管事的一片心意,沒得叫她多想。進到房中沐浴更衣,管事又捧來一套喜服,清平看了她一會,只能把方才的話在心中又說了一遍。 算了算了,她強打起精神來,換了這套喜服,而后將書房的一把木椅拖到房正中間,房中又放了四個香爐,香氣氤氳,恍若花開滿室,清淡雅致的菡萏香氣都變的馥郁芬芳起來。 管事探了頭進來,覺得今日房中熏香有些過分放重了,“大人,人送到了?!?/br> 那名男子顫顫巍巍地被人扶進房中,下人們都低頭看地,動作奇快無比,清平見了冷冷一笑,吩咐道:“全部退下,等會不管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許出來?!?/br> 管事啞然,轉頭看向新小郎,心生憐憫。那男子也是渾身一顫,可憐兮兮地被扶進自己的院子里。 本該被翻紅浪,度過良辰春|宵的李大人面無表的地坐在椅子上,她聽著飄飄忽忽的打更聲,目光不知落在何處,喜服袖子滑下,露出一截潔白的手臂,她手指輕動,好似在想著些什么。 寂靜的夜里,忽然傳來人腳步聲,從院中一路行來,毫無停滯,來人顯然十分清楚主院在何地,徑自尋了過來。 清平抬起眼睛,外頭起了風,樹影搖曳,倒影在窗上。 腳步聲在門前停了,她換了個姿勢,扭了扭酸痛的脖頸,好整以暇地等著那人進來。 果不其然,房門猛地被人推開,來人定定瞧著她,冷冷道:“李清平,你這是在做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嗯哼~ 第155章 琉璃 清平抬起眼, 淡淡道:“臣見過陛下, 請恕臣無禮, 不能起身相迎?!?/br> 楚晙眉頭一皺, 臉色沉沉道:“你身為禮部侍中,本該知禮守節, 竟納教坊男子為夫郎,難道是嫌御史臺的折子還不夠多嗎?” 清平一手支撐著下巴, 安靜地聽她疾聲厲色地說教完, 才抬起眼悠悠道:“……御史臺若是參臣, 臣無話可說;納何人是臣的家事,自然輪不著旁人評頭論足, 何況臣已近而立之年, 膝下猶空,娶夫生女更是人之常情?!?/br> 月光撒落院中,夜里涼風乍起, 吹的滿院花木沙沙作響,楚晙抬腳跨過婆娑樹影, 反手合上了門。她走到清平面前, 手虛放在扶手上, 修長的影子將清平完全籠罩在其中,道:“你說甚么情?” 說著,楚晙伸手解下了清平束發的金冠,冠身是攢簇的紫薇花,是常見的婚飾, 只是做工平平,明顯有趕工的痕跡。清平長發如水傾瀉披落,金冠被隨手丟到地上,楚晙連看也不看,只是盯著她道:“俗不可耐?!?/br> 清平看著那只金冠在地上滾了幾圈,心中頗覺可惜,好歹也是管事辛辛苦苦找人臨時打的,手藝是其次,心意為要。忽然手上一暖,她瞥眼看去,楚晙手覆在她的手上,道:“你手為何這般冷,嗯?” “臣也不知道?!鼻迤教ь^去看她,微笑道:“陛下若是略通岐黃之術,不如請為臣瞧一瞧?!?/br> 她牽過楚晙的手,拉開衣襟貼在心口處,輕聲道:“臣從前見到一人,心跳的厲害,一日不見,便有種種綺念。如今她就在臣面前,為何這心跳卻不如以往了呢?” 房中僅有一盞燈亮著,她仰起頭,露出一截修長雪白的脖頸,眼中映著迷離黯淡的光,卻蘊藏著明亮的碎星,是春水連著夏夜,收攏了一池瀲滟。像是杯盞中香醇的美酒,吐息中盡是誘人的馥郁芬芳,楚晙的臉隱在昏暗的光中,神情難以辨別,清平只覺得貼近心口處的那只手微微發燙,溫度透過里衣與肌膚相觸,輕而易舉沾染上另一個人的體溫與氣息,等了一會,才聽她道:“李大人如今美人在懷,怕是早就樂不思蜀,既有新人在,哪里聽的到舊人心聲?!?/br> 清平把她往自己身邊一拉,兩人鼻尖相近,她目光逡巡在這張臉上,勾勒出熟悉的眉眼,像是要牢牢記在心中。幽深的眼眸中光華熠熠,冰冷而又炙熱,她道:“是什么心聲,陛下不如教教臣,也好去討她喜歡?!?/br> 淡雅的香氣縈繞在她們身邊,楚晙眸光微暗,兩人貼的極近,呼吸可聞,忽地笑了笑,道:“那你可要學的仔細些……我只教一次?!?/br> . 滿月如玉盤,高懸青云端。清輝遍布人間,拂照千家萬戶。茫茫夜色中飛鳥從云海中飛過,古老的都城陷入靜謐的睡夢中,云紗傍著流水,偎依在小橋下,露水從草葉上滑落,平靜的水面上蕩起細小的漣漪,好似驚醒了沉睡千年的美夢。 紗帳低垂,桌上的紅燭燃了一半,偶爾爆出輕微噼啪聲,衣物凌亂落在地上。而床榻中自成一方小天地,清平只穿了一件薄衣,已被汗水浸濕,緊緊貼在身上。她俯視身下的人,楚晙長發散開,昏暗光中可見眼角眉梢一抹緋色,胸口起伏不定,鎖骨上滑過一道亮濕的痕跡。 清平俯下身緊貼著她,拇指摩挲過她的唇瓣,楚晙嘴角勾起,懶懶道:“李大人莫不是怕了?” 清平沒有回答,只是在她唇上溫柔地落下一吻,她眼中眸光似水,啞聲道:“陛下親身教導,臣怎敢退縮?” 煌煌如日月般的帝王躺在她的身下,衣衫凌亂,長發散開,清平手撫摸過她的脖頸,帳中又悶又熱,她的指尖帶著潮濕炙熱的觸感,又沿著唇邊緩緩而下,楚晙幽暗的眼睛看著她,呼吸急促起來。 楚晙難以自持地伸手按住她的手,拉低她的脖頸,重重的吻了上去。清平將長發別到耳邊,微微用力,加深了這個輾轉纏綿的吻。清平略略喘息一聲,唇舌才分開,便拉出幾縷銀絲,唇瓣鍍著層水光,是種極為誘人的色澤。楚晙彎起嘴角含著她的唇,微微用力,清平吃痛,卻聽她嗓音喑啞道:“你就這點本事了嗎?” 清平咬了咬牙,一把推倒她,楚晙鬢發皆濕,長發覆過肩脖,貼在胸口,她五指拉開清平衣襟,手滑過她肩膀上的傷痕,呼吸一頓。 如雛菊般的傷口,猙獰地烙在她的身上,是弓|箭留下的傷痕。 “臣的本事都是陛下教的,陛下說臣的不是……”清平抽出手指,霞光染面,唇色鮮紅,冷冷道:“莫不是陛下嫌棄自己?” 楚晙微微一笑,撐起手臂,手指撥開她的唇,挑開齒關,逗弄柔滑的舌尖,用濕潤的眼睛看著她,同時勾住她的脖子,在她耳邊低喘道:“……那你要學的東西,真是太多太多了?!?/br> . 這久違的親密讓兩人不免都有些恍惚,褪去俗世身份枷鎖種種恩怨,她們只是相依相伴的孤雛,縱然心已隔千山萬重,但片刻的溫情仍讓人難以割舍,心甘情愿蒙蔽五感,就這么醉生夢死下去。 肌膚上清淡的香氣讓彼此的呼吸都重了幾分,糾纏中清平吐氣芬芳,低聲道:“陳珺……” 這個名字令楚晙微微失神,那些太過久遠的記憶隨著早已遺忘的舊稱鋪天蓋地席卷而來,陳留王府中的女孩被從玉牒上抹去身份,像落寞的影子,藏在昔日舊書房中。楚晙則代表另一種身份,手握權柄,卻要時刻面對危機四伏的一切。舊日的姓名令她仿佛墜入溫暖的水底,瀲滟的水光并不刺眼,水流緩緩擁抱著她,無聲無息流淌進身體中,即使她從來冷靜如廝,也不免在此時頗感傷懷,人從未如此軟弱過。她也曾經歷過生離死別,而人世幾多沉浮,誰說愛恨不可怕。 登高御極,垂馭八荒四海,放眼天下,青云之上,諸般來阻,皆可斬斷,究竟還有什么可怕之處,令人如臨淵而望。 思念裹著那些痛苦與不甘,將怨言付之于唇齒相依里,紗帳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呻|吟,燭火輕搖,蹦出幾顆星點,終是在這漫漫長夜里燃到了盡頭,化作一縷青煙,融進無邊的黑暗中去。 . 長夜漫漫,月隱云歸,晨星閃爍,夜色如海潮般褪去,在天幕上劃開一道明亮的藍。 楚晙離開的時候清平就醒了,下人們謹記主人的吩咐,并無人窺伺。清平披衣而起,隨意攏了攏頭發,從屏風后走出來,經過桌子時她看到那包不曾燃著的絮草,這一夜昂貴的和鸞香也只是白費了用處。她自嘲地笑笑,將東西帶到書房,隨意塞進一個抽屜里。 她去踹開了張楓的院門,這位在管事心中被斷定已經失寵的張侍君衣著完整坐在桌邊,撥弄著燈芯,聽到有人進來,并不驚訝,只是起身行禮道:“大人?!?/br> 清平聲音沙啞道:“房中沒水了,來你這里借些水喝?!?/br> 張楓倒了被茶與她,目光掠過脖頸衣領處掩不住的紅痕時低下了頭,清平喝了口茶,感慨幸好明日不必點卯,放下茶杯轉身離開。 院中伺候的下人聞聲出來,管事也急匆匆地提著燈籠趕來,見大人衣裳不整地從張氏院中出來,神色略有些微妙。 原來納小郎是假,讓張侍君吃味是真,大人真是好手段。管事忙吩咐下人叫廚房熬些粥來,敬畏地看了一眼張侍君被踹開的院門,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