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_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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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燈經過的地方,沿途民眾皆在道路邊設香案,點紅燭,將銀兩用紅紙包裹起來,待龍燈來時,就交給附近的守燈人。傳言龍女就會保佑這家人在新的一年平安順利,龍燈路過的地方自然也是風調雨順,來年豐收大吉。 “龍女怎么說也是我們閔州的神靈罷?為何神院設在辰州,我們閔州每年卻需向她們交錢?!鄙倌甑吐暤?,手中折下條樹枝,“阿姐是不知,這群人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銀錢她們還瞧不上了,你可知前些日子,大姐傳信與我,說長老約莫透出個意思,想要這鎮海閣中的珊瑚寶樹,以及那東陵明珠?!?/br> 邵小姐聽的是目瞪口呆,震驚道:“神院瘋了吧?便是進貢宮里,也沒打過這幾樣東西的主意!” 少年折斷了樹枝,冷冷道:“說的就是,鎮海閣的珍藏之物,是要代代傳下去的。如若是失了其中一樣,鎮海還叫什么鎮海!” 仆從打好水了,一行人離開湖邊,少年淡淡道:“莫非阿姐真以為我是那不懂事的孩童,是為了和你打賭才來的昭鄴?” 邵小姐焦急地問:“你是不是有什么辦法了?” 陽光穿透樹葉,林中一片靜謐,少年垂目去看那手中忽然多出的草編手繩,道:“我要讓‘龍女’回到閔州,回到鎮海閣里?!?/br> 邵小姐略微一想,道:“你是想找清平來扮龍女?” 少年丟下手中樹枝,把手繩戴在手腕間,抬手迎著陽光,道:“怎么會是扮?我說是,她就是龍女的轉世?!?/br> 他轉過身面朝邵小姐,道:“以后望海宴算什么,神院又算的了什么,閔州的事情,還輪不到她們置喙?!?/br> . 劉甄騎馬追上清平,好奇道:“清平,剛才小姐和你說了些什么?” 清平覺得這應該可以說,老實答道:“叫我別去水邊,萬一被人推下去可就完了?!?/br> 劉甄臉上露出一種疑惑的表情,暗想,小姐還真把清平當女兒養了?要知道她在賀州時就覺得不太對勁,現在更是越來越能確定了,這種恨不得殺生取義,立地成佛的樣子,除了這個理由還能怎么解釋? 清平騎著馬跟在車后面,但不敢超過馬車。她本能對未知的東西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敬畏,如今莫名其妙轉換了態度的陳珺,已經被她歸為暫時無法理解的部分中了。 所以她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暗示自己的處境很危險么?清平又覺得不像,如果說只是單純的關心,為什么要把氣氛弄的這么沉重。 她正胡思亂想著呢,陳珺的聲音從馬車里傳來:“清平?!?/br> 清平趕緊靠過去,陳珺解了玉冠,長發披肩,額頭綁了一條銀色的抹額,看起來似乎是小憩轉醒。她道:“旁晚要到天涼山了,要不要去看紅月?” 清平眨了眨眼睛,感覺她似乎又切換到自己熟悉的模式了。陳珺的嘴角微微上翹,以手托頜,道:“想不想去?不想去就不去了?!?/br> “想去的!”清平急忙道,害怕她反悔。 陳珺姿勢慵懶地撩起一絲頭發在指尖纏繞,道:“那還不進來給我梳頭?” 清平順從的下馬,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馬車,陳珺半倚著,遞過梳子給她。 她們兩個面對面,清平握著梳子道:“小姐,你能不能轉個身?” 陳珺略微坐正了些,正義言辭道:“不行?!?/br> 清平感覺她那個欠扁的模式又回來了,捏了捏梳子,半跪在她的面前伸手去解抹額,兩人身高相差較大,陳珺體貼的低下頭去,讓她解了自己的抹額,兩人貼的極近,清平都能看到她眼中的自己,陳珺眨了一下眼睛,仿佛自帶柔光效果般,長長的睫羽微微顫動,眼角一抹淡紅,真是說不出的好看。 陳珺低頭看著她,清平忽然覺得這姿勢實在是太近了,微微向后靠了一點。大概誰被這樣一直看著都會不怎么自然,清平額頭泌出了一層薄汗,陳珺低聲道:“清平?!?/br> 這聲音當真是惑人非常,低沉喑啞,清平頓時心跳漏了一拍,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道:“嗯,小姐?!?/br> 陳珺握住她束發的手,任由剛剛束好的頭發再度落下,她將清平的雙手包在自己手中,專注的看著她,真心實意道:“你可真矮呀?!?/br> 清平在也顧不得什么主仆之禮了,猛的奪過梳子,三兩下又為她梳好了頭發,快速戴上玉冠,最后和她拉開距離,無比沉痛道:“我會長高的!” 陳珺摸了摸頭發,感覺似乎不錯,便點點頭道:“會的,記得多吃飯?!?/br> . 車隊在傍晚到達天涼山,又沿著山路攀爬,一側是綠藤青樹,一側是懸崖峭壁,洶涌湍急的河水繞山而行,水流咆哮于深谷幽澗,從上往下看一眼便覺得驚心動魄到了頂點。辰州多山地,此時正是日落之際,回望來時的路程,只見遠山朦朧,影影綽綽,與日落一同化作天邊的剪影,隨著天色漸暗,消失在溫柔的夜色中。 越往上走道路越是難走,沒過多久就看見一處飛檐突兀而出,典型的辰州建筑風格,這座院子似乎有些年歲了,清平仔細一看,那牌匾邊上雕刻著許多蓮花,花枝纏繞,上涂金漆,有隸書寫就三個大字——明覺廟。 古往今來,廟宇多建于深山之中,一是遠離人世繁華,便于修行;二是幾乎修行之人都認為,只有離天越近,越能感悟到修行的真諦。是以見到天涼山上有坐廟,大家并不見怪。 似是聽到動靜,門緩緩開了一條縫,出來一個頭戴三明冠,身著灰衣的女子,行禮道:“諸位客人夜上天涼,可是為了看那紅月?” 陳珺還禮,道:“正是。不知道是否驚擾了修士清修,實乃我等的罪過了?!?/br> 女子擺擺手,道:“并不礙事,只是客人們夜上這天涼山巔,萬萬不可再騎馬駕車了,前路曲折,還是步行較好。不如將車馬暫寄于鄙廟,也不必擔心丟失馬匹?!?/br> 陳珺道:“多謝修士了?!?/br> 女子站在一側,廟門緩緩打開,天權駕著馬車入內,眾人皆下馬以示敬重,將馬匹牽到后院,陳珺就向那女子道謝,又去了些銀兩贈與她,言說是為廟中捐份香火錢,聊表心意。 女子沒推辭,爽快的收下了。 幾個侍衛留下來歇息,陳珺帶著天璇一路攀登,終于在夜色將至時,來到了天涼山巔。 此時月亮還未升起,山頂看的也不甚分明,清平撥開雜草走了幾步,卻在茫茫夜色中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好似涼亭。 劉甄坐在地上揉著腿,她腿傷初愈,實在是經不住這么折騰。陳珺就讓天璇陪著她休息一會,順著清平的看的方向望去,了然道:“想去那里?恐怕還得走一段路?!?/br> 她說著卻自己走在前面,清平趕緊跟了上去,果然路是崎嶇且高,她幾乎是手腳并用才爬上去的,到了上面依然是什么都看不清,陳珺拉著她道:“小心腳下,慢些?!?/br> 兩人一路攙扶前行,走過一條小路,終于來到這個亭子,這亭柱都是黑色的,也看不清上面的牌匾,清平摸了摸石板和扶欄,都是灰,可見已經許久有人到這里來了。 陳珺卻背著她遠眺,道:“再等等,等一會?!?/br> 清平站在她身后,好奇的看去,但什么都沒有看見。茫茫云海中一點清輝溢出,隨之而來的是一輪圓月,緩緩從云海中升起。月華如練,清輝灑滿云海,霎那間周圍一點點亮起來,群山巍峨,在云海之中若隱若現。一陣山風吹過,清平轉身向四周看去,她們此時正處在群山之巔,云霞明滅,眾山拱衛,長空浩蕩,不見繁星。只余一輪明月在天際高懸,一條銀龍在月色下奔騰前行,以不可抵擋之勢在群山中劈開一條道路,消失在云海之中。 陳珺淡淡道:“此亭名為‘臨淵’,建于開晟年間,為當朝內閣大學士樊成林所建,你且看來路?!?/br> 清平抬眼看去,原來她們剛剛走過的地方是一條狹窄的小路,兩側無護欄,下面就是翻騰的云海,這種路若是在白日讓人走,恐怕還未踏上就已經嚇的腿軟了。 “后來樊學士受jian臣陷害,落于獄中,她留下絕筆一封,道:‘我輩臨淵而行,心無所懼,生死為之度外,前路雖崎嶇難訪,若苦求之,亦有一線明光?!?/br> 前人已逝,只余此亭,清平心中微微有些傷感。但明月依舊,萬古長存,無言注視眾生命途,興亡變遷。她不知道為何,那傷感最后盡數化于這云海之中,萬傾銀紗籠罩人間,她也好像置身于這渺茫的月色中,往日悲歡悉付與濤濤江水中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陳珺:為毛這么激動?一想起朕要是不在你身邊你分分鐘就得被搞死,爸爸的心就非常非常的痛,養大你不容易,你特么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