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_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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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一耽擱,平舒她們眼看要走遠了,清平抽回手,對他笑了笑,快步追了上去。 那少年站在原地蹙眉看著她的背影,一仆人裝扮的男孩尋來,見了他松了一口氣,道:“我的少爺啊,您一個人亂跑什么,嚇死奴婢了!” 少年白凈的臉上掛著兩團可疑的紅暈,他捂住胸口,平復呼吸,道:“剛剛那人.....你可看清是誰?” 男孩道:“不知道,也沒看仔細呀!不過少爺啊,您不是和三小姐打賭了嗎,這時候不去臺子上看看,找什么人??!” “找?!鄙倌陱难揽p中蹦出一個字,道:“賭約先放一邊,我的人絕對不會輸!找到剛才那人,我要見她!” . 臺上唱名的人高唱道:“閔州——敏之雜耍團——” 主臺上,陳珺端坐在案幾邊,旁邊坐著的正是那日章華館中所見的李姓女子,她身邊坐著一個頭扎雙髻的少年,正羞著臉,以袖半遮,不住的偷偷打量陳珺。 “小姐,如何?這望海宴不知道還合您眼不?” 陳珺揉了揉額頭,眼中劃過一絲疲倦之色。她笑了笑,道:“不錯,還要多謝李大人了?!?/br> “不敢不敢!”女子忙避了避,看她一臉倦意,便對身邊的少年低聲道:“等會你知曉該如何去做,好好伺候好這位......小姐,知道了嗎?” 少年輕輕點頭,露出一雙水光盈盈眼睛,仿佛會說話般。 . 已是月上中天,湖面霧氣彌漫,飄上臺子。 兩個時辰的演出過去,眾看客皆有些疲憊,突然一陣清脆的笛聲響起,眾人聞聲看去,只見臺上放著四扇巨大的白板,一個少女打扮的人影投在布上,她拿著一只笛子,雙腳懸空,好像是在樹梢上坐著。 不一會,白布上就貼上了一枝桃花,眾人定睛一看,居然是畫上去的,少女佯裝從樹上跳下,白布上的圖案頃刻間變為海浪。 樂師輕拉二胡,少女好奇的在海邊探看,那二胡聲就像她好奇的心聲般。這白布投影雖無任何話語,但卻十分有趣,一下子就抓住了眾人的眼睛。 隨著情節的展開,依舊是那龍女斗惡蛟的故事,白布上清晰可見惡蛟醉在酒家,龍女在她酒壇中下藥,整個過程沒有對白,但是配合詭異的樂聲,卻讓人看的心中一緊,特別是惡蛟翻身,龍女屏氣停手,雖不見兩位表演者的樣貌,但無聲中緊張的氣氛渲染的十分到位。 如此表演方式,當真是聞所未聞,有人贊嘆,有人鄙夷,眾生百態,不一而足。 等到了最后一場戲,龍女的靈珠被奪,惡神仰天大笑狀,海水洶涌而來,即將覆滅人間。而此時惡蛟飛身而起,舍命奪回靈珠,剎那間樂師齊奏,這曲調并不是常見的調子,反而好像是神院開禮時的迎神禮樂。說時遲那時快,四周白板皆落于地,數道明光射|于臺上,朦朧霧氣中走出一人,寶相莊嚴,雍容華貴,長裙委地,輕紗籠罩。明光中她款款而來,手持寶珠,身披霞光,一時間看臺四下眾客倒抽氣,有人以袖遮目,不敢細看。 主臺上,神院長老自是激動無比,州牧及諸位官員交頭稱贊,陳珺漫不經心的往臺上一瞥,一口酒含在嘴里差點吐出來。 她倒不是因為臺上的‘龍女’而激動,只是那人居然是清平。陳珺心中松了一口氣,她遣人去尋了幾日都不見消息的清平,居然就這么大大方方的出現在望海宴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頗有些驚艷的打量著清平,又察覺到邊上的人在看自己,不動聲色的端起酒杯掩蓋住自己的異樣。 突然眾人發出一聲驚呼,那龍女手中的‘靈珠’居然亮了起來。所有人都緊盯著那個亮起的球,清平正抓住手中的球,將它放在平舒扮演的惡蛟頭上,那其實就是一個用宣紙做的紙球,里面放了許多螢火蟲,她捏碎紙球,螢火蟲見風飛走,眾人只見球化作流螢而散,隨即平舒一躍而起,銅鏡前火光漸漸滅,臺上也慢慢暗了下來。只見‘龍女’站在霧氣中,輕舒長袖,輕紗揚起,似要駕云而去,而此時笛聲又起,一聲高過一聲,響遏行云。最后臺上再無一人,霧氣散去,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掌聲如雷,夾雜著眾人的驚嘆聲。平舒一把扶過從臺上翻下的清平,低聲道:“沒事吧?” 清平按著腰,感覺那傷口肯定是破了。剛剛翻下來的時候衣服掛在臺邊的木釘上了,她情急之下用力一拽,結果整個人從高臺上翻了下來,直接撞在臺柱上,幸好最后平舒扶了她一把,即使這樣,她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后背濕了一片。 她們被排在很后面,沒過多久州牧就宣讀三甲名單,果然沒有她們,平舒有些失望,不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回到后臺,清平忍著疼痛卸妝,摘了珠寶裝飾,她剛想換衣服,又想到自己傷口裂了,還是先別換的好。這時候邵小姐喜氣洋洋的提了一壇酒進來,還有銀錢若干,說是來犒勞眾人的。那酒打開,頃刻間酒香就溢滿帳里,有識貨的人從壇中小心倒在瓷碗里,藍色的液體仿佛是一塊寶石,驚呼道:“是翠黎酒!” 邵小姐笑罵道:“老酒鬼,果真名副其實!” 眾人才知這是極好的酒,用的是閔州翠黎花釀制的花酒,這花是綠色,但經過釀造后就變為藍色,顏色越清,說明品質越高。有人將酒一碗一碗發了下去,清平嗅到這個味道臉色就不大好了,她本身就不善飲酒,一杯酒倒,拿著一碗酒糾結的看了半天,想趁人不注意倒了。此時邵小姐擠過來,笑著和她碰碗,清平低頭看了看那碗酒,狠了狠心,一口飲盡。那酒入口如蜜,倒是嘗不出酒味,邵小姐望了望自己碗里剩下的半碗,萬萬沒有想到清平居然如此豪氣,這么烈的酒居然一口喝完了。她不愿落了下乘,也一口飲盡,兩人皆以白碗示眾。 平舒按住清平的肩膀,道:“你.......你酒量不錯?!彼娗迤娇粗氚l怔,以為她沒喝夠,就遞過自己的,道:“我沒喝,你還要嗎?” 肯定不要??!清平吐出一口氣,感覺綿柔的酒勁滿滿涌上來,呼吸間都是甜蜜的花香,身體里仿佛有一泓溫暖的泉水,正簌簌流出,剎那間整個人暈乎乎的,她扶著桌子眨了眨眼睛,忽然一人連滾帶爬的跑進來道:“小姐,小姐,四少爺來了!” 邵小姐道驚道:“他來做什么?莫不是輸了賭注,就要來尋我麻煩?” 旋即把平舒往清平那里一推,揮揮手道:“快走快走,別叫我四弟見著了,他那人向來霸道,必不會與你們好果子吃!” 平舒聞言拉著清平從帳篷另一側溜出去,現已是深夜,平舒想了想干脆回湖邊的帳篷好了,她拉著清平走了幾步,有些不好意思的松開她的手,道:“清平,先前的事,我不該拿你出氣.......” 她也知此行雖然未曾拿到三甲,但雜耍團的名字定然已經從今夜名揚辰州了,她想著想著,眼中微濕,這與她所盼望的一模一樣,但在之前幾天,她卻對這一切充滿懷疑,敵視邵小姐的一切安排,也無法認同清平的努力,有萬綾在前,清平顯得異常平庸,但事實證明她是錯的。 舞姿再好,在眾多天賦異稟的同齡人前依舊是不夠看的,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因為無論后續者怎么努力模仿,都少了一份那樣的靈氣......平舒任由自己胡思亂想著,卻沒注意到自己走了這么久,清平還沒跟上來。 事實上,清平在平舒送開自己的手的時候就已經倒在地上了,幸虧這是一片草地,也不是很疼,她躺在地上感覺漫天都是星星。靜靜的夜晚,草地上有不知名的野花開在四周,蟲鳴聲若即若離,她努力了一會想爬起來,但是怎么都動不了,平舒自顧自念叨著什么走遠了,清平想叫她,但是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有些想笑,就這么躺在草地里睡一覺似乎也沒什么,就是不要有什么蛇就好。清平靜靜的躺著,打算等酒意散了,清醒一點再走,突然耳邊傳來聲響,像有人踩著草走過來,一盞燈懸在她的頭上,是平舒嗎?清平想,幸好她沒忘了自己,不然可真要在草地上睡一晚了。 陳珺提著燈慢慢走過來,見清平一身戲服臉頰微紅躺在草地上,便用手去捏清平鼻子,清平喝了酒反應慢,差點把自己憋死,而后才開始用嘴巴換氣。她吐息間是芬芳的香氣,陳珺半跪在她身側,低頭去聞,笑道:“居然是翠黎花,不能喝酒還喝,清平,你不是又醉了吧?” 清平還沒從剛才差點沒氣的情形走出來,恍惚中聽見的陳珺的聲音,她伸手去揮,差點打到陳珺的臉。陳珺近距離欣賞了一番她這套衣服,捏了一片在手中,感覺手感不對,仔細一看,居然不是綢布,而是棉布,衣服上的圖案都是畫上去的。陳珺解了她的腰封,里面幾層都是用顏料畫上去的圖,細看非常粗糙。清平解了衣服感覺十分清爽,便伸手去讓陳珺方便脫下,陳珺把她脫到就剩一層白色單衣,一邊脫一邊咬牙切齒道:“可長本事了李清平,讓你家小姐服侍你.......” 她手摸到一片濕潤,感覺有些不對,放燈下一看,手指間是猩紅的顏色。陳珺心中暗道不好,將清平扶起來一看,那白色單衣的后背已經被血染紅了,她將清平裹起來抱在懷里,快步向暗處的馬車走去。 劉甄見她方才匆匆離場,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在林蔭小道上等了一會剛打算去找呢,就見陳珺抱著一個衣裳不整的人過來了。她有些驚訝,雖然自家小姐向來不近美色,不過最近有人頻繁送了些男孩過來,想必也是年少火旺,不可能完全做到視而不見......劉甄見陳珺抱著人要上馬車,便道:“小姐,那我就坐外面了?!?/br> 陳珺奇怪道:“你在車外干什么?一便上來就是?!?/br> 劉甄心中頓時驚濤駭浪,抽搐著嘴角,連忙擺手道:“不了,不打攪小姐和這位......唔,這位公子的好事了......” 陳珺笑了,掀開袍子道::“什么公子,好好看看,這是清平?!?/br> “???”劉甄傻眼了,最近一直在找清平,整個昭鄴都被翻了個遍都沒什么消息,怎么小姐隨便出去一趟,就抱著清平回來了? 她還想問,陳珺卻收了笑,道:“快上來,去章華館?!?/br> 劉甄坐在馬車里,見陳珺皺著眉頭掀開清平衣服,一道長長的傷口正往外流血,她嚇了一跳,忙道:“小姐,清平怎么了?” 清平臉色奇白,額頭冒汗,她只覺得越來越冷。陳珺低聲道:“那日她定是受傷了,負傷之后藏在雜耍團里,難怪天璇的人沒有找到她?!?/br> 說著抽手彈了清平腦門一下,道:“受傷還喝酒,罷罷罷,若不是今夜我見到了她,估計她還要在草地上睡一夜?!?/br> 馬車駛進主道,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章華館,陳珺隨手拿了個面具抱著清平走進去,劉甄突然想起什么,急忙上前道:“小姐,那位李大人說今夜準備好了酒席等你?!?/br> 陳珺嗤笑一聲,道:“喝什么酒,你去尋個醫師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