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對不起。 2017.2.17 新西蘭晴 這里是夏天,卡瓦勞大橋上陽光很盛,我睜不開眼睛。 砸進水里的時候就像死去。 出水的剎那猶如新生。 艾瑪詩說北京下雪了。 2020.3.22 北京 找到你了。 第58章 有小孩加入, 泳池就變得喧囂起來。 徐觀伸手摸到她的脖子,指尖穿進幾絲頭發。 “頭發長了?!彼p輕說。 楊果偏頭, 把側臉埋進他寬大的手掌, 提回到開始的話題,“真不讓我去?” “這不是能商量的事情?!毙煊^捏了捏她的臉說。 楊果盯了他很久,直到夕陽余暉散去,樓下傳來飯菜的香味, 她才說:“我要吃牛排?!?/br> 徐觀笑起來:“好?!?/br> 他們就在酒店餐廳,點好餐讓服務員送到泳池邊,楊果翹著腿,點上一根煙。 徐觀說:“少抽點吧?!?/br> “為什么?!睏罟麖椀魺熁?,“人生這么艱難, 還不能有點個人愛好嗎?” “艱難?”徐觀用手指蹭著鼻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楊果偏頭看他:“你笑什么?” “沒什么?!毙煊^往后退一點,方便侍者將牛排端上桌, 又說:“我幫你切?” 楊果笑瞇瞇按掉手里的煙,“這是需要問的事情嗎?” 徐觀不再開口, 執起刀叉認真切割牛排。 泳池邊的燈亮起來, 他低頭的輪廓一半是溫暖夕陽,一半是冷白燈光, 楊果拿叉子輕輕敲著盤子的邊緣, 支著下巴看他。 “我是不是你的女人?”她突然問。 徐觀抬頭看了她一眼,將整齊碼好的牛排跟她的換過來,一邊很自然地說:“是啊?!?/br> 然后不等楊果開口, 他又很快接道:“別想了?!?/br> 楊果撇嘴,用力叉起一塊牛排丟進嘴里。 吃過飯,徐觀回屋里拿了包,楊果亦步亦趨跟在他后面,在男人要開門的時候,又伸手把門鎖按住。 徐觀回過頭,忽而低低笑起來,明知故問:“怎么?” 楊果的手還按在門上,抬頭看他好一會兒,湊上去吻了吻他的下巴。 徐觀黑沉沉的眸子盯著她,房間門口的壁燈傾瀉下來,睫毛在眼下打出扇影。 楊果沒骨頭般黏在他身上,聲音平淡,平淡又帶點撒嬌似的:“親一口?!?/br> 徐觀按住她的后腦勺,重重吻下來。 一時間屋內就只剩曖昧的喘息。 “好了?!毙煊^的手下滑捏住她的后脖子,微微用力將人撕開一點兒,“很快回來,等我?!?/br> 楊果拿下他的手放進嘴里咬了一口,打開了門。 她一言不發地關上門,徐觀站在安靜的走廊,一時間竟有種被老婆趕出家門的錯覺。 他拇指摩挲著食指上那個淡淡的牙印,輕輕笑起來。 這是pubstreet上一家平常的酒吧,五光十色的燈柱瘋狂搖射出門外,恩和阿肯站在門口,沖徐觀招手。 他走過去的時候,嘴角就掛上輕松的笑,眼神卻平靜無波。 他們選了個卡座,恩先是問:“afra呢?” 徐觀愣了愣,“你說楊?” 恩點頭,“對啊,這個英文名很棒?!?/br> “afra...”徐觀默念著重復,答道:“她累了,在酒店休息?!?/br> 年輕的鹿,地球的顏色,塵土。 她是哪個意思? “啊,是薛告訴我的?!倍饔行┎恢^,聳著肩關注另一個重點:“我以為你們是情侶?你不知道她的英文名嗎?” “是情侶?!毙煊^笑著點上一根煙,往后靠坐在卡座的沙發,“但我不知道的很多?!?/br> “她很有趣?!彼旨恿艘痪?。 恩說:“我跟蘇麗亞沒有秘密?!?/br> “那很好?!毙煊^笑著喝了口酒。 楊果的秘密,不算秘密。 她早就攤開自己的所有,擺在那里,只要他愿意,就能一眼看到底。 萬幸他看到了。 他拿起酒杯,示意一邊一直默默的阿肯:“cheers?” 阿肯搖頭:“抱歉,我不喝酒?!?/br> 恩用拳頭捶了錘他的肩,對徐觀解釋道:“他真不喝,不是騙你?!?/br> 他們說話的方式,真是帶有一種明明白白的單純,單純又坦誠。 徐觀垂著眼,復又笑起來,招呼侍者加了無酒精的飲料。 恩有些不好意思,他以為今晚徐觀找他,是要說些什么生意上的事情,但男人到此為止也只是一直寒暄些輕松話題,好像只是叫他們來,單純地喝酒聊天。 “你有什么事要聊嗎?”他問。 徐觀打好的兩版腹稿,通過短暫相處也對他們了解得差不多了,看來遇上淳樸的年輕人,就丟掉官場和國內彎彎繞繞那一套,打出直球:“是有事,我想請教一些你們旅行社的事情?!?/br> 他看著阿肯說。 “但是呢,”服務生遞來無酒精飲料,徐觀復又舉起酒杯,說:“我們中國人,喜歡在酒桌上說真話,既然我有求于你們,那就要先在這不算酒桌的場子里先把兄弟伺候好了?!?/br> 他說得復雜,恩沒太聽懂,但其中意思也大概明白——他是有要事,他很真誠。 這也就夠了。 于是三個男人,干過幾輪杯,扯過幾回胡牛,氣氛算是真正到點兒,徐觀才說:“阿肯?!?/br> 阿肯說:“你問吧?!?/br> “我先打個預防針?!毙煊^說:“這些問題我問出口,你聽到,也許心里就有了數,但你不用強迫自己回答,想說的就說,不想說的,也不用有負擔?!?/br> 阿肯點點頭。 “你可能會因為這個丟掉這份工作?!毙煊^又說。 恩漸漸瞪大眼睛,意識到今晚的主題這才真正擺上臺面,他有些擔心地撞了撞阿肯的肩,對方卻只是擺手,用越南語說了句什么。 兩人在對面用家鄉話嘀咕了半天,最終阿肯說:“你問吧?!?/br> “第一個問題……”徐觀手里握著啤酒,開口前眼睛隨意在酒吧逡巡一圈,忽然頓住。 阿肯還在對面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等他繼續。 他笑了笑,慢慢說:“你們的老板,就是下午我們在店里小門見到的那個人,他平時常去的地方有哪些?” 阿肯想了想,回憶著說:“我不太了解老板的私生活,不過這地方小,誰的事都不能完全隱蔽,有一回我去給他送東西,很晚了,他就讓我去了一家地下酒吧。店里的同事告訴我,那是他經常去找樂子的地方?!?/br> 既然提到找樂子,那必然不是什么只喝酒的普通酒吧。 徐觀心里有了數,放下酒瓶道:“你還記得地方嗎?” 阿肯點頭,徐觀笑了,“那熱身結束,我們換個場子?” 二人雖疑惑,也沒什么異議,今晚是徐觀請客,自然聽東家的。 酒吧的場子漸漸熱起來,舞池中央漸漸被牛高馬大的歐美人擠滿,音樂聲更熱,燈光更魔幻,徐觀站起身,嘴里叼著煙,一手插兜,慢慢朝結賬處走去。 恩在后面喊他:“我叫了che了!” 他沒理會,走到吧臺,靠著邊沿點燃嘴里的煙。 侍者問:“有什么需要?” 徐觀伸手拿起賬單,往他那邊推,屈指在上面敲了敲。 侍者看了一眼,報了個數字,就等他付款,而后者不緊不慢拿下煙,煙頭沖著旁邊洗手間的方向一點。 “加上那才那位女士的?!?/br> 侍者先是疑惑皺眉,而后反應過來,說:“哦,那個背后有文身的女士嗎?” 徐觀笑而不語,盯著廁所門口的布簾,在煙霧后瞇起眼睛。 侍者很快遞來另一張賬單,徐觀掏出錢付了款,將賬單隨手揣進褲兜,就出去了。 舞池中央群魔亂舞的人自然不會注意到這個小插曲,依然沉浸在深夜的魔幻世界,徐觀離開后,廁所門口的布簾動了動,緊接著被一把掀開,一個穿著黑色吊帶的女人沖到吧臺,跟侍者說了幾句話,恨恨在桌面砸了下,又沖出了酒吧。 酒吧門口,阿肯盯著人潮涌動的街道說:“我得想想怎么去?!?/br> 徐觀慢慢抽著煙,說:“不著急?!?/br> 他將只抽了半只的煙丟下地踩滅,又說:“有些渴,喝果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