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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方便家長和學生就坐。 綠茵中央臨時搭建起演講臺,等家長們到齊,負責主持的老師代表上臺,新生入學儀式正式開始。 對于儀式,四個學院各自有各自的風格。 文法學院的學生是十歲以上的少年,大多數已經明白道理,便以宣讀校規為主,上來先一棒子將這些精力旺盛的男孩們唬住,方便以后管理。 棒打過后當然得上甜棗,高年級生紛紛登場,少年少女表演節目,詩歌朗誦合唱當場算術等等。 每個朝氣蓬勃精神奕奕。 看的新生們向往不已,來文法學院報名的幾乎全是平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文法學院是速成教學,針對的目標顯然是平民,除了某些一時糊涂光看年齡就報名無法更改的,其它貴族大都選了義務學院。 貴族不需要學習那些需要動手勞累的技術,也不需要為人表演藝術,尤其舞臺劇,雖然受歡迎,但由于創立時由平民表演,便默認和滑稽戲一樣,是平民和奴仆的工作,貴族自然不會上臺,更愿當打賞的觀眾。 至于其他藝術,譬如樂器繪畫一類,貴族們能請到的家庭教師可比藝術學院里招聘的牧師神官厲害多了,根本瞧不上去爭這個名額。 再者群聚效應,領頭身份高的幾個貴族全都選了義務學院,包括喬伊斯王子,其他人自然有樣學樣,也報了義務學院,本來送孩子來的最主要原因也不是為了學習。 不過他們這么選,倒也方便了學院管理。 聚集在一起總比零零散散分開管理起來方便。 開學儀式就是,不同于文法學院的和樂融融,義務學院看臺上涇渭分明,貴族和平民之間隔開了一道寬闊的空座。 如果這里不是長安鎮,不是礙于神使的面子,恐怕這些貴族早就將對面的平民趕走。 大多數貴族還能保持矜持裝作溫和,一些不怎么掩飾情緒的已經將厭惡和嫌棄明晃晃掛在了臉上。 時玉和霍辭雖然看不到這些人的表情,但光看座位也明白他們的想法。 “任重道遠啊?!?/br> 時玉放下望遠鏡搓了搓被冷風吹紅的手。 霍辭瞇眼瞧著鏡片后走上臺講話的黛麗德公主:“至少已經邁出了第一步,慢慢來?!?/br> 說完聽到身旁的動靜,松開望遠鏡,卸下手套遞過去:“怎么沒戴手套?” “起得急忘了?!?/br> 為了遮掩行蹤,天沒亮就起床,急吼吼出來忘帶了。 “不用了,你戴你的,我插兜里就行了?!睍r玉拒絕。 他沒那么嬌氣。 霍辭濃眉一壓,直接伸手幫他套。 塞了棉花的手套里還殘留著溫熱的體溫,凍紅的手瞬間暖了起來,順著指尖仿佛要一直暖到心里去。 時玉怔了怔,等回過神兩只手已經被套好。 忽的笑了一下,取下一只學著霍辭剛剛的模樣強硬給他套回去:“一人一個,誰也不虧?!?/br> 頓了下,撇開視線,若無其事用沒有戴手套的手牽起對方的:“剩下這只可以握著——”一本正經,“保溫?!?/br> 霍辭被巨大的驚喜包圍,這是從他表白到現在三個月,時玉第一次對他做出回應。 而且明顯是趨向接受的回應。 他轉頭,想要從對方臉上探尋答案,卻只看到迅速撇過的側臉。 時玉在懊惱,撩的時候順手,撩完就后悔了,他還沒完全想好,這么做顯然不好。 “那個,開個玩笑,呵呵呵……”他立刻為自己忽然鬼迷心竅的舉動做解釋。 說著就要松手,卻被霍辭反握住。 “準備什么時候給我答案?” 時玉霎時頭大,心里給了自己一嘴巴,好好的平靜了三個月,結果他自己往槍口上撞。 但也清楚,他確實拖得太久了。 也幸虧是在這里,這三個月也確實很忙,換到現代,三個月不給答復,夠別人重新談一場了。 但他確實還沒想好。 時玉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面對感情,有優柔寡斷這個毛病。 確實不能再用忙敷衍了。 他咬咬牙,說:“再給我三天,三天后我給你答案?!?/br> 霍辭見狀心里嘆了口氣,說:“算了,不急,你可以慢慢考慮,在我們回去之前,我不會逼你,不管你給我什么答案,我都接受?!?/br> 他看得出來時玉為什么猶豫。 并不是故意拿喬吊著他,而是在恐懼。 就像他的死亡幻想癥一樣,他恐懼愛情也會死亡。 因為害怕出事,所以從來不坐過山車,從不闖紅燈過馬路,從不一個人去銀行取錢。 因為怕有一天會分手,所以最好不要開始。 否則以他的條件,怎么可能還保留著初戀。 他看似表現的很想脫單,似乎對愛情也有很多期待,但其實內心真正是恐懼的。 估計已經不知道補腦過多少分手場景了。 霍辭有些無奈。 遇上一個悲觀主義的愛人,他似乎只能包容。 其實他明白自己的做法是有些卑鄙的。 仗著這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同類,肆無忌憚的親近,表現自己,潛移默化營造親昵氛圍。 誰讓他先一見鐘情呢。 這是先愛的優勢,給了他布局計劃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