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張欽眼里只有恐慌,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反而是他身邊的那人,瞪大了雙眼,扭頭看著張欽,那眼神,仿佛張欽是北斗莊的叛徒一般。 然而沈瑾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所以她方才故意把話說的不清不楚。沈瑾白看著旁邊那人的眼神,又拔出了劍來,直接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你看,你的同伴在懷疑你呢。如果你今日不說,回去之后,也免不了一頓處罰。不如你把實情都告訴我,我最起碼可以讓你安生過日子,畢竟你上次也說了,北斗莊并不是很在意你們這些不起眼的小輩?!?/br> 張欽嘴里終于發出了些含糊不清的聲音,又連忙點了點頭。沈瑾白見狀,便上前去把他嘴里的布條扯了出來,道:“說吧?!?/br> 張欽看了看他的同伴,又看了看沈瑾白,道:“我同你說,你放過我兄弟?!?/br> “好啊,”沈瑾白一口答應下來,“只要你樂意……反正他不死,有麻煩的是你?!?/br> 張欽嘆了口氣,道:“這是楊駿,是我表弟,平日里在莊里也不受重視的,這才一心想著建功。我們在北斗莊都是無名小卒,所知甚少,姑娘你也犯不著拿我們出氣,就算我們活著,也不會有什么影響的?!?/br> 沈瑾白聽了,看了蕭非一眼,見蕭非也是毫不在意的模樣,她便收了劍。她站起身來,又問:“你們要找的那三哥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找他?” 張欽低下頭來,就要開口。卻不想他身邊的楊駿反應倒是大的出奇,拼命掙扎著,想要讓張欽閉嘴。 “這倒是個忠心耿耿的?!鄙蜩渍f著,干脆走了過去提起了楊駿,把他拖進了一旁的屋子里,又麻利地把人倒掛在了橫梁之上。 然后她走了出來,看見蕭非正坐在方才兩人躲藏的柜子里。她把柜門打開,往柜子邊一坐,高度正合適,也不會發出柜子裂開的聲響。 “我太累啦,”蕭非見沈瑾白這樣看她,忙解釋了一句,“實在有些站不住了?!?/br> “你這樣的體質,還是早些回家去,外邊不適合你?!鄙蜩桌淠氐懒艘痪?。 蕭非知道沈瑾白又在故意趕她走,便也沒怎么在意了。她只是催促道:“你快審吧。我倒是很想知道,這個當日害我和你分離的人,究竟會說出些什么?!笔挿钦f著,看向了張欽,眼里的恨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將這張欽碎尸萬段了一般。 沈瑾白剛剛轉過身去要審張欽,便聽見了蕭非說的這些話。她的行動一頓,又握緊了劍,回頭看向蕭非,冷著臉道:“當初都是你害的,與別人無關?!?/br> “可如果不是他,把事情告訴你的人就會是我,你可能就不會這么生氣了……”蕭非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么?”沈瑾白問。她聽見蕭非在說什么了,可她還是很氣憤,便又故意問了一句。 蕭非忙閉了嘴,低了頭,一言不發。她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沈瑾白見她如此,便也沒再計較,當務之急,是趕緊把事情問個明白。于是,她連忙回頭,問那張欽:“可以說了嗎?” 張欽清了清嗓子,開始提條件:“我若對你說了,你就不能再傷我和我表弟了,還要放我們走?!?/br> “好,”沈瑾白立馬答應了,“但你若有半句虛言,你也別想從我手下逃過?!?/br> 張欽笑了笑:“那是自然?!庇终浧饋?,道:“我和我表弟本來都是在園子里當差的,沒辦法,北斗莊人太多了,我們這樣不起眼的人能有個差事就不錯了。那三哥……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只知道他大概半年前來了徽州,投奔到了園子里。他也沒說他叫什么,只說他在家排行第三,因他年紀比我們大些,我們便稱他一句三哥?!?/br> 張欽說著,又瞧了瞧蕭非,道:“三哥倒是說過他有過一個女人,但已經好幾年沒通信了。所以當城里傳出三哥妻子來尋他的時候,我們都吃了一驚?!?/br> “但還是把你們都釣出來了,”蕭非輕笑道,“也不算失敗?!?/br> 張欽繼續道:“三哥人很好,是讀過書的,但他又說自己是犯了事才逃的,可卻也不說是犯了什么事。我們猜了許久,但也猜不出個影來。他的口音也很奇怪,有點南方口音,倒像是湘楚一帶;但又帶了些京城的味道……說不上來,但就是北方的口音。因此,我們連三哥是哪里人都猜不出來。我和三哥相交甚淺,平日里也不怎么說話,實在是不怎么了解他?!?/br> “所以你們為什么要找他?”沈瑾白實在聽不得張欽如此啰嗦,便又忙問了一句。 張欽嘆了口氣,道:“這說來便奇怪了。三哥一直很是謹慎,進了園子后便從來沒有出去過,好像是在躲什么人。大概兩三個月前,他見無事發生,才終于出來吃了幾次酒,可某天,他出來后,便一去不回了。他平時人緣不錯,我們便都出來尋他,可卻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蹤跡?!?/br> “是你們自己出來尋,還是北斗莊讓你們尋?”沈瑾白又問。 “自然是我們自己出來尋,”張欽苦笑著說,“園子里那么多人,一個兩個出去不回來是常有的事,上面的人怎么會在意?” “那這次呢?”沈瑾白又問。 張欽答道:“這次卻是上面吩咐的。說來奇怪,上面吩咐的時間,和你們來徽州的時間竟差不多……我們已經在這附近找尋了好幾天了,本以為你們是線索,卻不曾想,你們竟然也是來找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