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全四立即點了點頭,頗為肯定地說道:“絕對沒錯!”他邊說邊走到那蒼木一側,指著樹干對其余兩人道,“你們仔細看看,這棵樹不是普通的樹,我當初天天在亂墳崗尋死尸身上的錢財,對這里頗為熟悉,像這般特殊的樹,亂墳崗上只有這一棵。我將魔教圣女葬在此處,也是為了日后著想……” 聽他又開始絮絮叨叨,鐘不念面露不耐之色,冷聲打斷道:“此樹有何特殊之處?” 全四道:“公子,你仔細瞧瞧這樹干?!?/br> 鐘不念瞧他指的那處看去,看出端倪,那樹干著實與普通的樹木生得不同,乃是兩棵樹交纏并生,沿著樹干向上,竟是生做了一棵參天之木,也難怪此樹樹干會比尋常之木粗上許多了。 全四見他看出差別,又道:“這是連理枝,兩棵樹長做一棵,難得一見?!?/br> 鐘不念冷笑道:“連理?可笑至極……你將魔教圣女葬于此樹之下,是想讓她的魂魄不得安息嗎?”他抬起手,真氣迅疾匯于掌心,倏然間擊向那棵蒼木,那蒼木頓時碎裂,傾斜覆地。 他冷冷道,“若日后我接掌魔教,無論是樹還是人,結為連理的,全都如此下場?!?/br> 全四連忙閃身避開那棵斷裂的樹木,驚魂不定:“公子,我沒有……沒有別的意思,將魔教圣女葬在此處,只是為了容易分辨方位……” 楚臨眸中微帶憂色,道:“阿念,這里是魔教邊界,你這一掌下去,只怕會驚動魔教中人?!?/br> 鐘不念淡淡道:“驚動便驚動了,早晚要對上?!?/br> 楚臨暗暗嘆了口氣,看向全四:“快挖吧?!?/br> 全四應聲,取出一把鐵鏟,找準方位,在那斷裂的蒼木前挖掘起來。他唯恐鐘不念適才那掌引來魔教中人,連累他命喪此處,此時只恨生不出三四只手,一起來挖墳。好在周圍尚且幽靜,無甚異動,約莫一炷香后,魔教圣女的尸骨便從烏黑的泥土中顯露而出。 全四恐破損遺骸,惹到那陰晴不定的鐘不念,挖得愈加小心,邊挖邊暗暗瞥了他一眼,只見他面無表情地站在夜色之中,月光灑落在他臉上,更襯得他面若寒霜,邪氣頓生。全四只瞧了一眼,便感到一陣戰栗,不敢再看,仔細將魔教圣女的遺骸挖出,放入一側準備好的白絹之上。 楚臨道:“將遺骸收好,先離開這里……” 話音剛落,忽聽到一聲低沉的問話:“離開?” 鐘不念眼眸微動,看向那發聲之處,只見不遠處枝椏一晃,一陣枝葉碎裂聲隨著沉穩的腳步聲漸次接近。來人一身黑袍,衣袖上銀光閃閃,腰間彎刀血色彌漫,面容上也覆著一層若隱若現的血霧。 鐘不念微微笑道:“又見面了?!?/br> 花子蹊走近他,頭部微傾,似是瞥了眼全四收斂的尸骸,又抬頭看向鐘不念:“你的樣子,變了?!?/br> 鐘不念笑道:“如何?” 花子蹊將手扶在彎刀之上,道:“你在圣教放火殺人,還敢回來?不要以為本座不會殺你?!?/br> 鐘不念緩緩展開收魂傘,白傘白發,黑衣飛揚,他微勾著唇角,道:“好啊,請?!?/br> 花子蹊卻忽然停下了手,默默凝視著他,冷漠的聲音微帶起伏:“你……你怎會有這把傘?” 鐘不念道:“與你何關?” 這二人互不相讓,一觸即發,楚臨忙插道:“他是南宮不念?!?/br> 花子蹊微微遲滯了片刻,道:“南宮?” 楚臨又道:“魔教圣女南宮笑舞之子,南宮不念?!?/br> 花子蹊走近了幾步,視線緊盯著鐘不念,道:“如何證明?” 楚臨道:“半月之后,乃莽蒼山派掌門辰璣子的生辰,閣下前往一觀,便知我所言是否屬實?!?/br> 花子蹊微微頷首:“好?!彼D身欲離開,楚臨在后問道:“血溶渡者,聽聞令尊乃是魔教圣女屬下,不知閣下意欲如何?” 花子蹊腳步未停,道:“所言為實,奉他為主。所言為虛,必當殺之?!?/br> 南宮不念視線一轉,眼前昏暗的密林墳崗忽地變得一派明亮,貌似系統又開啟了關鍵劇情體驗模式。視野前方,一層薄紗緩緩浮動,似是鐘不念戴了一頂斗笠。透過薄紗向外看去,仙云在一片巍峨高聳的宮觀之間繚繞,人影憧憧。漫談聲不絕于耳。時間已過半月,此番情景,正是武林諸多派門匯集莽蒼山,為辰璣子慶賀生辰。 行了一會兒,有一年輕弟子上前問道:“請問三位道長,屬何派門?” 觀那弟子著裝,正是莽蒼山派,許是看他們幾人頭戴斗笠,心生疑惑,故來問詢。全四立即從袖中抽出拜帖,遞向那名弟子,行禮笑道:“我等乃是散修,此前承蒙辰掌門照拂,今日特備了薄禮,來為辰掌門慶生?!?/br> 那弟子翻開拜帖看了看,頷首道:“唐突了?!?/br> 三人繼續前行,全四吁了口氣:“幸好我早有準備,尋了幾個辰璣子曾助過的散修之名,做了這份拜帖?!?/br> 楚臨微點了點頭,片刻之后,他們便步入了莽蒼山派的大殿之內。諸派并列,各呈賀禮,此時辰璣子尚未到場,大殿之內眾派人士正在寒暄交談。鐘不念冷眼旁觀,只聽他身旁不知是何門派的幾人正在閑談。 有人道:“辰掌門近來久未露面,不知是為何?” 一人道:“似是為了他那大弟子憂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