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首輔賈赦_第139章
嗯…… 賈珍弱弱的眸光掃了眼泰興帝,帶著抹畏懼垂首,慫成一團,只不過心理暗暗叫囂,想著如果是他爹開口,那就得挑釁了。 “寧府朕給會指兩個先前服侍過皇后的二品女官協助管理?!背蛑Z珍那神色,泰興帝深呼吸一口氣,耐著性子道:“至于其他,反正老八也是自己管理府內外事情,你也跟著自己掌管,別說什么后院夫人交友之類的需求了?!?/br> “你們叔侄兩暫且專心事業,你們都還年輕,尤其是寧府獨苗……”泰興帝說完也沒反應過來自己暗中吐槽習慣了,直接獨苗代指賈珍了,只顧一本正經勉勵道:“剛弱冠,才二十歲,年輕的很,接下來十年先干出一份事業,待三十而立了,再續娶,到時候擇媳門第又不一樣了?!?/br> 十年,他家乖孫也十七歲了,對外也十四歲了。等他到了年齡,也會懂娶媳婦的好處,到時候就不會給他來一張錯別字連篇的不曲了。 就不娶兩個字! 錯字就算了,就兩字,還缺胳膊少腿的,墨水糊一團的。 可……可那又能如何呢? 這是小草第一次求他,這是小草第一次的墨寶啊,他跟那奇葩公主兒子差點都撕起來,最后決定裝裱后,每人輪流掛一月。 他也知曉自己對小草的偏疼,也許對其他孫子孫女來說,是偏心眼,是不公平,是殘忍的。 但那又如何? 泰興帝心理冷酷的哼哼了兩聲,再一次留下“十年不許成婚”的口諭后,揮一揮衣袖,而后卷起衣袖,自顧去后院揉大胖孫子去了。人老了,就喜歡含飴弄孫,對他來說,像小草這明顯沒有“奪位能力”的,比他爹都更得他心一分。 更別提現在還附帶兩—一個算盤精,一個胖可愛。 瞧著泰興帝遠去的背影,賈赦目瞪口呆后回過神來,回想起自己蹲墻角聽到的“不娶聯盟”也心里隱隱有個數,哥兩好的拍拍賈珍肩膀,道:“反正也好,隨便我們怎么玩,是不是?” 賈珍焉啦吧唧點點頭:“還玩呢?我爹離開前托余先生管我,然后我還以為先生是好人。說起來都是太年輕??!” 余先生用瘦馬給他上課,上得他這陣子都不想碰女人了。 “我也不想玩了?!辟Z赦聞言,跟著抑郁點點頭:“我覺得日后事業穩定下來,找一個能過日子的就不錯。畢竟現在若是專注事業,一忙起來還真精力時間都是有限的,就沒時間關心家里,沒準后院就失火了?!?/br> 像他爹,像那個說起來就可憐的張戶部尚書。 張青山這倒霉催的,偏偏碰上了泰興帝想要樹立尊老愛老之風,故而就被當做典型案例了,被全天下人翻騰了一遍人生經歷,討論是否要愚孝,該如何孝。到現在嘴仗打了十來天,還沒個定論。張氏還在他順天府的大牢里,連累他都被各種眸光打量了遍。 賈赦一想起這燙手山芋,也焉啦吧唧的,跟賈珍說了幾句就把人請出書房,自己繼續處理公務了—因為公務太多,為了避免休沐日得工作,就得晚上犧牲自己的時間來處理了。 哎,底層小官官真難當,俸祿少事情多又雜,幸虧碰著個老大不錯,否則憋氣死了。 對了,明兒還得早起朝會! 不知不覺四周萬籟俱寂,靜悄悄一片,賈赦處理完公務,瞥眼萬年歷,打個哈欠,默默在自己的青天本本上寫完每日總結后,鄭重無比的合上,瞧著燭光映照下那樸實無華的封面,長嘆氣一聲。 他本來想在封面上寫赦青天的,但轉念想想還得低調一些,就在內頁里提書名了。 如今想來卻還是有些先見之明,青天不好當??! 崔青天真是牛人! 他還是有仆從伺候著梳洗呢,可崔宇都是自己動手。 賈赦洗漱過后,抱著自己的青天手札,躺在床上,臨睡前又把崔宇當做奮斗目標的念叨了三番—“愿賈家列祖列宗保佑,不肖子孫通過勤奮努力也能成為像崔宇那樣的青天大人?!?/br> 就在賈赦美滋滋帶著青天夢入睡時,順天府后衙內,崔宇依舊埋頭公務之中。不知過了多久,聽著更夫傳來“咚咚咚”的三更天報時,端著茶盞喝了口茶醒醒神。臨近萬壽節,不忙碌是假的,而且又是他第一次擔任順天府府尹,哪怕皇爺給他栓了個勛貴徒弟,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一群“地頭蛇”的找茬。 可他依舊得經歷“被找茬”。 上屬直隸總督,周邊各部衙門大佬,反正各有各的立場。 萬事開頭難,他崔宇挺過這一關,才有資格在京城,在最權勢的核心圈子站穩腳跟。 喝了杯早已冰冷的茶,那觸感透著咽喉瞬間席卷四肢百骸,一下子瞌睡蟲似乎被冰凍住了大半,崔宇只感覺自己精神奕奕,繼續埋頭苦干。 書房上,一身夜行衣的太子揉揉有些發困的眼,將坊間最“暢銷”的話本《千嬌萬寵小公主》塞懷里,示意暗衛來搭把手,把有些蹲麻的他“搬”回家。 這年頭當官不容易??! 按著無數狗血話本以及歷史傳奇故事總結,他想看崔宇脫衣服,看看有啥胎記之類的,結果倒是看了人處理了大半夜公務,困得他呵欠連天。 真是由儉入奢了。 想當年,他也這般勤勤懇懇呢,可被廢后一松懈,現在骨子里是徹底懶了,非但不會熬夜加班,而且他現如今身為太子能碰的一些公文,處理不完也直接丟回給泰興帝了。 太子想著想著,眼眸露出了一股冷意。 熱血意冷。 皇家的父子情誼抵不過猜忌與權勢。 悄然無息的回到了宮中,太子愣愣的看著亮若白晝的室內,看著那杏黃太子朝服,倏忽間感覺自己心理騰得一下,而后渾身冰冷,蜷著雙膝往床邊角落靠了靠。 他怕,其實他從小一直在怕,怕自己太子之位不穩,怕自己會死,抵在墻角,迎著兩旁那高大的“身軀”,讓他有種被保護的安全感。 所有人都覺得他只靠著血緣與寵愛得了太子之位,沒有任何人會關心他付出的汗與血。 別說暗殺刺殺之類的,就是小時候被賈敬揍了也流過鼻血的??伤荒芡素?,他的舅公再三告誡他,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循循善誘,離不開失去太子之位他會如何。賈敬是寧國府繼承人,四王八公同氣連枝,賈家二代還領兵,他的叔叔賈代善更是具有競爭“兵馬大元帥”的資歷。所以他不能耍小孩子脾氣,跟賈敬有齟齬,不能把賈家退走,這是他身為太子能夠接觸到“兵權”唯一的機會。 想想就委屈! 太子豁然站直了身子,直接夜行衣套上身,連奔百里,直襲賈敬。 黎明前向來是睡得最熟的時候,但賈敬饒是睡得熟,可當有人來襲,甚至帶著一抹殺意而來,身體早已先于意識反應過來,應敵。 幾招過后,賈敬挾制住來襲者,沒好氣著:“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老子是被我叔扔過戰場的,懂嗎?” 司徒琸這花花架子學的,怎么能打得過他。 他的武學基礎是跟著見過血的親衛練的,他叔親自督導。 被反手扣住的太子爺心里涌上一股說不清楚是什么的情緒,脫口而出:“我除了這血脈,就沒點能耐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