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首輔賈赦_第46章
“泰興帝同意你如此行事?”司徒琸感覺自己做不到心如死灰,這一對比,他是撿來的,對吧? “我……我給錢了,九萬兩!”賈赦振振有詞道:“真當我告狀精這諢號白來的?” 司徒琸感覺自己要瘋! “我賈恩侯眼淚從來不白流!”賈赦昂起頭顱,仿若剛打了勝仗的小公雞,無比驕傲。 “你這腦子能考慮的那么周全?”賈敬無視著靠著衣架在憤憤磨牙的太子爺,理智客觀的直戳重點:“誰給你安排這一出大戲的?” 第35章 輿論大戰中 賈赦完全就是顧頭不顧腚的人, 在短短的一個下午內能如此面面俱到,調度有方,完全不可能。他榮寧兩賈幾代人智慧全塞賈恩侯腦子里,都沒準達不到這驚天動地的效果。 賈敬感覺自己的評價很客觀很中肯。 賈赦感覺自己抓重點能力也很強, 因而能夠理直氣壯的駁回他哥這種沒有絲毫手足情的指控:“我腦子好的很!我一證實消息無誤, 就換了爵袍,抱著大祖父, 我爹的靈位進宮了!” 賈敬和司徒琸齊齊目瞪口呆,果然是他們與世隔絕的太久, 跟不上現在的政、治手段啊。 “我這次沒去哭鼻子示弱,反而態度很強硬,很認真的去死諫了?!辟Z赦娓娓道來自己這小半下午的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歷程。 話說賈赦接到小廝來報后, 是直接怒得一蹦三尺高,邊派人再去打探,邊咬牙切齒, 鬧得衙門內所有人都不解。在他們眼里,這聽起來捧靈送終有些不妥, 但有遺愿, 賈珍身為故友之子幫忙收尸也是應當的情分, 再說還有遺產繼承呢。 燕捕頭等人都勸著賈赦:“賈大人, 屬下妄言,這也是兩全其美之道啊。是,像您這般身家,是可以請西席單獨教導, 一對一??墒郎系降资瞧筋^老百姓多啊,這書院不說在全國名聲如何,可京城周邊,近些年來哪個不以他為榮為傲?這些日后不都是可以轉化為賈家的資源?為著這么一口氣,日后沒準遭了某些寒門子弟的排擠,何必呢?” 連任了多年的順天府總捕頭,燕捕頭自覺自己也有點政治敏感度,能揣摩出一二人心來,嘆道:“您不為自己想想,也要替貴府公子想想,是不是?先拿到手,然后想要怎么改,不都賈家說了算?” “是不是在你們這些人眼里,都覺得我賈家無理取鬧?”賈赦怒急反而冷靜下來,看了衙役,而后定定看向燕捕頭:“老燕,你說實話?!?/br> 燕捕頭定了定神,開口道:“昔年我剛入行沒多久,也參加了打拐。賈大人,作為一個捕快和一個路人,其實……” 迎著賈赦的視線,燕捕頭一咬牙,沉聲道:“其實還挺幸運有這么一回事的。先前燈會上也年年丟小孩,平日也有被拐走的,父母悲痛欲絕,可是我們抽調不出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而且但凡猖獗的,背后都有靠山。我……我幾乎都快麻木了。但自打珍大爺被拐后,可以說京城十年間沒有拍花子敢進入?!?/br> 當年,賈家是直接帶著兵血洗了京城地下勢力,而后由此朝周邊,甚至全國擴散。要知道當時,賈代善才班師回朝沒半年,帶過的兵都是殺得匈奴滅國的。三司和順天府只有跟著人后頭送被拐的小孩,順帶戶部樂瘋了。拐、賣業的兇徒都死了,還有得拔出蘿卜帶出泥,他們的家產自然也就充公了。 而且賈家到底是帝皇心腹,四王八公之一,能量巨大,因此推動律令修改,嚴刑酷罰,拐騙一個便是斬立決,夷三族。整個拐賣業是被打擊的徹底傷筋動骨,現如今那些鼠輩宵小最多在邊遠山區活動一二。 雖然止不住人心險惡,依舊還有些向天借膽的拐子,可如今但凡報案,而且每逢節慶日,各地官府誰也不敢不重視打拐一事。 “所以作為一個路人,你們對珍兒被拐的緣由大概都歸咎到他熊得,是吧?”聽人說了那么大段話,賈赦點點頭,凝聲道:“覺得我賈家將此歸咎在那姓徐的身上是無理取鬧的遷怒。我懂這個邏輯了?!?/br> “恩侯,”崔宇一聽燕捕頭說起嚴打,也隱約有了些印象。對那些丟失孩子的父母,對他們老百姓來說,是仗勢任性最為恩惠老百姓的事件。他之前走訪查案的時候,還看見過有戶人家一直供著賈珍的長生碑。 “現如今我們應去想該如何解決問題,你哪怕再恨再怨,事情發生了便是發生了?!贝抻钜膊活欃Z赦的冷臉,道。 賈赦抬眸掃眼崔宇:“崔大人,我也懂你這邏輯。就像佛說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更何況他還以此內疚,十幾年如一日的彌補,造福了千千萬萬的學子?!?/br> “而賈珍不過是紈绔敗家子,仗著祖宗蔭庇,于國于家無用?!?/br> 賈赦聲音不咸不淡,不高不低,但忽然間眾人都覺得有種寒意來襲:“本將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眼見賈赦似乎變了個人似的,渾身上下透著股陰冷抑郁之氣,崔宇急急忙忙開口:“這件事……” “崔大人,下官請三天假,回家處理些事情?!闭f完,賈赦也不等崔宇答復,直接大跨步離開府衙。 換衣服,帶著牌位,再一次進宮求見。 聽到賈赦又一次求見消息的泰興帝忍不住扭頭看戴權,“這恩侯小子離宮還沒一個時辰吧?把皇宮當家了不成。宣吧,朕也正煩著呢?!闭美^續洗洗眼。 說完,泰興帝揉揉額頭。 他耐著性子聽取了大臣們有關復立太子的弊端,到最后差點沒撕破臉皮,直接破口大罵—去他娘的千古一帝美譽,朕的江山,想怎么傳就怎么傳。 再鬧下去,朕要掀桌子當昏君了! 但揉頭揉到一半,泰興帝眼皮一跳,看著逆光而來的賈赦,忍不住眨眨眼,豁然起身:“你……你手里拿了什么?” “回稟皇上,是微臣之父與伯父的靈位?!辟Z赦噗通一聲跪地,一字一頓,力求吐字清晰:“微臣是來抗旨的,臣不愿去當說客讓我大侄子出面與清北書院的人接觸?!?/br> “然后,微臣還打算來諫言!”賈赦揚聲,鏗鏘有力:“把所有皇子都先抹掉身份假意貶成平民,讓他們懂懂什么叫民生疾苦,就不會惡心人了,就不會只顧爭權奪勢,忘記祖宗江山是怎么打下來的?!?/br> “賈赦!”泰興帝直接拍案:“放肆!” “我來就沒想活著走出去,老子豁出去死諫了!”賈赦迎著帝王的怒吼,也難得不慫,挺直了脊背,直接回眸望著龍顏,十分大逆不道著:“反正我不懂背后到底是哪個出的手,讓珍兒給姓徐的捧靈送終,當孝子賢孫,以此來繼承清北書院,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歸是您的大臣,您的兒子!” “我不找你,找誰?” ==== 聽到此,司徒琸愕然的看著完好無缺的賈赦:“你居然還活著?你竟然還活著?你才是他親兒子吧!” “他直接掀了御案?!辟Z赦一想起那一幕,后怕的拍拍胸口,驚悚著:“我今日才知道皇帝叔叔原來還是個高手。據說快百來斤的桌子呢?!?/br> “不是,你真毫發無損?”司徒琸依舊不可置信。他都沒膽這么懟他父皇的。 賈赦點點頭,再給太子爺雷霆一擊,道:“皇帝叔叔本來挺兇的,感覺下一刻就會來句拖出午門斬首,所以我就更不能慫了,硬著頭皮跟人大眼瞪小眼。再怎么著,都得撈回本啊,也算留名史冊了!但是最后,他先笑了,問我想怎么死?!?/br> “牛人??!”司徒琸直接推開賈敬,直接坐床邊,問:“快,你怎么回的?” 賈敬默默立在一旁,打算事情結束去金陵祭祖,幫老太爺們加蓋棺材,免得被不肖子孫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 哎…… 賈敬側眸看看賈赦,努力保持微笑。 這邊,賈赦總結自己的經驗:“這種時候就講究一股氣,更不能慫了。我之前每次闖禍,我爹也差不多這怪里怪氣的,問我想怎么領罰;只不過比起我爹,到底是皇帝叔叔更具有殺傷力,能瞬間讓人死的?!?/br> 頓了頓,賈赦接過賈敬遞過的茶盞,沖著人討好的笑笑,而后回道:“可我不怕死啊?!辈怀么肆①Z家的威,沒準日后誰都能來把他們當包子踩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