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首輔賈赦_第36章
“嗯。擦擦手,也不嫌臟?!贝抻钸f過帕子,道:“這花生米可是椒鹽味的,你再手揪頭發,都染到發絲上了。沒什么事,你先去睡吧?!?/br> “還不困,越說越興奮?!辟Z赦打個哈欠,眼眸亮晶晶的好奇著:“明天皇上問起來,你也堅持己見,要繼續差下去?” “對。否則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蹦呐侣犃嘶首育垖O的八卦,崔宇依舊不改意向:“此事,絕對不能姑息!而且事后,我還會奏請帝王早立太子,不然早晚禍起蕭墻,內耗嚴重,到時候還會損害國力,殃及百姓?!?/br> 賈赦聞言,沉默了半晌,內心默默給崔宇鼓個掌。上輩子,泰興帝退位退的“及時”,但諸皇子奪嫡的弊端在當今承景帝時期還是顯露出來的,最為慘烈現實的例子便是堂堂天、朝上國被曾經的附屬小國打敗,割地賠款,和親一事。 長嘆息了一口氣,賈赦道:“可立太子一事,你還是莫要提及?;噬线€是心屬著二皇子的?!?/br> 賈赦將自己的猜想跟崔宇說了說,又凝眸想了想,沉聲道:“我盡可能不會失寵連累到你的?!辈还苁翘┡d帝還是他祖父他爹,但凡當人爹的,哪怕自家孩子再不好,那也是別人帶壞的。而且對于有權有勢的人來說,遷怒是必須的。像太子被廢后,首當其沖被追責的就是太傅,而后就是東宮詹事府那些人。 皇帝叔叔既然讓他以崔宇為師,若他日后出了差錯,哪怕崔宇在簡在帝心,也是會被遷怒的。 換句話說,他跟崔宇如今算一條船上的螞蚱。 當然,若是崔宇出了錯,他有一半可以避免造清、算。 是的,有時候就是這么不公平,出身決定了一切。 崔宇聞言眉頭挑了挑,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賈赦,忽然間有種老懷欣慰的感覺,語重心長道:“你還知曉自己不能赴二皇子后塵?帝王圣心很重要,還要把握度,知道感恩,懂嗎?” 邊說,崔宇不其然的又想起那客院的匾額—思退。雖然莊內的客院名稱都如其主,帶著絲道的意味,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兩字格外有深意。 “二皇子其實……”賈赦搖個頭:“反正不去論皇家家務事。我跟你說,明天就算三司會審,也不要怕!到時候幕后主謀肯定無法得逞!” “為何如此信誓旦旦的?”崔宇失笑,感覺自己頗為好心腸,沒問出口—你知道主謀想要什么嗎? 他這大晚上的聽了說了成年的未成年的十二個皇子,還有……崔宇凝神想了想,一共十八個皇子龍孫,個個都有嫌疑。 沒一個清白的,只有更黑心腸的。 “因為清北書院正兒八經的繼承人是珍兒??!哈哈哈哈哈!”賈赦冷笑一聲:“那姓徐的不過是代山長罷了?!?/br> 崔宇聞言,倒是徹底來了精神,小心翼翼看眼賈赦,問:“容我冒昧,這事能否明說?” “你不知道?”賈赦好奇反問了一句。 “我……”崔宇莫名:“我為什么會知道?” “這京城上了年紀的人都曉得一二啊,所以說崔青天啊,這說明你不夠關心我……哦,是關心你兒子?!辟Z赦道:“我記得先前就跟你說過有仇了,你也不打聽打聽。姓徐的仗著自己是天才,對珍兒冷暴力教學,導致珍兒厭學從書院出走,被人販子拐走了?!?/br> “什么?” “我大伯父和我爹當時帶兵將京城翻了個底朝天,還八百里急報傳各地,又去信散落各地的原四王八公舊部尋找,就這樣都花了兩個月時間才尋回?!?/br> 說著賈赦忽然間眼睛一紅:“珍兒當初才五歲,原本跟小胖蓉一樣,虎頭虎腦,機靈的很??蓪せ貋砗?,我……我大祖母失心瘋了,我大伯母哭瞎了雙眼,敬大嫂子也抑郁而亡。還有,我大伯父原本是京城節度使,直接請辭卸任,我爹被貶到金陵修建海塘大提去了,臨走前還為我請了個表字—恩侯?!?/br> “他害得我賈家,尤其是寧府一脈家破人亡?!甭犃艘煌砩系馁澴u,憋了一肚子火的賈赦獰笑一聲:“衍悔,一輩子都后悔都沒用!活該!那姓徐的師德是沾著珍兒的血!我賈家的家眷的血和淚?!?/br> 第29章 入V第二更 雖說相識不過短短四日, 但崔宇也自問看得透人。他見慣了賈赦嘻嘻哈哈的模樣,偶爾脾氣上來鬧鬧貴公子小性子,嗷嗚嗷嗚跟個沒斷奶的小奶狗似的,總體來說, 就算沒完全摸透賈赦性子, 可到底這人身上是帶著股未經世事的嬌憨。 正如泰興帝所描述的那般,賈恩侯此生最大的挫折莫過于他母親賈史氏更疼愛他幼弟一些。 但如今, 他卻是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一股殺意,那猩紅的雙眸忽然間恍若話本里的鬼魅, 眉尾一條,有了一絲詭譎的妖冶之氣。 不其然的崔宇心中一怔,沉吟了半晌, 才收回了視線,試著開口寬慰一二:“這事……” “呵?!辟Z赦嗤笑了一聲,見崔宇躊躇開口似有勸慰之意, 撇了撇嘴,硬邦邦道:“反正本官沒當場哈哈大笑, 就已經算給死者面子了。剩下的事情, 崔大人, 你要是心懷百姓, 心懷所謂的教育,那就默默祈禱幕后的黑手不要拿舊事說事,不要惹我賈家,否則毀了清北書院又如何?” “雖說清官難斷家務事, 而且我的話你不愛聽??杉扔小?/br> “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賈赦冷冷剮了眼崔宇,打斷人的話,直接袖子一甩,往外走:“筆墨紙硯,四書五經伺候爺回家?!?/br> 見了他那目光,崔宇忽然間感覺自己心被針扎了似的。他不知賈家與徐山長的仇隙,但是徐山長的為人為師之德卻是有口皆碑的。清北書院是在徐山長手里一躍成為全國四大書院之首,徐山長數十年如一日的踐行著因材施教,秉承育人育德為先;率先為寒門子弟推行了半工半讀之策;散盡家產在鄉村建立了不少義學…… 而且,說真話,他當年能夠蟾宮折桂,遇到第一個貴人還是清北書院。當時他赴京趕考,囊中羞澀,也是暫時租賃在清北書院的房舍內,而后靠著賣字畫攢了些錢,才移居到城內。 但賈家的仇怨卻也是真的。這事難不成要怪熊孩子賈珍不成?還是追本溯源,怪賈家求娶時候挾持了恩情,讓溫家不得不答應? 心中忽然滲出點寒意來,崔宇眼角余光掃見賈赦轉彎消失的背影,還是疾步追了上去。就如先前賈赦所言,在一定程度上他們是一體的。 官場上,有時候不怕神對手和豬隊友,就怕帝王莫名的喜好。 而且就賈恩侯那性子…… 崔宇長長嘆口氣,到底是被寵著長大的小孩子,想來下午在清北書院時能維持著通判之責已經是難得了。 慢慢來,慢慢教。 起碼已經記得住身份了。此時此刻不過私下里,他這個師父退一步也是海闊天空。 “恩侯,先前是我說話未考慮你的感受,在此向你陪個不是?!贝抻顒傔^垂花門,就見小廝正勸著賈赦,忙不迭彎腰作揖,認真無比道。 “可折煞本將軍了?!辟Z赦冷哼一聲,拉著語調,不恭不敬著,咧嘴不忿著:“我賈恩侯就是這樣護短偏袒的,我生來就可以無視宵禁!” 說完,賈赦斜眸掃了眼崔宇,借著月光打量著人,不放過任何表情變化。原以為崔宇會開口訓誡亦或是拂袖離開,誰曾想這性子居然這般……這般木楞,既不走也不開口說話,就這么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看著看著,賈赦總覺得自己看見了對方眼中的血絲。今晚的熬夜原本不是必須的,在清北書院各部僵持著,各派人手駐扎,而后便回來調查兇手的身家背景。至于原定的接風宴,也是匆匆喝杯酒罷了。然后崔宇帶著他連夜分析已知的線索。說到最后,是他自己好奇八卦,拉著崔宇侃大山。 賈赦垂眼,聲音透著絲虛:“反……反正你認錯了,我……我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諒你了。提前跟你說明,哪怕你是斷案如神的青天大老爺,但也是不能干涉我兩件事。第一,有關我家太太的一切,第二,我跟假正經的關系,第三……” 崔宇盯著賈赦自然翹起來的三根手指頭,楞了楞,忽然一笑:“果真小孩啊?!逼鈦淼每?,去得快。 “你……你才不識數!剛才數暈頭?!辟Z赦忙不迭收手,鼻間輕輕一哼:“我困了?;厝ニ??!?/br> “去哪里睡?還要闖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