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九_分節閱讀_37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點滿技能撩女神、逢花見月(1v1師徒)、哥哥不行哦(偽骨科 兄妹 產奶)、神童在八零 完結+番外、變成貓貓后靠厚臉皮攻略偶像、夜色之下、紅樓之首輔賈赦、小哭包又被妖王殿下拿捏了、解煞、沉云見月明
這嗓音輕重適當,帶著上位者常有的漫不經心,聽來竟與辰昱有幾分相似,只是這人的語調沙啞卻不醇厚,說話氣息虛浮,似乎也是身體有恙。 平九不予回答,那人走過來,伸手沾了點平九的血跡,指腹一揉在鼻息間嗅了一嗅,對身后人道,“這伏人的血當真神奇,不僅氣味特殊,更謠傳能解百毒,只是不知這垂死之人的血,還有沒有傳言中那么中用了?!?/br> 平九睜開眼,看清楚了面前人的容貌,這人玉冠束發,五官英俊蒼白,眉眼上與辰昱又幾分相似,只是目光冷傲陰鷙,是平生不得志又身患隱疾的模樣。 平九聲音嘶啞的厲害,身上血污十分狼狽,只虛弱的抬眼看了面前人一眼,“殿下身體情況未必見得比我好,何苦來關心我……” 眼前這人正是曾經的太子,如今的安王辰琛,他似乎被觸及了什么往事,臉色陰沉下去,“你以為本王變成這幅鬼樣子,是拜誰所賜?” 說著,他又冷冷笑了,“可我總歸是比你好的,你難道不想想,如今你的命全然在我手里,我又為什么放你活到現在?” 平九咳了一下,一絲粘稠的血滴落,“……為什么?” “因為活著的你,遠比死了的你有用?!背借∷坪鯉Я它c痛快的看著平九,“你師傅陸一品與薛事安多年交好,難道沒人告訴你,他們曾是神機門師兄弟么?百余年前,神機門分為奇門遁甲和蠱蟲藥理兩大支派,后者雖落寞了,可陸一品仍傳承自神機門?!?/br> “如今又有誰知道,百余年前的神機門曾隸屬于朝廷,是北青開朝皇帝辰朔為了取得皇位一手建立的?就連你身上這個無解的寒蠱,當年也是出自神機門之手??赡阒罏楹纬绞甲嬉凰?,神機門的藥理派系仿佛人間蒸發,連同著整個神機門消失了?” 辰琛忽然一聲大笑,他背過手去,“因為這藥理派系的所有藥引,都是那些從外面抓來的圈養著的伏人的鮮血啊,辰始祖死前下令將所有伏人剝皮去骨,請全國最好的裁縫來,用伏人少女幼兒最幼嫩的皮膚,做了一卷無字的圖紙?!?/br> 平九的指尖抖了一下,他睜開眼睛,看著安王,沒有憤怒一言不發,卻是駭人的冷。 辰琛笑著拍了拍平九的臉,“我今日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來日死得明白些。你以為,我為什么要留你活著?” 他展臂,身后人順勢給他披上斗篷,看著平九忽然蔓延上輕蔑,“你以為,辰昱又為什么要留你在身邊,活到現在?” 辰琛走到地牢的門口,身后門重重關上,他將手指上那抹血跡含到嘴里,輕輕舔舐,眼睛危險瞇起,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遠處一個侍衛奔過來,跪在辰琛面前道,“瑞王那處派人來談判了,來使說,東西可以給我們,他們只要活人?!?/br> 安王揚了揚眉,道,“來接頭的是什么人?” “看樣子是焰煌軍的人?!?/br> “一個人來的?” “是,屬下派人查過周圍,并沒有人接應?!?/br> 安王拈弄了一下衣擺,淡淡道,“殺了吧?!?/br> 旁邊人有些猶豫的開口道,“這么做會不會……” 安王抬手攔住那人接下來的話,“本王知道你想說什么,你不了解辰昱的為人,他想要你的籌碼,絕不會拿自己的籌碼來換?!?/br> 安王單手搭在身邊人的肩膀上,握成拳,“你只有比他出手更快,自己搶來的,完全掌握在手里的,才真正是你的籌碼?!?/br> 又一個人“稟告殿下,衛王那邊傳來消息,云幕李將軍,朝南宋將軍皆已歸順,萬事準備齊全了?!?/br> “衛王?”辰琛一聲嗤笑,“不過是一個庶出的皇子,本王倒臺了,父皇壓不住辰昱的聲勢,這才栽培起衛王打算弄個兩庭紛爭,他衛王只知道借著風向往上爬,若沒本王輔佐,根本撐不起臺面來?!?/br> 說著,辰琛露出幾分狠戾的神色來,食指摸索著拇指的指腹,道,“辰昱,總有一日,我叫你血債血償?!?/br> 焰煌軍營。 一個人帶著騎馬飛奔至主帳,“報——!” 厚重的簾幕被掀開,辰昱裹著玄黑色斗篷走出來,騎馬那人一躍而下跪在辰昱面前道,“稟告殿下,使者被殺了,只給送了首級回來。不過還是爭取到了時間,我們留在衛王那邊的人已經摸到了衛王探子的據點,對于衛王的方位,已經是大體掌握了。 辰昱眼下帶著熬夜的疲憊,眼里彌漫著血絲,皺著眉頭看向遠方平展的原野,沉道,“伊爾遠回漠蘭了,傳他個信,就說,本王不等他了,先行一步?!?/br> 作者有話要說: 沒臉見人= =好想劇情進展的快一點 第29章 第章 第二十九章 平九昏昏沉沉的,身上一陣冰冷徹骨,一陣又好像全身燒灼一般帶著刺痛,傷口的血凝固住了,地牢不透光,讓人分不清楚晝夜。 這種仿佛凌遲一樣的折磨,倒讓平九模糊中想起了小時候。 大概七八歲的年紀,平九生過一次怪病。年幼的他全身皮膚長滿疹子,連眼皮上都是,膿皰爆掉了就開始腐爛,持續高燒,病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連薛老怪來看望他時,也說,“小小年紀遭這種罪,不如給他個痛快得了?!?/br> 可是陸一品沒說什么,他把奄奄一息的平九放到一個裝滿蠱蟲藥漿的大桶里,只露一個腦袋在外面,跟平九說,“秋鴻,你要活下來,你現在死了,就什么也沒了?!?/br> 那藥桶每天用微火烘的溫熱,平九就每日昏昏沉沉的坐在里面,陸一品時常來看望他,喂他吃藥,給他放了許多血,手腕腳腕全是刀口子,那全身仿佛刀割一般暗無天日的折磨中,平九看不到別人,只能每天盼著師傅逆著門外的日光推開門,那一只粗糙的大手在他頭上輕輕一拍,給一些鼓勵和外界的力量,溫言跟他說話,“再忍忍,很快了?!蹦暧椎乃犃司秃芟肟?。 他無父無母,死了也不會有人牽掛,可是他有師傅,師傅撿他回去,還救了他的命,沒有人會比師傅對他更好了。 年幼的陸秋鴻那時覺得,就算有朝一日,陸一品要他的命,他也一句怨言也不會有的了。 只是記憶繁雜,在紛飛的往事片段中,還是有無數個黑色的空隙,在拉扯他,推搡他。 那里沒有溫暖和光亮,只有一片荒涼的痛苦。 平九垂著頭,感受到一個人影逆著燭光落在他身上。 然后一潑冷水潑在他臉上,平九頭發被扯住,被迫抬起臉。 辰琛用力抓著他的頭發,有些笑意,“你剛剛叫我什么,師傅?” 平九睜開眼看著他。 辰琛冷漠的打量平九,“如果陸一品當年活下來,今日在這里遭罪的就不是你了。怎么,沒想過要替你師父報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