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神話]神后_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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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一個身軀較其他巨人嬌小不少的獨眼巨人從他們之中站了出來,并畏畏縮縮地向著那位世間最尊貴的神王行了一禮說道:“敬愛的宙斯,若您能諒解我們那一時的蠢鈍,我們愿意將那假冒您的家伙的事情全部告訴您聽?!苯K于,宙斯聽了沉了下眸子,復又抬起頭,對那位畏縮的小獨眼巨人承諾道:“以神王的名義起誓,我愿意用猶如天空般廣闊的胸懷原諒你們一時的蠢鈍,只要你們能事無巨細地告知我所有你們現在所掌握的真相?!?/br> 在得到面前這位少年模樣的神王的承諾后,小個子的獨眼巨人終于鼓足勇氣說道:“敬愛的神王陛下,我就是那天將雷火交于冒牌貨的人?!甭牭竭@話,赫爾墨斯本想再怒斥這家伙,但一瞧見宙斯叫他閉嘴的眼神,就趕緊乖乖呆在一旁,直叫赫拉一陣好笑。 而小個子的獨眼巨人見沒人打斷,便又繼續說道:“其實我本來也懷疑過那位親自來取雷火的冒牌貨,不過無奈何他身上,”說到這里,這膽小的獨眼巨人又開始躊躇起來,終于他又一次鼓足勇氣說道:“無奈何他身上有與神王陛下如出一轍的神王特有的氣息,所以我才信以為真,讓那個冒牌貨帶走了雷火?!?/br> 說到后面,獨眼巨人們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畢竟那么大的事情攤在他們身上,他們可搞不定呢。不過又瞧見那位金發神王的臉色好像比方才還要黑上幾個度的時候,他們原本放下的心又再次提到嗓子眼里來。 “就這些?”赫爾墨斯認為這些笨家伙不好好敲打一番,是絕不會把事情的真相全部給吐露出來的。不過這一點倒讓他猜對了,獨眼巨人們撓了撓他們一根毛發的都沒有的腦袋,還是那位小個子的獨眼巨人拍了一下他巨大的手掌,大聲說道:“喔,我們差點忘了,還有一個重要的東西沒交到三位尊敬的主神手上?!?/br> “還不趕緊拿出來?難道又想跟我們講條件嗎?”赫爾墨斯這狐假虎威的技能愈發熟練起來,而那群與智慧這種東西無緣的家伙們也誠惶誠恐地讓那個小個子拿出那件重要的線索——一朵凋零的水仙。 在看到這水仙花的時候,不止赫爾墨斯與宙斯皺起眉頭來,就連原本打算看戲的赫拉也不得不為此收起幸災樂禍的笑容,只因這水仙不是別人的信物,正是那位冥王的死者之花。 赫拉用那赤色的眸子看著面前的小個子的獨眼巨人,沉聲問道:“你敢確定這是那冒牌貨留下的東西?” 小個子的獨眼巨人見這位原本一直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的赤發男神也沉下臉色,更不敢有所隱瞞,“我愿對著冥河起誓,是那冒牌貨在帶走雷火時,不小心從他那寬大的長袍中掉下的東西,也正因如此,我們后面才懷疑那是假的神王陛下?!?/br> 赫爾墨斯眼神里閃過無數的疑惑,待他還要追根究底的時候,卻被宙斯一個響指給攔下了,就見那位沉默許久的神王陛下終于開口說道:“我明白了,基克洛普斯們,我會饒恕你們這次的罪過?!?/br> 此話一出,獨眼巨人們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終于放在原處了,不過原本赫拉卻倒霉了。 就聽宙斯用那雙湛藍的眼睛看著赫拉,眼神中滿是冷意地說道:“赫拉,你需要為你的罪過得到應有的懲罰?!?/br> 赫拉:喵喵喵?宙斯,我艸你大爺! 第61章 chapter 冥府, 死者的歸宿。 靜寂是其最好的形容詞, 任外界如何勾心斗角, 為權力打地天翻地覆,仿佛絲毫不能影響這一處的寂寥。 唯見來往不息的靈魂不斷穿梭于跨入來世的冥水。 可惜總有不安分的家伙意圖破壞這樣另類的“世外桃源”。 哈迪斯將泛舊的羊皮紙張置放在自己面前,正想提起羽毛筆寫上什么的時候,就聽到“踏踏踏”的腳步聲。素來喜歡安靜的哈迪斯聽到這聲音不禁皺起眉來, 他的眸色愈發深沉起來, 而一旁還在整理典籍的赫卡忒早已明了自家這位冥王那被打擾的不耐。 還不等腳步聲踏入這空蕩蕩的宮殿之時,赫卡忒就用最冰冷的聲調質問著那打擾這一切安寧的睡神——修普諾斯, “修普諾斯,看來你終于從無盡的睡夢中解脫出來了?難道這匆匆的聲響正是你為了慶祝此事的樂聲嗎?”誰說冥府的人不善言辭,瞧瞧這位冥月女神諷刺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至于修普諾斯顯然知道自己的失禮之處,連忙向哈迪斯以及赫卡忒道歉道:“尊敬的冥王陛下, 以及冷如玄月的冥月女神, 還請你們原諒我因為得到太過于震驚的消息,才不得不急匆匆趕來向冥王陛下報告此事, 否則我絕不愿意從我那張松軟的大床離去?!闭f罷, 修普諾斯就安靜地待在原處,只等哈迪斯的示意。 哈迪斯纖細的手指微微抵在額頭上,將羽毛筆放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位許是跑地太急以至于臉也變地紅彤彤的睡神,垂下細長的眼睫說道:“說吧?!?/br> 修普諾斯立時將那把自己從睡夢中驚醒的消息報了出來,“尊敬的冥王陛下,這件事對于您可能是極為糟糕的, 但作為您忠誠的部下,我縱使知道您會怎樣痛心,我也不得不親自把整件事情告訴您,還望您諒解我拳拳為您著想的心意?!闭f完,見哈迪斯緩緩地點了下頭,修普諾斯才正色道:“您的同胞兄弟,那位赤發的克洛諾斯之子可能在不久后會被那位主宰萬事萬物的神王陛下永遠地剝奪作為神明的資格?!闭f到后面,修普諾斯的尾音都有些發顫,更別提聽到這事的兩位神明。 “修普諾斯,這莫不是你尚在夢中的胡言胡語?”赫卡忒盡量使自己鎮定下來,畢竟此事太過突如其來,任誰聽了都會當做一個天大的玩笑,只是這玩笑一點令人笑不出來罷了。 修普諾斯指著自己的心口位置鄭重地承諾道:“此事絕無虛言,我愿對冥河起誓?!?/br> 赫卡忒蹙起秀眉來,饒是冷靜如她,一時間也被這消息攪亂了心緒,而哈迪斯的神情卻并無多余的起伏,仿佛在聽一個與他毫無關系的人被宙斯處罰了一般,只是那指尖上一層薄薄的冷汗似乎暴露了些什么。 而赫卡忒立時說道:“尊敬的冥王陛下,若是旁人得此遭遇,我只會當作清風從我耳邊拂過,但那位神明是您的同胞兄弟,讓我那顆冷如石塊的心也不禁開始動搖起來?!倍纤共⑽椿貞湛ㄟ?,反而用那深如黑夜的瞳孔瞧著如今依舊有些倦意的修普諾斯道:“還有呢?赫拉是因為什么事情才會遭此厄運?” 修譜諾斯摩挲著自己精致的下巴,努力地回想著一切有關這事兒的傳聞,好半天才想出一句話:“據說是他忤逆了神王陛下,并且試圖推翻那位同是您兄弟的神王的統治......”話說到后面,修普諾斯的聲音愈發小了起來,他并不敢再把那些古里古怪的傳聞講給如今不知喜怒的冥王殿下。 “那赫拉現在在哪里?”哈迪斯好半天才回了修普諾斯,修普諾斯忙回道:“現在他恐怕只是被神王陛下囚禁起來,因為那位威嚴不容半點侵犯的神王想要找個好日子去當眾懲罰那位赤發的克洛諾斯之子,來威懾那些對他私底下頗有怨言的神明們?!?/br> “這......”赫卡忒正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就看到哈迪斯似乎是要站起身來,她不禁皺起眉來說道:“冥王陛下,您莫不是想去解救您那位赤發的兄弟?”說著,赫卡忒心中就隱約有了計較,她不顧禮儀地直接擋在哈迪斯面前,并用最誠懇的禮節對其施了一拜才鄭重說道:“您的心情我或許能理解一二,因為我也曾在塔爾塔羅斯那里見過那位風趣卻不失驕傲的婚姻之神,我相信您怎么也不愿意看見您的兩位弟弟因為權力而互相廝殺?!焙湛ㄟ垂纤雇O虏椒ビ掷^續說道:“可是您這樣貿然解救您那位兄長,怕是會給冥府招來無妄之災?!?/br> 待聽到這話,哈迪斯再不挪動他纖細的身軀,只是在原處沉默許久,“是我欠考慮了?!钡@并不意味著他就此眼睜睜地看著赫拉被奪去神格,于是他墨黑的眸子對向那似乎又開始陷入夢鄉的修普諾斯,“修普諾斯,我想要麻煩你為照看我那位不明事理的弟弟?!?/br> “修普諾斯隨時原為冥王陛下服務?!闭f罷,修普諾斯就要走出神殿再為哈迪斯打探赫拉此刻的消息的時候,卻見塔納托斯正帶著一個人前來,修普諾斯本以為又是些不屈服的靈魂被塔納托斯送來交于哈迪斯評判去向的時候,但沒成想與那人打了個照面,修普諾斯原本匆匆的步伐卻因此停下了腳步。 只因那人不是別人,不正是自己剛剛話里提到的那位婚姻之神嗎? 赫拉!怎么會在這里! 修普諾斯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赤發男神,而那位赤發男神絲毫沒有注意到修普諾斯一般就跟著塔納托斯的腳步走到哈迪斯面前。 而哈迪斯在見到面前那雙熟悉的赤眸時,也略略失了神,但哈迪斯終究是哈迪斯,沒有人能看明白隱藏在他那張蒼白無力的面孔下真正的情緒,哪怕睿智如赫卡忒,也不例外。 但見到面前的赫拉,一副精力甚是憔悴的模樣,再看到他身上原本是奧林匹斯最心靈手巧的雅典娜所親手縫制的長袍上帶著不自然的劃痕時,哈迪斯難得地皺了一下眉頭,不過他的聲調依舊不帶一絲起伏地問道:“赫拉,為何你會這般模樣?” 誰知赫拉聽到哈迪斯這問話,當即憔悴的顏容浮現出一絲苦笑,“我親愛的兄長,難道你也學會了宙斯的‘明知故問’嗎?”見哈迪斯不語,赫拉又兀自地說道:“您知道的,我因為觸怒了我那位喜怒無常的神王弟弟才會遭此厄運,而我又好容易從他的監視中逃了出來,特地來這死亡之國尋求您的幫助?!?/br> 一旁的赫卡忒聽了,幽紫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她先是向著面前這位狼狽不堪的婚姻之神微微行了一禮才認真地問道:“赫拉真是遺憾,沒有想到我和你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猶記得我們上次在冥府相遇的時候,您是何等地意氣風發?!焙湛ㄟ瘜ⅰ摆じ倍帜畹貥O重,仿佛是為了提醒眼前的人兒一般,可惜面前的赫拉卻無知無覺,只知道沉浸于自己無盡的痛苦之中,隨口回了句,“赫卡忒,我也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br> 但赫拉并不是為了跟赫卡忒敘舊才特意來到冥府,很快他就把話題轉了回來,卻完全沒留神到赫卡忒那睿智的眸中透著的皆是對他的冷意,而哈迪斯也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這位憔悴的婚姻之神是如何抱怨他那凄慘的命運。 “您知道嗎?其實我這場災厄不完全是我自己的過失,而更多的是為了您這位可敬的兄長?!焙绽瓗е裨沟恼Z氣說道,而奇怪的是哈迪斯并未追問他為什么,不過考慮到這位冥王素來少言寡語,赫拉也只好自己把這場獨角戲唱下去,就聽他的語調身為凄涼,“您知道嗎?若不是因為您被人陷害盜竊雷火,我就不會為了幫您說話才被那可恨的宙斯害到如此地步!” 許久不曾開口的塔納托斯這時卻露出一個極為輕蔑的笑容,“我們怎么不知道冥王陛下被人誣陷盜竊了什么雷火?就是宙斯手里的那個玩具嗎?”話音一落下,就見赫卡忒與哈迪斯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卻已清明許多。哈迪斯尚可,而赫卡忒難得露出不屬于自己的那分輕笑,不過長期屬于昏睡狀態的修普諾斯依舊處于云里霧里的狀態。 不過臺下的赫拉好像只記得如何回斥塔納托斯的話,根本沒有在意這里的異樣之處,就聽他垂下赤色的眼睫,似在回憶著什么一樣說道:“哈迪斯兄長,你或許不知道,之前宙斯將雷火交給基克洛普斯他們照看,卻沒成想雷火不翼而飛,更令人氣憤的是現場唯獨留下了冥府的信物——水仙花,這壓根就是為了陷害您這位少言寡語的兄長!” “我相信宙斯還不至于蠢到有一朵水仙花就認為是我做的?!惫纤顾坪醺械絽捑肓?,就再度將那張泛舊的羊皮紙拿到自己跟前準備用羽毛筆寫些什么。 而赫拉依舊不放棄地繼續說著他那一長串的故事,“的確,宙斯本不應因這朵不知從何而來的水仙花來質疑您的清白,不過他還是那樣做了,您知道為什么嗎?” 哈迪斯并不回話,而一旁的赫卡忒卻嘴角抹上一縷蔑笑,“赫拉,這么久沒見,看來你很喜歡問人問題了?!?/br> 不過赫拉才不會理會赫卡忒那“善意”的提醒,他只想著要如何把他所“看見”的事兒全部告訴給面前那沉默到極點的哈迪斯。 “那正是因為根本就是宙斯自己盜竊了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