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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燕成璧也才九歲,就覺得這個小粉團真好玩,帶他出去逛了一圈市集還買了幾樣玩具,送回惠妃娘家的時候人們都快急瘋了,公主卻笑嘻嘻拽住燕成璧的衣角不放,當著眾人的面宣布:“母親,我要他做我的駙馬!” 燕成璧已經具備大家子的良好教養,不卑不亢地向惠妃行禮告退,夏云清卻不干了,抱著他的腿哇哇大哭不讓人走,眼淚鼻涕抹了燕成璧一身,連惠妃都哄不住,最后還是燕成璧無奈地向公主殿下折腰,保證長大了一定來娶他,才讓公主不情不愿地松開尊手還他自由。 燕老夫人聲音柔婉,惠妃還時不時添油加醋,聽得夏云澤瞠目結舌,萬沒想到他哥才六歲就有了強搶民男的黑歷史? 聊聊小孩子的糗事總是讓人開懷,殿內人人帶笑,彌漫著快活的空氣。 夏云清像被雷劈了一樣,腦袋里的千頭萬緒都化成血淋淋的兩個字:完了! 他完全不記得跟燕成璧有過這么一段淵源!原來那家伙曾經見過他母親?偏他以為瞞得密不透風,裝得天衣無縫,甚至為了讓他知難而退假稱自己是公主面首! 夏云清盯著朱紅色的柱子,想一頭碰死算了。 夏云澤握住他哥冰冷的手,看著大家都在沒心沒肺地嘻嘻哈哈,保持著最后一點兄弟情沒跟著笑出來。 他覺得他哥可能真的要哭了。 夏云清渾渾噩噩地在崩潰邊緣走了一遭,全仗著他弟圓場才沒失態,度日如年地熬到燕家婆媳倆告退,他悶不吭聲地回房,往床上一栽,腦袋扎進被子里。 夏云澤送完客又回到惠妃這里,這次摒退了左右,直接把話挑明:“娘娘,我哥他不愿意??!” 惠妃垂下眼簾,手指輕敲桌面,沉默了許久,嘆道:“我只是想找個人護他一生罷了?!?/br> 她了解她這個兒子,驕橫莽撞,心思純稚,讓他去動刀動槍可以,與人勾心斗角怕不要了他的命?須得有個穩重人在他旁邊提點才能讓他繼續這么粗枝大葉地活下去。 她第一次見燕成璧,就覺得小小年紀頗有風范,沒想到十幾年后,竟然真的能與清兒結緣。 “終究是耽誤了你舅舅?!被蒎傅匦π?,保證道:“就讓他把清兒當知交好友,護他周全即可,清兒是明事理的孩子,你舅舅若想納妾,他也不會阻攔的?!?/br> 她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再推三阻四就顯得太不仗義,夏云澤把沖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端起茶杯喝茶。 娘娘你大概不知道,我舅既不會納妾,也不會把我哥當好友就算了。 建在燕府旁邊的公主府更是神來一筆,本來以為有個戰略緩沖地可以讓他哥躲起來當鴕鳥,現在看看距離簡直是把rou送到人家嘴邊,除了乖乖被吃干抹凈沒有第二條路。 何況他哥還撒下那樣的彌天大謊,還不知道要被他舅怎樣秋后算帳呢! 既然大勢已去,當兄弟的,還是去抱著他哭一哭略盡情誼吧。 然后再改口叫舅媽就比較問心無愧了,嘿嘿! 第20章 婚前恐懼癥 托他哥下嫁他舅的福,惠妃投桃報李,替他在皇帝面前求了個恩典,以后夏云澤帶足護衛也可以出宮去玩,不需要再當他哥的拖油瓶。 他哥現在反而出不去了,天天被拘在長瑞宮里備嫁,整個人喪得不行,滿臉都是生無可戀。 連夏云澤提溜著一堆糖果點心過來都哄不甜他滿腔的有苦難言。 惠妃聰明一世,怎么就看不透燕成璧的本性呢?還煞有介事地給他打點嫁妝送羊入虎口,幻想著兒子兒婿親如手足呢! 就那樣的……他還能剩下個渣嗎? 一想起那天燕成璧看他的眼神,夏云清就渾身不自在,又羞又惱又害怕——那人分明是算準了他在劫難逃,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讓他想想就冒火。 可他又沒辦法告訴惠妃那小子心懷不軌,只好又找心腹太監弄了些軟筋散迷魂香之類江湖上不入流的東西,以保證自己全須全尾地混過新婚之夜。 然后他就可以躲回公主府閉門謝客并命大內高手輪班巡衛,讓燕成璧哪涼快哪待著去。 夏云澤看他那一堆用來保節cao的迷藥,嘖嘖稱奇,困惑不已,問:“你對我舅當真沒有絲毫情意?” 夏云清被問住了,瞪著眼睛,期期艾艾地答道:“我、我身為男子,如、如何……”委身于人。 他窘得話都說不完,忿忿地按住他弟的腦袋,想把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臭小子天靈蓋擰下來。 情意是有一點點的,但是也沒到刻骨銘心的程度,不過是少年情竇初開的一點懵懂思慕罷了,就算彼此失之交臂,也只會有些遺憾,不至于太過傷感。 這一點點情意,完全無法抵消他對于這樁婚事的忐忑不安,而且他有預感,若與燕成璧朝夕相處,只會讓自己越陷越深,終難逃脫。 然后乖乖地給那個人做媳婦。 夏云清本能地感覺到危險,下定決心要謹守君臣之禮,不越雷池一步。 夏云澤同情地看著他,婚前恐懼癥沒跑了,可惜這年代沒有婚姻咨詢師,宮里嬤嬤教的那些馭夫之道完全是雞同鴨講,根本不對路子,讓他哥越聽越焦慮,幾次掀桌罵人。 看來他得去外祖家一趟,給他舅敲敲邊鼓,讓新郎官不要cao之過急,有點耐心,好好憐惜他家這朵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