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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等你想好了就告訴我?!?/br> 傅遠舟拉著謝臨坐下來,輕戳他的手背,笑著說道:“再給我彈一遍?!?/br> 后來傅遠舟還拉著謝臨專門把這首鋼琴曲錄了下來,除了刻成CD外,他還將歌放進了自己的手機音樂庫,睡不著的時候就開啟循環反復地聽著這首無名之曲,由溫柔纏綿的琴聲陪伴他陷入沉眠。 這是謝臨送給他的鋼琴曲,傅遠舟將它視為珍藏,他本是比較張揚的性子,卻很少把這首歌拿來與其他人分享,除了家人外,只有虞菲和原野聽過,還有就是沈西顧。 他與沈西顧愛好極為相似,他特別喜歡它,自然覺得沈西顧也是如此,他告訴沈西顧,這是謝臨為他寫的,沈西顧聽過后淡淡地笑了笑,頷首說:“還不錯?!?/br> “?你不太喜歡嗎?”傅遠舟聽出他的言不由衷,很驚訝地問著。 “我不喜歡它表達的情感?!鄙蛭黝櫿f。 “你能聽出來???我根本聽不懂,就是覺得好聽?!备颠h舟問,“這首曲子表達的到底是什么?” 沈西顧笑而不語,搖搖頭,同樣沒有回答他。 …… 熟悉的旋律似乎一直在他的耳邊縈繞著,循環往復,傅遠舟以為自己要迷失在其中,但他的意識還是漸漸蘇醒了,立刻感受到了身體的沉重與疼痛,像是散了架,高熱之后殘留下的是無盡的虛弱與疲憊。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厚厚的窗簾被拉著,但微小的縫隙間透出幾分光,窗外可以聽到鳥的啼鳴,應當是到了早晨了。 天亮了。 思維近乎停止,所有的精力都干涸了,就連起身這樣簡單的動作也變得很艱難,傅遠舟靠在床頭,渾身上下無處不疼,后頸更疼,像是破開了,只要皮膚一被牽扯就會傳來細細密密的痛。 “……” 過了幾秒,傅遠舟的面色一點點地變白了,他匆匆摸上后頸,現在他沒戴項圈,指腹直接與皮膚接觸,可以摸到微微凹陷的咬痕。 屋中飄散著信息素的味道,他的熱潮已經退去了,現在信息素非常穩定,比平時的味道還要淡。 水蜜桃的香氣在一夜間發生了改變,沾染著曼陀羅誘惑的氣息,昨夜的回憶正被一點點地喚醒,陳述著一個可怕的事實—— 他被沈西顧臨時標記了。 Alpha的信息素融入到他的身體里,與他的信息素完美地結合了在一起。被標記時他是半昏迷的狀態,可當時只有沈西顧在他身邊,所以他知道這是沈西顧的味道。 熱潮蔓延時所聞到的香氣,持續的時間非常短暫,甚至在他的記憶里只有一瞬,卻已被他的身體深深銘記,與他的氣息和鮮血相互交融。 傅遠舟的手是冷的,既憤怒又惶恐,重生之后,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重蹈覆轍,于是他拼命地遠離著沈西顧,可現在又如何?甚至比從前更進一步,他被沈西顧臨時標記了……以后他會怎么樣? 即使臨時標記的有效期只有一個月,可誰也說不好這一個月中會發生什么。 他能感受到沈西顧的信息素對他有著巨大的誘惑,他害怕自己會上癮,害怕自己會渴求沈西顧,讓自己的身心一并陷落。 傅遠舟的呼吸亂了,無意間低下頭,卻發現自己之前穿的睡袍被換成了睡衣。 想到這可能是沈西顧幫他換的,傅遠舟待不住了,立刻掀開被子,想要再換一身衣服,可他渾身都疼,起身后直接坐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吱呀……” 他背對著屋門而坐,聽到身后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響,門外傳來了人的交談聲,是沈西顧和他的父母,他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可是只要沈西顧的聲音一落入到他的耳中,就已經讓他渾身發僵了。 混亂的記憶被徹底喚醒,他想起了沈西顧在吻他,想起了他灼熱的呼吸和體溫,以及曼陀羅的馥郁芬芳。 他恐懼著沈西顧,卻控制不住屬于Omega的本能——本能在告訴他,標記他的Alpha就在門外,他不是孤零零的,他有依靠,這是他可以依靠的Alpha,快出去見他。 僅僅只是聽到沈西顧的聲音,Omega的本能就讓他的心底產生了絕不該有的甜蜜與喜悅。 臨時標記所造成的依賴性遠比想象得更嚴重,傅遠舟靠著床邊坐在地毯上,抱住自己的腿,將臉埋了下去,他絕不允許自己出去找沈西顧,絕對不行,他不能這么做。 “遠舟?!?/br> 有人走進臥室,將門關上,隔絕了外界的聲音。對于來人清冷的嗓音,傅遠舟不能更熟悉,是謝臨,來找他的人是謝臨。 謝臨的出現對此時此刻的傅遠舟而言太重要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恐懼當即緩解了不少。 他忍著渾身疼痛,正要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卻忽然想起腺體上的咬痕,當即抬手捂住了后頸,這才慢慢起身,出于下意識的反應,他不想讓謝臨看到那處咬痕。 即便他知道,這樣做也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謝臨出現在這里,沈西顧也在,便意味著他肯定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更何況信息素的改變就是最不容辯駁的證據。 他緩緩轉身,謝臨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傅遠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目光中流露出了不安之色,率先打破了沉默:“虞阿姨……她怎么樣了?” 他不敢提自己的事,心中又掛念虞非的母親,便先問了她的情況,問完之后,他的手心已經沁出了汗,視線不自覺地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