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歡_分節閱讀_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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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云絕的匕首,一邊是季白的軟鞭,柳亦儒避無可避,再無回天之術,只有閉目受死。他雖不畏死,但父親冤屈未洗,母親和jiejie也將因為自己的失敗而遭受屠戮,而吳鸞也難逃一死。此念一起,柳亦儒心中慘然,五內俱焚。 斜刺里突然沖出一個纖細的身影,合身撲在柳亦儒身前,以自己的身軀將他擋住。 云絕一驚,急撤了匕首上的勁力。 季白的軟鞭破空而至,他力求速戰速決,盡快將柳亦儒置于死地,因此這一鞭灌注了他十成的內力。 軟鞭不同于長劍或匕首,一經揮出,鞭子帶著慣性便無法再撤力或是改變方向。季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帶著雷霆之力的鞭梢到了那人后背。 情急下,云絕以手中匕首刺向鞭梢,軟鞭觸到匕首后,鞭梢倒卷纏在了匕首上。 兩個人內力旗鼓相當,相撞之下俱是身形一晃,差點兒內傷嘔出血來。 鼻端一股少女的香甜氣息,柳亦儒此刻才看到懷中之人是云裳,一時怔住,架著雙手不敢亂動。 云裳方才出了琉璃胡同,卻總覺得惴惴不安,掌心不斷地冒出冷汗,心尖上倒似掛了一個重錘,墜得一顆心都往下沉。為了驗證柳亦儒安然無恙,她去而復返,不想卻正好看到哥哥和季白對著柳亦儒痛下殺手。 她臉色蒼白地回轉身,面對著云絕,“哥哥,你們要殺他便先殺了我吧?!?/br> 第63章 峰回路轉 云絕愕然, 隨即皺眉道:“這里沒你什么事兒,你趕緊回去!” 柳亦儒也呆住了,心中震撼又愧疚, 他一向對云裳虛與委蛇, 卻不料云裳如此待他。 只是對于云裳,他不知該以何種態度對待, 一方面云裳跟父親的死有關,另一方面又幾次三番搭救自己的性命, 這讓柳亦儒非常為難。 他后退一步, 離開云裳半米有余, 沉聲道:“顧姑娘不必如此,你我是敵非友,柳某承不起你的恩情?!?/br> 一句是敵非友讓云裳心頭滴血, 一腔熱情如撞在了冰山之上,卻不忍棄他不顧。她神色倔強,皓腕一抖,手中已多了一柄魚腸短劍, 橫在自己頸間,向云絕道:“我以自己的命換他的命?!?/br> 云絕和季白面面相覷。季白忍不住問云絕,“什么時候發展到這個程度了?你這個當哥哥的知道嗎?” 云絕鐵青了一張臉, 不禁對著柳亦儒怒目而視。 柳亦儒滿臉尷尬,手足無措,下意識地為自己辯解,“我沒有……” 云絕知道柳亦儒對吳鸞的情意, 看來是meimei嫤如一廂情愿,他沉聲喝道:“嫤如,你不要胡鬧!” 云裳手下用力,雪白的脖頸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鮮紅的血珠順著短劍滴落下來。 柳亦儒不想云裳如此剛烈,也傻了眼,忙制止道:“顧姑娘,不可!” 云絕率先扛不住了,語氣也軟了下來,“你且先把劍放下,萬事好商量。 ” 云裳苦笑,“哥哥,你當我傻么?我一放下劍,你和季白哥哥自然可以制住我,再殺了他?!?/br> 云絕氣急,“那你待如何?” 云裳滿臉的絕望,小嘴一扁,淚珠撲簌而下,“哥哥,如兒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他死?!?/br> 眼見meimei哭了,云絕又覺心疼。從情感上來說,他當然知道柳亦儒是個好人,這樣的好人不該死在自己和季白的圍攻中。云絕雖是殺手,也覺得這樣勝之不武。 但從理智上講,柳亦儒必須死。柳亦儒不死,他和云裳就有暴露的危險。尤其是云裳,他不能讓meimei陷入那樣的危險之中。 可偏偏云裳不明白他一番苦心,還添亂地來了這么一出。 季白看看云絕,又看看云裳。事關云裳的性命,這件事只能是云絕做主,所以他也只能是干看著。 兩邊一時僵持不下,誰也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個僵局,院子里靜得落針可聞。 正在劍拔弩張之際,“吱嘎”一聲院門被推開,一個身穿寶藍色水波暗紋錦袍,頭戴金冠,滿身貴氣的王孫公子模樣的人抬腿跨進院內,沖著云絕奔了過來,嘴里說著,“我正四處找你呢,沒想到你果真在這里?!?/br> 待跑到近前,才發現云絕肩頭有一道傷痕,皮rou翻卷著很是駭人。他登時氣得跺腳,“這是哪個天殺的狗雜碎傷了你?老子把他剁碎了喂狗!” 季白沖天翻了個白眼。 院子里靜悄悄,大家都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闖入者。 那人腦袋轉了一圈才發現了院內的詭異場景,一下子頓住。待看到柳亦儒后,瞬時睜大了雙眼,驚喜道:“亦儒,你怎么也在這兒!” 來人正是吳鸞。他派到長空武館跟隨柳亦儒學拳的侍衛今日待在侯府里沒出門。吳鸞一問才知道,柳亦儒已經兩天不見人影了,也沒有跟武館的袁館主告假。 剩下的兩位拳師百般刁難這些跟隨柳亦儒學拳的學員,又是扎馬步,又是頂水盆兒,所以他們今日索性就沒去武館。 吳鸞知道柳亦儒一向守信嚴謹,不會平白無故失蹤,他放心不下,便偷偷去了金魚胡同的宅子打探,結果那宅子大門緊鎖,問了旁邊的鄰居說是一家人搬走了,不知去向。 吳鸞慌了,當初金魚胡同的宅子是通過云絕的meimei云裳租給柳亦儒的,于是他便想找云絕問問具體情況,哪兒也找不到,便來云絕以前的住處,這個琉璃胡同的宅子碰碰運氣,沒想到不但云絕在這里,柳亦儒也在這里。 不過,看上去情形不大對,柳亦儒和云絕身上都掛了彩,那位云姑娘脖子也見了紅,云絕一臉心急無奈,旁邊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看熱鬧,手里還拎著一根黝黑的鞭子。 吳鸞看著云裳護著柳亦儒的那副勁頭,瞬間醍醐灌頂,一巴掌拍在了云絕沒有受傷的肩膀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meimei跟亦儒兩情相悅,這是好事兒啊,你來個棒打鴛鴦做什么?” “嘖嘖嘖,”他手指季白手中帶血的鞭子,痛心道:“你還動了家法了!都是一家人,不要傷了和氣!” 吳鸞大步走到屋門前,一勾柳亦儒的脖子,把他拽到自己身邊,指著柳亦儒的向云絕道:“你看看,這人品,這相貌……” 柳亦儒臉上傷口流出的血淌在吳鸞手上,吳鸞怕血遮住了柳亦儒的俊臉,趕緊用袖子在他臉上擦了擦,擦干凈了,接著道:“這相貌,配你妹子正正合適。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我問你,有這樣的妹夫,你這個做大舅哥的還有什么不滿意?” 云絕面無表情。 柳亦儒尷尬不已。 云裳驚愕莫名。 季白一臉懵逼,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