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美人_分節閱讀_51
“若是如此借兵或許也不是不可能?!辟R驍摩挲著下巴道。 沈紹輝卻有些擔憂:“只是個小國,怕是也借不了多少兵力?” 沈默微微一笑:“此言差矣?!?/br> 鄔別雖是個小國,但在南洋卻是眾人不敢輕易得罪的。而他的厲害之處并不在于兵馬的強壯,而是因為鄔別擁有一獨門絕技,制蠱布毒。鄔別眾人皆擅使蠱毒,即便是三歲孩童也敢徒手捕毒蟲。而鄔別的蠱毒又都霸道至極,鄔別人施毒時又悄無聲息,因此眾人都不敢近身,深怕一個不甚就會毒發身亡。 “所有人都會?這可有趣了?!鄙蚪B輝饒有興趣道。 “之前在宮中翻閱過一本古籍,書中提到鄔別人似乎是什么荀夜后人?!鄙蚰?。 “荀夜!”沈紹安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看著沈默急切問道,“鄔別是荀夜的后人?” 沈默不明白沈紹安為何會這么激動但還是點頭:“若我沒記錯確實如此?!?/br> 沈紹安得到肯定的回答突然笑了出來,立即拍板道:“我們就去鄔別借兵?!?/br> “當真?” 沈紹安點頭。 見他堅持眾人也便沒再說什么,沈紹輝自告奮勇:“那就由我去吧?!?/br> “不,”沈紹安拒絕道,“我親自去?!?/br> 此話一出,眾人都不贊同。 “你要留在這里坐陣,南洋就讓輝兒去吧?!鄙蚰?。 “不。我主意已定,只有我自己去才能顯出誠意,這里就交給輝兒和賀驍?!?/br> 見他們還想說什么,沈紹安做了個打住的手勢:“不用再勸我,事不宜遲,我今晚便走?!闭f完便出了屋子。 第41章 海邊小鎮 此次南下時間緊迫,沈紹安來不及多做準備,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只帶了鷹揚便趁著夜色從暗道離開了榕城??桃鈫萄b打扮一番低調的混入了西北南下的商隊中悄悄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從西北到南洋少則也有半個月路程,然而如今兩軍相對,形勢緊張,并沒有這么多時間能讓他搬救兵因此兩人日夜奔波馬不停蹄一路南下,竟果真在十日內到了北弄最南邊的一個小城鎮。 去鄔別國需從這里乘上船渡海而往,然而不巧的是這幾日海上正好刮著疾風巨浪,船家都不敢貿然出海。兩人只好現在城中住下等著風浪平息了再動身。 風浪已經刮了四五天了,海上的情勢絲毫不見好轉,甚至還演變得愈加猛烈,沈紹安不禁有些著急。 這幾日他日日前往碼頭詢問,卻次次失望而歸。 這日他剛踏進客棧,小二見到他便迎了上來:“客官又去碼頭了?” “恩”沈紹安應了一聲,在大堂坐了下來,小二立馬有眼力見的沏上了一杯茶,知道他心里急便寬慰他道:“客官,你也別太著急了,海上本就不必陸上來得平靜,這段時間正是海上風浪最嚴重的時候,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停不下來的,急也急不來?!?/br> 沈紹安微微苦笑道:“你以為我想急?實在是如今的情勢不等人啊?!?/br> 小二一頭霧水,心道啥時候下海經商的都這么驚心動魄了?心里納悶不已,但看了一眼沈紹安不太好看的臉色還是識趣得沒有多說話,幫他添滿茶后便離開了。 小二前腳剛離開,鷹揚后腳就走了進來,為免引人注目便也在沈紹安對面坐了下來。 “可有查到什么消息?”沈紹安清啄一口茶,問道。 鷹揚面無表情地搖搖頭:“我問過附近一些跟南洋走得近的商人,不過他們對于鄔別國都不甚了解,也沒有與他們做過生意。據說鄔別國向來神秘,不欲與外人交流?!?/br> “可真有意思,”沈紹安搖頭輕笑,“之前竟不知道南洋還有如此神秘的地方?!?/br> 鷹揚觀察了一會兒他的神色,這才問道:“王爺,您說此次我們能借到兵么?” 沈紹安卻只是一笑,并沒有給出明確的答復:“誰知道呢,事到如今一切都只能看天意了?!?/br> 鷹揚聽他這么說便也點點頭,不再說話。 這個城鎮南北狹長,中間被一條貫穿南北的河道分隔開來,若想從這端到那頭去,除了架在河上的寥寥幾座木橋,便只能坐船了。沈紹安到達這里后去了趟碼頭便直接找了家離碼頭最近的客棧,其他地方都未曾踏足。 今日河對岸吹吹打打,炮竹不斷格外熱鬧,即便是在這一頭也是聽得清清楚楚,沈紹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決定順著天意,竟還有心思關心起了其他事來。 沈紹安起身走到客棧門口看著遠處,問站在身后不遠處的掌柜:“掌柜,你可知對面何事這么熱鬧?” 掌柜聽見有人叫他,停下手中撥弄算盤的動作,往外瞅了一眼才道:“哦,那是劉員外家嫁女兒呢,新郎官是我們這里商賈之子,陣仗可大咯,客官要是有興趣也可以去湊湊熱鬧,那富商可是出了名的好客,只要說上幾句好話就能吃到一頓白來的酒席?!?/br> 沈紹安笑著拒絕了:“我就算了,別人成親我去湊什么熱鬧?!闭f完又坐了回去。 鷹揚早已沒了蹤影,沈紹安推開窗子,外面是遼闊無際的海,此時海面上空仍舊是陰云密布,時不時閃過幾道亮光,響過幾聲響雷。沈紹安雙手緩緩摩挲著茶盞,眼睛依舊看著海面然而思緒卻飄遠了。 而在一江之隔的對岸,就在紅綢滿掛,喜樂不斷的喜事人家不遠處,一間破舊的茅屋里,紅衣男子凌亂著頭發,拍開泥封灌下一壇又一壇的酒,十幾個空酒壇橫七豎八靜靜躺在腳邊,男子有時動作一大便會踢到,空壇子便咕嚕咕嚕滾了幾圈之后在墻角停下。 然而紅衣男子卻是一概不顧,只是不斷的增加空酒壇的數量,直到最后一壇也喝完了,他倒立起酒壇,拍拍壇底發現一滴酒也滴不下后才嗤了一聲隨手扔在了地上,想再去拿一壇時才發現原來酒已經都被他喝完了。 醉醺醺地站起來想去尋酒,卻被腳下的酒壇子絆住了腳直直摔在了床上,他也不爬起來順勢在床上翻了個身,嘴里含含糊糊叫著:“徐卿,徐卿!” 又叫了幾聲還是沒有聽見有人回應,他便換了個人叫著:“蕪想,蕪想?!?/br> 依舊是無人應答。 床上的人終于被惹惱了,怒聲喊道:“蕪想!蕪想!我叫你你為什么不應!” 喊完又低下聲音自語著:“對哦,蕪想死了,他已經死了……” 話音剛落卻又猛地坐了起來,赤紅著雙眼四處翻找著,許久之后突然躺在了地上歇斯底里的喊叫著:“對了,蕪想死了!蕪想他,死了!他就這么死了?!?/br> 狹小的屋子里充斥悲戚的哭喊聲,壓抑的低泣聲,直到許久之后才因為力竭與醉酒沉沉睡了過去。 傍晚時分屋門被人推開,借著外面的余光看了眼屋里的情形后,來人先是輕嘆了口氣這才走進屋點上了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