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欖_分節閱讀_51
“你現在,像個臭男人的死婆娘?!眳菃粝胝f難聽話,誰都比不過。 換涂文來,吱哇亂叫著就跟這個死人妖掐一塊兒了,蘭舟就不行,憋出個“哦”。吳啟夢聽了一愣,在椅子上笑得肚子疼。收斂住了,揉著腮幫子說:“你挺沒意思的,以后難交女朋友?!?/br> 蘭舟一想,心里答:交不上也行?!斑@就沒辦法了?!彼f。 “你適合別人來疼你?!?/br> 蘭舟一摸脖子,柳亞東在上面舔吻的觸覺一下兒冒上來了?!澳歉鼪]人了?!碧m舟在上面搓了搓,自嘲說,但他心里其實算是自鳴得意。 吳啟夢直勾勾看著他,說:“你那天車上問我的,我知道什么意思?!?/br> 蘭舟的臉一下兒發燒了,像他和柳亞東昨晚的造次,全被他明明白白地看光了。目前為止,他還自私自利的只愿意將這事兒發生在墻拐,已被迫接納的方式進行,個中滋味兒,過去就不回味了。吳啟夢細嗓子這么一說,含義無限延伸,像這真成一件山盟海誓的愛情故事。結果超越了他理解的范疇?;蛘咧v,蘭舟目前遵從的,還只是一種原始的本能。 “我跟別人不一樣。我當自己是女人,我理所應當愛男人?!眳菃粽f,臉上帶著笑,“高小森是一個男的,也認同自己是男的,他要喜歡男的,是理所應當的反義詞,叫荒謬絕倫?!?/br> “我說如果?!眳菃魮芰讼骂^發,“你喜歡男的,一點,別糾結怎么喜歡上的,這好難講明白呀。二點,讓自己接受這個荒謬絕倫就可以了,就成立了?!?/br> 吳啟夢好像變得蠻有文化了,感覺教化感情這種事情,也是很多人與生俱來天賦。蘭舟倒是很聰明的舉一反三,“思敏哥......那時候沒能接受?” “那不是?!?/br> 吳啟夢搖搖頭,吸飽一口氣,“他是更棘手的那種狀況,他是有點自以為是,他是想糾正我。就像大街上有個歪脖子斜眼睛是殘疾,你會想,哎這他媽叫什么殘疾啊,我掰掰不就回來了?那逼貨就是這種人,還一身正氣得不得了?!蔽M的氣長嘆出來。 蘭舟笑了,覺得挺有趣。吳啟夢繼續說。他也很難得會找人說?!八麩暨^我裙子,半夜來剪過我頭發,帶我去嫖過雞,把我口紅扔進過練馬河?!?/br> “當然我也不怪他?!眳菃羰滞邢掳?,盯著地,“他怕我再被男的侮辱,他覺得是我自己不爭氣的錯?!?/br> “他像愚公那個大傻逼?!?/br> “就是,愚公移山那個愚公?!?/br> 吳啟夢打個哈欠,摳摳眼角,看是不是有水。 “嘖,犯得著跟你說這么多么......” 有人突然咣咣鑿門,聽聲音是老唐,他擱門口喊:“阿迪!阿迪!出來,快!” 第22章 神經病說我沒病,是有病。欠錢的說再等等我還得上,是還不上。涂文說曹露我早他媽忘了,是背地里很恨她、很愛她、很想她。腎也想她,燃起一股三味真火,炮寨里滾兩天都他媽熄滅不掉。一聽那兩個字兒,侯愛森就想把他臭嘴堵上。 “真,戒指我都買了!” 車窗大敞,香瀾海燈火掉落進練馬河,是散落的一匣珠寶。涂文腳蹺方向盤,手墊后腦勺?!叭鸢?,就是那個,金戒指金耳環,還有金項鏈,這邊什么破雞/巴的規矩,提親還得帶半扇豬,我都從rou聯廠搞回來扛她家啦,他姑非說我是流氓地痞不能嫁,進門三天守活寡,我他媽,一家子拿掃帚給我打出門外?!蓖课男Φ弥眹?,又怔愣著,突然:“女人啊~~!”皮鞋尖子一踢擋風玻璃。 “哎!”侯愛森給這大白嗓子嚇一跳,小手機掉座兒底下了。 涂文轉過頭沖胡自強,“氣吞山河”地訓誡:“女人不能信!” 胡自強非常認同得了這話,他母親就不夠忠誠,投影下來,他常覺得女人多情得愚蠢可怕。但奇怪的是,他對女人又天然有超越年齡身份的敬畏與憐憫的心。兩相一比,他既容易失據,又容易泥陷。何況他已經和......這會兒漫生漫長的實在想不清楚。胡自強難免掛心柳亞東,想他是根骨頭,默不作聲串著自己和船兒,無論怎么樣,他都得在,得安全,得能好好兒地站邊上抽煙,不說話地笑笑。胡自強敷衍一嗯,直盯著香瀾海。 侯愛森撈上來手機,吹吹灰,一抹屏。他頓了兩秒說:“舊強?!?/br> “干嘛?”涂文扭頭。礙我多情自古空余恨。 “里頭要清賬?!?/br> 沒有顯見的火苗,但煙味兒已經往簌簌外冒了,茶客賭客匯成一股齊齊外涌,踢踢踏踏,慌亂恐懼得得以成為同一類人。正氣大街一掃冬的冷寂,看客、行人、奔逃出來的人,搓成參差大小的團,喧嚷起來,滋滋啦啦,仰看明晃晃的金鼎茶樓。不知情的人看熱鬧。賭客們心虛嘴嚴,棉衣口袋里還揣著籌碼和現款,手塞進去攥緊,只字不提牌桌,提起惺忪的眼皮做驚嘆狀:媽誒,我這是腿腳快。哪塊線路老化了?茶喝著,講搞就要燒了?散客玩兒的小,又盤算著老警等會兒就到,防著逮去審,湊跑出來的前臺耳們邊一句:我們就帶人先撤。前臺給個眼神手勢,一桌的結伴,錢也不要,悄默默就撤了。支隊的幾個來搓牌,不曉得怎么辦——一會兒必來民警火警,碰面怎么說?未卜先知?小盧戳那個像費翔的:你們先走吧,走后巷,抽頭再補。 老唐掌大局。也是這會兒才發現,一個老頭,不用說話,褶子里就是閱歷,哪怕他就是圍著鍋碗瓢盆的廚子。他支使瓶瓶凌仔們辦明的事:報火警,撤客,撤臺,清場,救物件,找消栓。 凌仔抱定金鼎買賣非法,不該輕易報警。 “別人打了更完蛋!”老唐一腳蹬他屁股:“舊強怎么帶出你這個四打!” 臭蔥袖口堵著口鼻跑過來:“燒的是大茶廳!” “逮到人啦?” “逮、逮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