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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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機重重地擲到地上,即便這樣也不能發泄半分。 找到易嘉澤。 必須馬上找到易嘉澤。 她在昏暗稀薄的光線中摸到手機,屏幕已經摔得碎裂不堪,翹起的玻璃邊不小心割到手。 盛怒之下,這點疼痛甚至不被察覺。 易佳夕穿上鞋,步伐不穩,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易嘉澤在這里有間專屬總統套房,她幾乎是毫不費力地就找到這里。 走廊出入口有保鏢看守,還有易嘉澤的秘書,但無人敢攔她。 易佳夕站在他的房間門口,按響門鈴,門打開。 易嘉澤的頭發是濕的,只圍一條浴巾,手里夾著根煙。 “稀客啊?!币准螡烧酒饋?,對她笑了笑。 易佳夕抬手,重重地朝他甩了一耳光。 她從來沒打過人。 但這一巴掌是下了狠勁的,第二天她的手都火辣辣的疼,但當時盛怒之下,根本沒有感覺。 易嘉澤愣了一下,眼神飄忽,突然扯嘴笑笑,將煙咬在嘴里,正要說話,易佳夕又是一耳光。 以暴制暴并不可取,但是解氣,見效奇快。 他的細邊眼鏡被打偏了點,在鼻梁上搖搖欲墜,那根煙落在地毯上,很快便灼出一個洞。 第37章 事實上, 打過這兩巴掌, 易佳夕稍稍出了口氣,但看著易嘉澤, 心情依舊無法平復。 她心里氣歸氣, 還是有想過后果的。 以易嘉澤這人的喜怒不定的脾氣,還手, 或是做些更極端的事,都不無可能。 在高中那段最灰暗的時光里, 易嘉澤很多次受到挑釁, 每當有高年級的男生抱團找他打架,易嘉澤不能全身而退,但總能讓對方損兵折將。 打架看氣勢,矮的怕高的, 高的怕狠的, 狠的怕瘋的,瘋的怕不怕死的。 易嘉澤就是又高又狠, 瘋起來也不怕死。 那時候, 家里光是醫藥費就賠了不少。 易嘉澤把眼鏡扶正, 拿大拇指蹭了蹭嘴角, 用腳碾熄地上的煙頭。 他手撐在門上, 另一手扶正眼鏡,眸光冷冷的。 剛開始易佳夕以為那是他眼鏡反射的冷光,再看過去,又莫名像是淚。 她看錯了。 瘋子怎么會哭。 門口站著他的秘書和保鏢, 易嘉澤沒發話,他們不敢進來,卻也不能就這么走,畢竟他們的老板剛被人甩了巴掌。 易嘉澤神態淡定,沖他們一偏下巴,那伙人識趣地悄然退場。 還十分體貼地把房門帶上。 “解氣嗎?”易嘉澤的表情滿不在乎,“不夠的話,繼續啊?!?/br> 易佳夕捏捏手掌,沒有回答他的話。 再打他一巴掌倒是無所謂,可自己的手打得生疼,他皮糙rou厚的,像是百毒不侵。 反倒是易佳夕,休息不足,再加上一整天都沒怎么吃飯,情緒激動之下,忽然有些手腳發軟。 她推開易嘉澤,在沙發上坐下。 易嘉澤忽然笑了笑,他給易佳夕倒了杯溫水,走到她面前把水遞給她,易佳夕看了眼,沒接。 “放心,我沒下毒,”說著,易嘉澤又補充道,“這杯子是新的,我沒用過?!?/br> 易佳夕接過來喝了幾口,余光發現他一直在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浴巾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間。 她不耐煩地說,“把你衣服穿好?!?/br> 易嘉澤“哦”了一聲,轉頭往臥室走,他步伐慢悠悠,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不知在哼著什么調。 等他再次出來,總算穿整齊了,t恤和一條灰色運動褲,比剛才順眼。 他走到沙發邊,用膝蓋把矮桌推遠,大大咧咧地坐上去,和易佳夕面對面。 “我能知道為什么挨打嗎?” 易佳夕把水杯放下,“打你就打你,還非要理由嗎?” 她向來覺得跟這人不在一個腦回路上,剛才激動之下打了他,單純是為了出氣,真沒打算跟他理論什么,或是要個說法。 跟瘋子有什么可理論的? 說完,易佳夕起身要走,卻被易嘉澤拉住手腕。 他簡直無臉無皮,居然跟小孩兒一樣,輕輕搖著易佳夕的手臂,“告訴我吧,告訴我吧?!?/br> 易佳夕愣了一下。 她第一反應是要甩開他的,卻不知為何,忽然想到小時候,易嘉澤也經常這樣搖著她的手,固執地望著她,“jiejie,帶我一起去玩吧,我保證不亂跑?!?/br> 這些記憶久遠到模糊了細節,只殘存一些晦澀的情緒,和在時光里,已經難以分辨的感情。 愛不是愛,恨不是恨。 易佳夕沉默了會兒,“你做過什么自己不清楚?” “不清楚,”易嘉澤搖頭,“我做過太多事情了,不知道你指哪件?!?/br> 盡管易佳夕跟他很不對付,但易嘉澤這種我行我素,壞得理直氣壯的態度,有時候不得不讓人佩服。 當一個人到了這種地步,旁人反而無從指責。 易佳夕說,“一月一號凌晨,我家停車場,有印象了嗎?” “哎?他跟你告狀了?”易嘉澤笑了,一邊仍抓著易佳夕,一邊展臂去夠沙發上的煙盒,“好沒意思,居然告狀,我就從來不告狀……” “不是他說的,”易佳夕皺眉:“能不能不抽?” “能啊?!币准螡烧娴牟怀?,他撒開手,平淡里帶一絲好奇地望著易佳夕,“他真的是你男朋友嗎?” 易佳夕不答,她冷冷的睨著易嘉澤,“不要到處惹事生非,摔下來那天,沒人會幫你?!?/br> “我摔下來那天,你是不是最高興?公司,家人,都還給你,到時候你樂意管就管,不樂意管,就請幾個職業經理人,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推薦幾個不錯的?!?/br> 易嘉澤眼神直勾勾的,語氣真假難辨。 易佳夕無所謂地笑笑,“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我不稀罕?!?/br> “不稀罕?” 此時,外面的天全黑透了,遠處有山,線條在幽深的色調中起伏,顯得陰森壓抑,或許是這個原因,連易嘉澤的眼神,都一下子變得森冷。 易佳夕嘆了口氣。 她一開始是憤怒到極點,摔手機,甩巴掌,手腳顫抖,現在慢慢平靜下來,她忽然覺得面前這人很可憐。 易嘉澤現在擁有一切,可他表現得卻像一個一無所有的人,這是件很悲哀的事。 這些年,易佳夕和他之間只有冷漠和敵對,她今天情之所至,忽然想對他說點真心話。 “我對公司,家里那些人,都不感興趣,你喜歡,就拿去,只要你自己守得住,”易佳夕語氣堪稱誠懇,“我只想你們離我遠一點,就這么簡單?!?/br> 易嘉澤覺得好笑,“我們是親人,血濃于水,不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br> “是嗎?”易佳夕語氣加重,冷聲質問,“我們真的是親人嗎?” 易嘉澤表情坦然,“你希望是,就是;你希望不是,就不是,但是離遠一點,做不到?!?/br> 易佳夕再一次覺得無話可說,她真是氣昏了頭,才會跟他說這些。 她轉身要走。 “你跟他長不了,哪怕我什么都不做,”易嘉澤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你信嗎?” 易佳夕的腳步頓了一下,她深吸了口氣,沒回頭,摔門離開。 易嘉澤坐回沙發上,岔開雙腿,點燃一根煙,表情陰郁中夾雜著愉快。 從臥室的黑暗中,走出一個穿白色睡袍的女人,她慢慢地走到易嘉澤身邊,俯身,摸了摸他的臉。 “沒事,不疼?!币准螡善^臉,躲開宋叢筠的手。 宋叢筠僵了一下,語氣責怪,“你怎么就非得惹小夕,相安無事不好嗎,鬧成這樣有什么好處?” “好處多了,就喜歡看她生氣,”易嘉澤拉宋叢筠坐到他腿上,笑嘻嘻地在她臉頰親了口,“你說,要是我jiejie知道你當時也在車上,會不會更生氣?” “你就作吧!”宋叢筠氣得咬牙,“小夕真是打得好?!?/br> 煙霧繚繞中,易嘉澤神態淡淡,他沉默地抱著宋叢筠待了會兒,才不緊不慢地說,“小筠,我今天其實挺高興的,我終于想明白了一件事?!?/br> “什么?” “這些年她為什么這樣?!?/br> 宋叢筠有點嗆到,她拿掉他的煙,“為什么?” 易嘉澤說,“我一直以為她恨的是我的身份,姚金玲的偏袒,”說到這里,他的眼神閃過一絲陰狠,“現在想想,她最不能原諒的,是她自己吧?!?/br> 宋叢筠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易嘉澤扯嘴笑了笑,“我來到易家的第三年,易太太就發現了,她想弄走我,是易佳夕鬧著非要把我留下……” “她心里清楚,如果她當時堅持坐上那輛車,車禍就不會發生,”易嘉澤的聲音越來越輕,“因為我不會眼睜睜看著她上車,她知道,所以她怪我,更怪她自己?!?/br> 宋叢筠好幾次欲言又止,還是忍不住說,“現在警察那邊追得緊,這爛攤子本來也不是你的,你趁早抽身,還有重來的機會?!?/br> 易嘉澤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剛要說什么,忽然陷入一瞬間的迷茫。 “我好像,忘了跟她說生日快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