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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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決定和秦賜離婚。 深夜,秦賜從身后抱住姜未,喃喃夢囈:“未未,你病了,要乖,別總想跑?!?/br> 姜未郁悶了。 她一把推醒秦賜,“你才有??!” 第16章 第一遍, 易佳夕并沒有接。 她從后臺出來后, 就沿著來時的道路回到剛才下車的地點。 夜深了,也更冷, 她沒吃晚飯, 有些饑寒交迫,馬路對面有家便利店, 易佳夕打算去那里覓食。 易佳夕走進地下通道。 要是平時,為了安全, 她不會在九點以后走地下通道, 無論是國內國外都容易出事,還好今晚有不少從音樂廳出來的人,把地下通道都襯得熱鬧。 有人背著吉他在通道最前方唱歌,竟然不是那種口水歌曲, 走近了, 易佳夕聽出來,歌手唱的是《lost stars》。 “yesterday i saw a lion kiss a deer(昨天我見到一頭雄獅輕吻小鹿)……” 聲音清亮, 發音完美, 易佳夕忍不住輕輕跟著哼了起來。 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從地下通道這頭走到那頭, 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意了。 甚至覺得故意不接電話實在是幼稚。 易佳夕準備給梁霽辰回電話, 他卻在這時候再一次打過來。 “梁老師?!彼龑W薛瑋那樣叫他。 梁霽辰因為她的稱呼愣了一下,然后問,“你在哪兒?” “在路上?!?/br> “開車?”梁霽辰嘆了口氣,“我上次建議你不要開車, 忘了嗎?” “沒忘?!?/br> “那你還開?” 易佳夕嘴角彎起,沒說話。 她的沉默讓梁霽辰誤解,他以為是自己語氣太重,只得放低聲音,“生氣了?蛋糕的事情我知道了,不是我扔的,已經讓薛瑋去查了?!?/br> 易佳夕:“沒有?!?/br> 她沒騙他,是真的沒有生氣。 至少她不是因為這件事生氣的。 仔細想想就知道,蛋糕不會是梁霽辰扔掉的,他真做不出這種事,何況,那本是他愛吃的東西。 易佳夕氣的是,至少在那一瞬間,她的情緒不受控制了。 可是為什么呢?她明明才跟梁霽辰認識不久。 更可氣的是,即便如此,她仍然想見他。 梁霽辰決定先不談這個,他說,“你找個地方停車,然后把地址告訴我,我來接你?!?/br> 頓了頓,像是為了緩和語氣,他加上一句,“好不好?” 他突然的溫柔,讓易佳夕耳朵一燙。 好啊。 怎么不好。 “梁霽辰?!彼鋈婚_口,鄭重其事地叫他的名字。 “嗯?”他覺得易佳夕語氣有點怪,懷疑地問,“你沒喝酒吧?” 易佳夕這次真是忍不住笑出聲了。 在他眼里,她到底有多亂來? “我沒開車,”易佳夕說,“今天是助理開車送我來的,你上次說的,我記得,還有——” 她鄭重其事地道,“我喝了酒從來不開車?!?/br> 梁霽辰輕輕笑了一聲。 “告訴我你在哪兒?!?/br> 易佳夕茫然四顧,說,“音樂廳出口的地下通道,流浪歌手旁?!?/br> 等到梁霽辰順著易佳夕告訴他的“地址”——地下通道,他才明白剛才電話里持續不斷的音樂聲是從何而來。 易佳夕就站在背著吉他的歌手面前,好像在跟他聊天。 說不上為什么,梁霽辰沒有馬上走過去,而是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了一會兒。 易佳夕穿得不多,背影十分單薄,地下通道里涼風陣陣,吹起她的衣角,她總是站得很直,風灌進脖子里,把長發都吹起,也不見瑟縮。 梁霽辰走近一些,易佳夕就察覺到,轉過身來。 “走過來的?”她問。 “開車,”梁霽辰說,“我停在路邊了?!?/br> 易佳夕點點頭,一點也不見外地對他說,“帶我去吃東西吧,好餓?!?/br> 她表現得如此自然,好像已經不介意蛋糕的事,梁霽辰有些意外。 “想吃什么?”他對這里并不熟。 易佳夕很隨意地說,“什么近就吃什么,我問過了,這附近只有便利店,走吧?!?/br> 她從梁霽辰身邊擦過,掀起一陣風。 空曠的地下通道只剩寥寥數人,背著吉他的歌者一曲結束,他隨意的撥了幾組和弦,仿佛自娛自樂。 “等會兒?!绷红V辰喊著易佳夕,他掏出錢夾,從中取出一百元,放進歌者面前的紙箱里。 易佳夕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舉動。 他放錢進去的動作透著股認真,和對人的尊重。 易佳夕感覺自己大概是麻木了,這年頭還有人隨身攜帶錢夾,可這人是梁霽辰,她就覺得再正常不過。 梁霽辰把錢夾收回去,對易佳夕說,“走吧?!?/br> “等會兒,”這回是那歌手說的,“兩位有想聽的歌嗎?” 這是個年輕男孩,看著像是大學生,眼神卻很是銳利。 他的外形頗為亮眼,并不像是會在寒冷冬夜出現在地下通道唱歌的那類人。 易佳夕冷得不行,說,“算了?!?/br> 那人隨即把錢拾起來,遞過來,“那這錢我不要,我又不是要飯的?!?/br> 易佳夕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小孩兒脾氣挺大啊,她看一眼錢,再看一眼梁霽辰,努努嘴說,“你給的,你來點?!?/br> 誰制造的麻煩,誰就負責解決。 他最好別點個歌劇之類,否則這小孩兒有得哭了。 梁霽辰大概也不是真想聽歌,他微微皺眉,問,“能彈古典嗎?” 少年說:“可以是可以……” 梁霽辰不假思索地說:“《恰空》?!?/br> “我還真會,但我今天沒帶古典吉他,”那少年摸摸耳朵,倒也不見窘迫,反而從善如流地說,“你們存著,下次來聽吧?!?/br> 易佳夕覺得這小孩兒挺有意思,“還提供vip服務啊?!?/br> “當然,我每周三周六晚上都在這里,半年以內有效,之后就不保證了,”少年揚揚下巴,“我叫許嘉宴?!?/br> 說完,他又開始隨意地彈奏,旁若無人一般。 直到易佳夕和梁霽辰走出地下通道,吉他聲才漸漸消失。 “剛才為什么給他錢?”易佳夕問。 畢竟,梁霽辰并不像是一個愛心泛濫的人。 梁霽辰和易佳夕調換位置,走在路的外側,然后說,“習慣而已?!?/br> “習慣?” “學音樂都不容易,”梁霽辰看了易佳夕一眼,“而且你聽了很久?!?/br> 易佳夕挑眉,“懂了,同行之間的惺惺相惜?!?/br> 兩人間始終隔著一人左右的距離。 梁霽辰步子邁得大,難免走得快些,有時候把易佳夕甩下一段。 她也不急著趕上,依舊不緊不慢地維持自身的速度,直到梁霽辰自己發覺,降下速度等她。 易佳夕聽見他說:“聽他彈吉他,應該是系統學過很久的,技巧和感情都很流暢,可能有其他樂器的學習基礎?!?/br> “吉他你也懂?”易佳夕歪著腦袋看他。 她的眼睛在路燈下顯得更亮,這么看著他,分不清她這句話是真心,還是在嘲諷。 梁霽辰“嗯”了一聲,說,“古典吉他學過一點?!?/br> 易佳夕聽說過,學樂器都是一通百通的,但以梁霽辰嚴謹的程度,他所謂的一點,至少是以年為單位計數的。 而且,他也不是因為謙虛才這么說。 可能對梁霽辰來說,沒學到能登臺辦演奏會的程度,就真的只是學過一點而已。 同時易佳夕也意識到,梁霽辰之所以跟她說這些,是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但又不想冷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