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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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有心理準備,易佳夕還是有點被他這個回答震到。 梁霽辰手機在口袋里振動,他拿出來看了一眼,對易佳夕說,“我有事先走了,再見?!?/br> 他站起來。 “誒,等會兒,”易佳夕叫住他,露出抹笑,“再見,就是說還有合作機會?” “什么?”梁霽辰微微皺眉,像是沒跟上易佳夕跳脫隨意的腦回路。 易佳夕笑出來,沖他揮揮手,“沒事,開玩笑的,慢走?!?/br> 他真的走,還不忘先叫服務生過來買單。 梁霽辰從她身邊擦過。 易佳夕回過頭,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生出點奇異的滋味。 若論外表,梁霽辰絕對是翩翩紳士,可行為和思維方式卻有失社交場不成文的風度,實在是刻板保守,真不知道姚金玲是從哪兒給她找來這么一號人物的。 簡直是國寶。 那份巧克力舒芙蕾,他吃得一點也不剩,好像真的挺滿意。 易佳夕心里忽然有個奇怪的想法。 他該不會是為了這份甜點,才留下來陪她說這些話吧? 經理走過來告訴易佳夕,有一位男士在前廳處等她。 易佳夕和經理一起來到前廳,看見等在那里的何洛。 何洛把手機換回來,拘謹地跟在易佳夕身后,小心翼翼地說,“易小姐,我開車過來的,需要送你一程嗎?” “不用,我有車?!卞X之航給她派的車還停著沒走,何況她現在在自家酒店,還怕沒車回去嗎? 易佳夕步速較快,何洛亦步亦趨地跟著,一直到酒店門口。 錢之航的司機開車過來,門童為易佳夕拉開后座門,等她坐進去。 天氣陰沉,酒店早早就打開了圣誕燈飾,燈飾相映成趣,打在高高的落地窗上,形成一個個玫瑰紅與墨綠色的光圈。 梁霽辰就站在那些光圈下。 他握著手機,在跟人通話,目光不經意和易佳夕撞上,對視了幾秒。 易佳夕露出微笑,正想跟他招手,卻發現梁霽辰的目光短暫地在她身邊停留片刻,接著就不再看她。 她這才注意到,何洛還跟在身邊。 “還有事嗎?”易佳夕平淡地掃了一眼何洛。 何洛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說,“沒事……就是想問問你,為什么要幫我?” “我幫你什么了?” 何洛說,“昨天晚上?!?/br> 易佳夕了然一笑,無所謂地說,“我身上亂七八糟的傳聞多了,不介意讓你搭個順風車?!?/br> 她笑起來,在冬夜的圣誕燈光下,顯出幾分冷冰冰的嬌美感,不可觸碰。 何洛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但看易佳夕已經不想再多說,他只好說,“謝謝?!?/br> “不謝,”易佳夕淡聲道,“你走吧?!?/br> 何洛點點頭,戴上口罩,目送易佳夕坐上車。 司機開車緩緩朝外開,在經過梁霽辰身邊時,易佳夕吩咐司機先停一下。 她按下車窗,笑著看向梁霽辰,“梁先生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去?” 梁霽辰看著她,“不用,我助理馬上過來?!?/br> 易佳夕想到昨天在飛機上,前座那個腦袋圓乎乎的男孩。 他管梁霽辰叫“阿辰”。 怎么看面前這個男人,都跟這么親昵的稱呼不沾邊,那天梁霽辰對這個稱呼也有異議,卻無奈的接受了。 他自身好像有一套嚴格的準則,涇渭分明。 在底線之外,一分都不退讓,底線之內,又格外容忍。 梁霽辰這樣說,易佳夕也不勉強,她摸了摸耳朵,忽然想到昨天弄丟了的那一只珍珠耳環。 她將車窗全按下來,露出一張干凈精致的臉,“梁先生,昨天有沒有撿到我的耳環?” 梁霽辰:“好像有?!?/br> “好像?” “我助理撿到了一只,不知道是誰的?!?/br> “我的,”易佳夕望著他的眼睛,語氣篤定,“是我的?!?/br> 梁霽辰沒說話,像是不知道該怎么接,話題就要到此為止。 易佳夕卻朝他攤開手心,嫣然一笑,“還給我吧?!?/br> 圣誕燈飾流光璀璨,投在玻璃窗上,一大片絢麗的色彩,映在易佳夕的眼睛里,看起來更為明亮,連她身上那件白色毛衣,都染著繚亂的顏色。 梁霽辰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白色毛衣上。 看上去是很容易掉毛的材質,又是這么刺眼的白色,難怪會在他的衣服上粘一圈,偏偏他昨天穿得是黑色大衣,更加顯眼。 臨下機都不忘化妝,她不像是同一件衣服會連穿兩天的女人。 他的目光稍稍移開,看向酒店門口。 剛才和易佳夕說話的男人,仍站在原地,默默注視著這邊。 梁霽辰看向易佳夕,臉上沒有笑意。 他淡淡地說,“扔了?!?/br> 棠芯城城整理: 感謝在20200326 15:30:58~20200327 16:14: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濼濼濼濼子、婷婷兒啊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章 “扔了?”易佳夕重復一遍,有些錯愕。 明明猜到丟了的東西再找回來幾率不大,也沒指望一面之緣的陌生人會為她保留。 她驚訝的是,他這尊像是要入定成佛的老僧,怎么也有情緒? 如果她沒感覺錯。 梁霽辰也重復一遍,“扔了?!?/br> “行?!币准严δ樕系男σ庠谝凰查g冰凍,表情不太好看。 她拉上車窗,對司機說,“開車?!?/br> 轎車從酒店的坡道下去,匯入馬路車流,司機問易佳夕,“小姐,是送您回家嗎?” “回家?”易佳夕皺起眉。 “嘉禾苑?!彼緳C回答。 嘉禾苑是易家在城南的一處產業,主打養老療養別墅,易老太太自去年生病,出院后就住在那里。 老太太輕易不肯挪動地方,平時除了去公司開會,一般都在嘉禾苑,家里聚餐也得去那里。 易佳夕輕輕地“噢”了一聲。 手指在腿上輕輕敲著,她思忖片刻,然后說,“不去那里,去濱江麗嶼?!?/br> 濱江麗嶼,易佳夕在那里有一處大平層,每次回國她都獨自一人住在那邊。 易佳夕十七歲那年去美國讀書,回國次數寥寥可數,每次回來,總要惹個大新聞,家里那些人不想見她,她也懶得應付那些牛鬼蛇神。 這次回國定居,易佳夕準備開甜品店,創辦一個屬于自己的品牌,要做市場考察,要籌備資金,這次回國,她做好了打長期戰的準備。 易佳夕肚子在家歇了幾天,赴了幾場聚會,見了些認識和不認識的朋友,沒有回家,也沒給家里人打電話。 可惜,她不去找事,事卻要來找她。 這周末,徐助理給易佳夕打來電話,說老太太想要見她一面,讓她今天去嘉禾苑一趟。 該來的躲不掉。 易佳夕兩手空空,驅車前往嘉禾苑,把車停進車庫里。 她來到門前,傭人阿姨來開門,又是一個新面孔。 姚金玲脾氣不好,年紀大了身體多病痛,愈發喜怒無常,身邊服侍的人來來去去,最終只有一個徐助理屹立不倒。 傭人將易佳夕迎進客廳里,泡了杯咖啡,讓易佳夕在這里稍等片刻。 易佳夕在沙發上玩了十分鐘手機,沒人下來,她把傭人叫過來,“你去告訴徐助理,他再不來,我就走了?!?/br> 說來也巧,她話音剛落,那位遲遲不肯露面的徐助理就出現了。 他臉上掛著沒有溫度的微笑,“我剛才在替姚董事長處理工作,讓易小姐久等了?!?/br> 易佳夕自下而上地打量徐助理。 他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外形清瘦,長得文質彬彬,盡管有些衰老,仍能看出年輕時的俊朗。 徐明華二十多年前進入集團工作,最初只是財務部助理,步步高升,最后被姚金玲挑中成為董助,幾年后搖身一變,成為財務總監,誰不知道,他是姚金玲的心腹? 讓她在此枯等,只怕是老太太的意思。 易佳夕面色冷淡,“徐總貴人事忙,公司的事忙不夠,還要來管家里的閑事,我等等是應該的?!?/br> “易小姐說笑了?!毙熘碜爝吺冀K噙著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