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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證沒有?!甭迦A說道:“但此事緊急,耽擱不起。您可直接帶我去見曹宇將軍?!?/br> 那人見洛華說話坦蕩,不像撒謊藏jian的樣子。 又見對方要直面曹將軍,心里也不再懷疑。 “就你一個,跟我進來?!?/br> “多謝?!甭迦A轉身向徐之清行了一禮,就跟著那人進入了皇城之中。 未央宮內,一片漆黑。 廖夫人正極力安撫著身邊顫抖不已的男人。 “陛下,別怕,沒事的?!?/br> “夫人,朕似乎聽見了馬蹄的聲音,你說國公是不是失敗了!是不是封景榮來了!是不是他來了!”封高義緊緊抓著身邊的人,整個人的神情已經瘋瘋癲癲起來了。 “陛下安心,國公派人趕來皇宮了,您只要安心待在殿中,性命定會無憂?!绷畏蛉松裆珣n慮,她無比擔心外面的境況。 然而除了等待消息,此時他們什么都做不了。 “朕等不下去了!”封高義忽然猛的站起身來。 自從知道今晚動手之后,他就快被心里的焦慮忐忑逼瘋了。 他心里有多渴望國公凱旋,他心里就有多恐懼封景榮出現在他的面前。 “陛下且在等等?!?/br> “還等什么!等封景榮來抓朕!等著他將朕這個皇上一劍砍死嗎!”封高義拽著自己的頭發,猛然轉身望向坐在地上的廖夫人,眼珠子凸起。 “你是不是要害朕!” 廖夫人一愣,沒有想到男人會說出樣的荒唐的話。 “陛下,臣妾怎么可能害你!國公還在為您在外浴血奮戰??!” “你們是不是故意的!你們是不是故意和封景榮做戲!你們是不是想以此事將朕絆倒!”然而封高義已經完全魔怔了,整個人完全陷入了多疑不安之中。 “陛下!”廖夫人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一直以為她這個夫君只是軟弱了一點。 封高義依賴著她,也對她唯命是從。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對方竟然會懷疑她的忠誠,懷疑她爹的忠誠。 “朕要逃走,朕要逃!”說完,男人就莽莽撞撞得一人向殿外跑去,“朕不要在這坐以待斃!” “陛下!您要去哪??!”廖夫人絕望得伸長著手,臉上的淚一滴滴得落了下來。 “您去哪??!臣妾的肚子里還懷著您的骨rou??!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您、您怎么能丟下臣妾,還有孩子……就這樣一個人逃了??!” “啊——!”廖夫人一聲慘叫,不由躺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有血從她的裙擺下浸顯出來。 封高義赤著腳在冰涼的白玉地上跑著,殿內太黑,他中途甚至踩到了自己龍袍狠狠摔在了地上。 跌跌撞撞,他好不容易摸到了宮殿的大門,用力將其推開。 秋風蕭瑟,攜著淡淡腥氣。 封高義往后退了一步,遠遠映入他眼簾的卻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堪比人間地獄的慘狀。 而更讓他惶恐的是那個手握長弓正向他走來的男人。 封高義沒有多想轉身就要跑。 嗖的一聲。 他的衣袖就被一根飛箭死死釘在了墻上。 “你要跑哪去?皇兄?!?/br> “丞、丞……丞相……”封高義仰著頭,雙臂顫抖著,淚如雨下,“不是我,不是我,都是國公,都是國公一人所為?!?/br> “皇兄這話說得真是讓國公在九泉之下都難以瞑目了?!蹦腥寺曇舣}人,冰冷的手心輕拍著封高義的臉。 “皇兄,你還記得一個人嗎?” “誰、誰?” “洛華?!?/br> “洛……華……,洛華,洛華?!庇洃洕u漸涌上,封高義的臉色愈加煞白,“他,他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嗎?” “是啊?!蹦腥藢⒛歉逶趬ι系募О瘟顺鰜?,幽幽說道,“廖國公說,是你按著他的頭溺死在湖里的?!?/br> “胡說八道!他胡說!”封高義的反應極為激烈,“我、我為何要如此做?他可是御史中丞的兒子?!?/br> “我也想知道你為何這么做?你怎么敢這么做?他是御史中丞的兒子,他才十六歲——”封景榮的聲音頓了頓,闔上眸子,因為怒火他的手微微顫抖著,“你無法理解,也無法想象……我九死一生從邊疆回來后,等來的卻是死人棺材的滋味?!?/br> “那時我才知自己活得像個笑話?!?/br> “我、我知你從小就和他好,可、可那是……意外……”說到一半,封高義陡然發出一聲慘叫。 他的手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血窟窿。 “真的……不是我,說了??!不是我??!”封高義緊攥著自己的手臂,口中大喘著氣,身子忍不住往后挪動著。 “不想死嗎?他當時也不想啊?!蹦腥肃f道。 瘋子。 瘋子! 封高義頭皮發麻,他受不住了,他只想離開這個瘋子身邊,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接著就磕磕絆絆往宮道上跑去。 封高義從小生在這座皇城里,和封景榮不同,他自小就是備受寵愛的那一個。 他當然也沒去過什么塞外邊疆。 他甚至都沒怎么出過宮。 這整座皇城應該是他最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