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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華沒什么想法,只當是看了場不明所以的鬧劇。 一路上,王子凌也不再鬼哭狼嚎了。 他心里怕了,知他這爹是要動真格的了,然回到府里,當他發現見不到自家娘親影子的時候,臉上已無半分顏色,徹底心死了。 “將他給我摁在椅子上?!蓖鹾榉逵猜曊f道。 旁邊的侍從不敢耽擱,連忙將掙扎不斷的王子凌按在了長椅上。 王子凌心rou直跳,他抬起眼來,只見他爹似乎是要親自動手,竟然飲一大口酒,然后噴在了那殺威棒上。 這架勢儼然和那斷頭臺上的刀斧手一般。 “爹,爹,爹——” “你這個孽子,從今個起,你莫喊我爹,我今兒就是被你娘怨一輩子,把你活活打死,也好過我們全家幾十條人命給你這嘴陪葬要強?!蓖鹾榉鍤獠淮蛞惶?,一棒子就狠狠落在了王子凌的背上。 “啊——!”凄厲的慘叫。PAOPAO “爹!爹!衙役抓人尚且還要過堂!您就是要打死兒子,您也要說個明白??!我、我到底做了什么,您要這樣對我!”王子凌疼得嗷嗷直叫,淚涕橫流。 王子凌真的懵了,他天性好動,做過的混賬事也不少,但他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所以就算素日闖禍,有他娘在旁相勸,他爹再氣也就得過且過了。 他從小到大還未見過他爹如此動怒過。 而重中之重是,這些天他當真是老老實實,什么偷雞摸狗的事都沒做過。 誰想他這般一問,王洪峰就更氣了,又是一棒子。 “好??!好??!你自己做什么蠢事,自己還皆不記得了?” “我當真不知??!爹,您真狠了心要打要殺!好歹讓兒子我做個明白鬼??!”連挨兩棒,王子已是眼冒金星。 “你不知!你不知?我也不知??!,我也不知我們家怎么出了你這么個厲害人物。你是幾斤幾兩啊,在外面指點江山,神氣活現!什么沒頭沒腦的蠢話都說得出來?”王洪峰是一點也不手軟,又是一棒子狠狠打在王子凌的身上。 “啊——!娘,娘救我??!娘??!” “你娘被我鎖屋里了!老子和你說!今天喊死了,也沒人會救你了!”王洪峰冷哼了一聲,他是狠了心要給自己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一點教訓,不然當真不知某日是要將他們一家子人都給害死了。 王洪峰身子陡然一顫,如今回了府里,他還未忘記昨夜那心驚膽戰,生死未卜的滋味。 昨日下朝,丞相大人將自己攔下來,說是要細細商議北方災情運糧的種種事宜。 王洪峰也沒覺得有何不妥,這事確實是他這太倉令的份內之職,自是義不容辭地跟著去了間偏殿。 知到眼前這位權勢滔天,有著雷霆手段,不是一般人物。從始至終王洪峰尚未一言一行皆恭恭敬敬,不敢有半點失分寸的地方。 前面還算談得順利,王洪峰甚至還感覺對方有些器重提拔自己的意思。 想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王洪峰也頭疼其以后仕途。 所謂,樹大好乘涼。 眼下見對方有招攬他苗頭,正是瞌睡送枕頭,王洪峰心里自然暗喜不已。 然說到這關鍵處,對方卻突然起身,說有要事處理,讓他耐心等等。 王洪峰當然不可能阻攔對方,起身相送。 原也沒覺得不對,可久等不見人影,王洪峰只好大著膽子出門瞧瞧。 誰料不知何時,所有的門窗竟然都落了鎖。 王洪峰這才發現大事不妙了。 他試圖向外呼救,然根本得不到半點回應。 還不容易撐到夜里,屋中漆黑一片,屋外卻是燭火敞亮。 王洪峰望著窗戶紙上印出的一柄柄豎起的劍影,險些被嚇得魂飛魄散了。 到了后半夜總算沒了動靜,可王洪峰也已睡意全無,一邊回想著今日商議之時自己到底是哪里失了言行,一邊驚恐著此事會不會牽連他那一家老小。 就這樣,王洪峰做了一整晚的驚弓之鳥。直到今兒早上,那位才終于又出現在他面前,而一上來就問是不是以為他這個丞相尸位素餐、力不能及。 王洪峰從來沒有這般驚恐過,忙伏在地上說了一堆忠心之言。 然而男人依舊坐在那不為所動,只是在那輕敲著桌面,似不怎么滿意如此回答。 那一刻,王大人險些以為自己就要命喪于此了。 刀懸頸上,何等無助。 此時此刻,王洪峰也要不上什么臉面,一把鼻涕,一把淚,在那位面前講起自己曾經守護大秦、戰死沙場的決心,又發了一堆鞠躬盡瘁的誓言,他才僥幸萬分活得走出了那座偏殿。 出來后,因為不知緣由,王洪峰還是心中惶恐不安。直接奔回府里,帶了不少銀兩,去找了最懂那位心意的郎中令,這才打聽到,這事起因竟是他那個混賬兒子。 郎中令比較模糊得講了幾句他兒子在外的放肆言語,王洪峰差點沒氣暈當場。 什么其心可誅? 什么后世唾罵? 這些話傳進了那位的耳里,他竟然還能活著走出來,當真是菩薩佛祖保佑,祖宗墳頭上冒青煙了。 “啊——!”又是一聲慘叫,王子凌的背上已經是血rou模糊了,王洪峰終于扔下棒子,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