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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它每日過得如此滋潤快活,都是榮榮親手打理、精心伺候的緣故。 榮榮是它唯一最親近的人。 “洛兒,今日皇上身體抱恙,看來我可以早些帶你去曬太陽了?!狈匠鲩T沒多久的男人,不知怎么折了回來,抱起臺上的玉盆栽,又出門了。 太好了,真希望皇上每日都能抱恙。 雖然不知皇上是何人,也不知抱恙為何物,但這并不妨礙洛兒心里悄悄涌起的激動。 感受屋外流動著新鮮氣息,它的身子頓時舒坦多了。 要是能和其它的花花草草一樣被栽在院子里就好了。 不過這般,它或許就不能常常見到榮榮了吧。 洛兒正兩方糾結著,這時一個身著灰藍色的人躬身前來。 “丞相大人?!?/br> 這是個宦官。 似是沒有聽見,封景榮的指尖還在若有若無得撥弄著盆栽中的嫩葉。 “丞相大人,小的周海,一直在御前侍奉?!敝芎5膹澲?,粉白的臉上擠出了諂媚的笑,“今兒來向曹宇將軍復命,想到還未來丞相大人這兒請安,小的便來叨擾了?!?/br> “什么事?”薄唇終于動了動。 “丞相手里抱著的是牡丹花吧,長得真是精神。小的早就聽聞丞相大人興趣高雅,閑暇之時素愛養些嬌花陶冶情cao,今兒一見當真是如此?!闭f著,那周海從懷里摸出了一個琉璃制的五彩小瓶,“看來小的特意為丞相大人送來寶物是有用武之地了?!?/br> 見封景榮的面上波瀾不驚,竟然抱著玉盆栽往屋里走去,周海只有面露訕笑,尷尬地跟了上去,自己接著說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此乃南海巫族上供的珍寶,天行靈穗汁。這東西是巫族用上千種靈植的嫩葉萃取而成,只需一滴,變能讓枯草逢春、舊枝抽芽、落花重開,是名副其實的神仙寶貝??!” 玉盆栽被輕輕放回到桌子上,封景榮也坐了下來,神色淡淡,似乎周海獻來的這巫族珍寶并不得他心意。 “巫族?” “是,丞相大人?!敝芎Q柿搜士谒?,垂下頭來,不敢與那墨綠色的瞳孔對視。 “你知他們為何年年向大秦上貢嗎?” “自然是因為丞相大人一夫當關,萬人莫敵,威震南海,巫族眾人臣服,故而年年上貢以表對我大秦的臣服之意?!敝芎_B忙笑著答道。 “錯?!狈饩皹s搖了搖頭,“巫族,烏合之眾,行誆騙之術,自取滅亡?!?/br> 聽到這里,周海的臉色已經僵住了。 “怎么?你是想讓這誆騙之術在大秦風行嗎?” “丞相大人,冤枉??!丞相大人,冤枉??!小人絕對沒有這種歹毒心思??!”撲通一聲,周海已經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連連哭訴道。 洛兒在旁邊聽得一知半解,不由愣了愣。 榮榮是生氣了嗎? 這還是他頭一次瞧見榮榮發脾氣。 那個跪在地上的人一定是很壞很壞的人吧。 不然怎么會惹得榮榮這么溫和善良的人都大發雷霆呢? 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上,眼下周海已是六神無主,他萬萬沒想到封景榮竟然會厭惡巫族巫術,他本是想討好巴結,更進一步,結果竟一不小心馬屁拍在馬腿上。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小的這絕對不是誆騙之言??!您相信小的??!”周海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求饒,然而封景榮一直沒有開口。 猶如一把砍刀懸在頭頂,這下周海的心里更加慌亂了。 他是知道封景榮這位煞神的厲害的。 新皇登基那日血流成河的情形他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這是一個真真殺人不眨眼的主??! 若是他再不做些什么,他這一顆腦袋怕是真的要被摘下來了。 病急亂投診,周海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封景榮桌案上的那金貴無比的玉盆栽上。 若是,若是能夠證實這天行靈穗汁是名不虛傳的寶貝,那他或許就能免除一死。 想到這,周海顫著手打開那五彩琉璃瓶,猛得起身,向那玉質盆栽跑去。 “你做什么!找死!”墨綠色的瞳孔驟縮,封景榮的臉上難得流露出慌亂的情緒,然手中動作卻毫不遲疑,直接拔劍而出。 “啊——!” 慘烈的尖叫聲。 濃稠的鮮血四濺開來,周海全身痙攣,抱著被一劍砍斷的殘臂在地上痛苦得滾作一團。 “誰給你的膽子動它!”猶如無間地獄里傳來的聲音,封景榮手中提著劍,俊美的面龐變得龐猙獰不已。 撲哧,撲哧,撲哧。 接著便是鈍器不斷插入血rou之中的聲音。 外面慘不忍睹的情形,洛兒已無法得知了。 因為它現下已無暇顧及這些。 它的身體陡然疼得分外厲害。 疼。 很疼。 全身上下和刀割一樣的疼。 那個壞人到底往它的身上倒了什么東西! 此時洛兒的身體像是被一雙大手捏住不斷的向兩邊拉扯。 洛兒疼得死去活來,心里恍惚想著讓榮榮快些來幫幫它,然而它終究不是人,無法呼救。 沒一會兒,它的意識變得渾渾噩噩起來。 長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發泄完心中暴虐的怒火后,周海的尸體很快就被門外候著的下人熟練地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