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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去多久,就在黎鶴淵心急如焚,想要破罐子破摔撥打急救電話的時候,黎舒終于緩慢睜開了眼。 1314緊跟著松了口氣。 “先生!” 少年難以掩飾驚喜的聲音傳來,黎舒眨了眨眼,才發現自己被少年抱在懷里。 “咳,給我倒杯水來?!崩枋鎾炅藪?,沒能掙開少年的懷抱。疼痛退去,留下全身骨子里的酸軟,半分力氣也使不上來。 “好?!崩楮Q淵輕柔將黎舒扶到床頭坐好,起身去倒水,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帶來后遺癥,下床的時候,黎鶴淵踉蹌了一下,扶了把床,才沒至于摔倒。 手忙腳亂去倒水。 黎舒靠在床頭,闔上雙目養神。他身后靠著一個蓬松的枕頭,是黎鶴淵怕他靠的不舒服墊在身后的。 [1314,男主怎么在這里?]身體雖然疲累,精神卻很昂揚,黎舒不記得自己有叫誰過來。 1314語氣復雜:[男主在你病發的時候就來了,之前一直站在門口,聽到你從從床上摔下去的聲音后才沖進來,一直照顧你到現在。] 黎舒愣怔了一下,迷迷糊糊中,他的確聽到了有人呼喚他,原以為是他的錯覺,看來并非如此,確實是有個人一直在他耳邊喚他。 黎鶴淵倒了溫水進來,不容拒絕地扶著黎舒起來,將水喂到他嘴邊。 喝了水,嗓子不再干巴巴了,黎舒問:“今晚的事有沒有泄露出去?” 黎鶴淵腦子轉了下,才反應過來黎舒的意思,“沒有,我本來想打急救電話的,剛好您醒了?!?/br> “你做的很好,”黎舒眼中浮現出贊賞,“今晚的事,絕對不能從你口中透露給第三個人,知道嗎?” 半宿的疼痛給他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說起話來有種無力感,被動的處于弱勢方,但他的眼神是壓迫的,即使里面有贊賞,細品之下便會發現,用贊賞偽裝起來的無情威脅。 “先生放心,”黎鶴淵像是什么都沒發現,神色如常的攤開被子,蓋到黎舒身上,“天氣冷,先生別著涼了?!?/br> 夜里氣溫低,黎舒出了一身汗,全是冷汗,感官被疼痛支配時還不覺得有什么,現在黎舒有些受不了了,汗津津、黏膩膩的,非常不舒服。 他扯了扯被子,剛被黎鶴淵整理好的被子掀開了一大塊。 “先生?!崩楮Q淵扯著被角,試圖給人重新蓋上去。 黎舒推拒了一下,沒推動。少年一手捏著被角,迎上黎舒的目光,眼中滿滿都是擔憂與執拗。 對視了一會兒,黎舒敗下陣來:“流太多汗了,我去洗個澡?!彼闶墙忉屃俗约簽槭裁床簧w被子。 本來這種時候是不適合沐浴的,黎鶴淵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看到黎舒臉上因不舒服露出的難受表情,拒絕的話拐了個彎:“我去給先生放水?!?/br> 見男主這么上道,黎舒滿意地點頭。 黎鶴淵不是第一次來黎舒房間了,卻是第一次進入浴室,他在里面倒騰了一會兒,出來時,臉都紅了。 “先生,水放好了?!?/br> 黎舒現在腿腳酸軟,還是靠男主攙扶才順利進了浴室。浴室里熱氣騰騰,白色浴缸里已經放滿了熱水,熱氣蒸騰下,整個浴室都蒙著一層霧氣,看什么都是迷蒙的。 “先生,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卑讶税差D好,黎鶴淵僵著身子走出浴室,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半點不敢亂瞟,半點不敢亂想。 那可是先生! 但有些事不是能憑他意志控制的,就算他一遍遍告誡自己,腦海里還是會自動浮現出那些畫面:衣領大敞的先生,雪白如玉的肌膚,若有似無的紅色…… 毫無形象地蹲在門口,黎鶴淵雙手捂臉,一片guntang。 完了。 黎鶴淵聽到枷鎖打開的聲音,在這個晚上,他親手放出了一頭注定得不到滿足的兇獸。這頭兇獸將永遠被困在尺寸之地,咆哮嘶吼,無法解脫。 眸中是比墨玉更深沉的黑色,巨浪翻滾,終,歸于平靜。 浴缸里的水溫度正合適,黎舒躺在里面,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感覺差不多后,從水里出來,一個熱水澡,洗去了所有疲憊。 神清氣爽跨出浴缸,黎舒頓了頓,他好像沒有帶干凈衣服進來。拿了條干凈浴巾隨意裹了裹,屋里只有他和一個半大的小崽子,出去再換衣服好了。 黎舒出來的時候,黎鶴淵已藏起了所有不該有的情緒,饒是如此,在見到全身上下只有一條浴巾的男人的時候,他的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定了定神,他上前想繼續攙扶男人,黎舒沒推開,任他扶著到了床邊。 因為剛洗過澡,黎舒身上很熱,黎鶴淵甫一碰上去,像被火灼了一般,手下的皮膚溫潤,仿佛自帶吸引力,牢牢將他的手吸附在上面。 扶著人在床邊坐下,黎鶴淵去浴室拿了干毛巾過來給黎舒擦頭發。 少年手指溫暖有力,從發間穿梭而過,帶來陣陣酥麻感,黎舒閉上眼睛,享受地彎了彎唇角。 這雙手隱約給他一種熟悉感,這種感覺只是一閃而過,沒抓住也就不再關注了。 “先生,您要去醫院看看嗎?”忍耐半天,黎鶴淵還是沒能忍住,問了這個問題,他承認,剛才發生的一切嚇到他了。 他不希望未來會再見到這樣的場景,這次是他在,那之前他不在的時候呢,先生是不是一次又一次遭遇過這樣的事,那以往他生病的時候身邊有人陪著嗎……一個又一個想法盤旋在腦海里,掙脫不出。